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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有的記憶由於紅硃砂的褪去,一點一點地涌現。
幽國的攝政王府裡,予晗風的懷中抱著一具冰冷的屍體,她的目光出現了呆滯的狀態(tài)。
予晗風一動不動地呆坐在原地,她垂眸,凝望著懷間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的衣顏,那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點一點地滑落,“心兒,不要睡,不要睡。”
一股悲痛涌到她的心頭上,若不是當年她過於自私,獲取了她的身份,或許,她的結局不會是如此的。
門外,幽予胥一臉深沉的凝重,緊緊地看著房內那一個悲痛的女子。
他的心,微微發(fā)顫。
始終,該瞞住的,卻永遠瞞不住。
他們很努力地想要給它另外一片天空,可是,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沒有困住她。
予國攻破了。
他便卸去太子之位,她墜落城樓的那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或許權力不是最重要的。在權力與她相比,根本是不值一提的,於是,他卸去了太子之位,甘願做一個副手。
所謂高處不勝寒,他不想再爭了。
予晗風的眼眶紅的刺眼,她擡眸,看著一動不動站在門口處的幽予胥。
她沉默了。
“歆兒……”
“我是予晗風。”予晗風聲音低沉地糾正他。
“……”幽予胥嘆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不安的情緒,真誠地說,“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予晗風擡頭,燦然一笑。那豔麗的笑意間夾雜著無數的悲傷色彩,那一抹色彩似乎渲染了整一個季節(jié)。
“爲什麼要騙我?”予晗風的目光炯炯,如同熊
熊大火,灼人至極,隨後,她的雙眸一閉,輕輕地搖頭了,冷笑說,“是我太天真,就連商君於都會背叛我,我又憑什麼要求你呢?”
她對商君於有恩,那一年,他成爲了風城成王府的人質,她救了她。可是,他卻不懂得知恩圖報。他終究還是背叛了她。
“風兒……”
予晗風即刻撇開了頭,不去看他,她聲音冷淡至極,“幽予胥,你曾經救過我,我很感激你。”
她垂著頭,壓低了聲音,輕聲地說,“幽予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幽予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他的身子徹底僵住了。
“予姓著,有仇必報。”予晗風的聲音更是淡遠了幾分。
予晗風放開了懷中的衣顏,又是低聲地說,“衣顏是燕國人,希望你可以將她的遺體送回她的故鄉(xiāng),如果可以將她安葬在燕國將軍府的梅花林中。”
說完後,她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幽予胥,下次再見,我們……將會是敵人。”
她聲中的荒涼之意讓人想起了大漠絕境的蕭條。他感到了徹骨的冷意。
幽予胥不甘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是溫的。
不同於那時,是冷的。
“風兒,如果你想要予國,本王可以給你。”
予晗風精緻的小臉上一抹自嘲的笑意,“攝政王,有的東西,不是一個你願意給,就可以彌補這之間的傷害。”
她的手一掙,掙脫了他的禁錮。
予晗風輕步走過幽予胥的身側,擡眸,只見遠處一抹耀眼的藏藍色衣裳在飛揚,如同一道閃電般,刺痛了她的雙眼
。
第一次,她覺得那一抹藏藍,讓她更沉重了。
商君於,那一個背叛她的人。
“風兒,跟本宮離開。”商君於大步向前,牽著予晗風大步離開。
“商君於……”她欲言而止。
予晗風沒有任何反抗,如同一個失去了生命的玩偶,跟著他的步伐,一直向前走。
因爲她想聽他,親口說。
爲什麼那時明明借兵助她攻下予國,在最緊要的關頭卻突然變卦了,是蓄謀已久還是迫不得已?
幽予胥一雙清幽的目光緊緊地定格在那離去的背影上,久久不能回神。
“將衣顏的遺體送回燕國,按照素雅公主的說法,安葬在燕國將軍府的梅花林中。”許久,幽予胥淡淡的開口。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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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素雅公主已經找回了記憶。”一名黑衣人靠在一個身穿道士服裝的老者身邊,欣喜萬分地說著。
那道士的一雙如同寶石般的眸子一亮,臉上的喜悅之色難掩,“真是天助我也,有素雅公主在,予國復國,指日可待!”
“快,快派出人馬迎接素雅公主迴歸。”那道士即刻吩咐道,他臉上的笑意更是掩蓋不住,“有素雅公主在,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仔細一看,他那喜悅到極點的臉上,那眼眶居然是微微發(fā)紅的。
或許,素雅公主,在他心裡的地位,很不一般。
“屬下遵命。”
那道士的目光發(fā)亮,帶有一種志在必得的堅定氣息。
他的存在,無非就是爲了復興予國,如今,他終於可以用得上場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