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關於半導體在實現激光制導的可行性研究》
一旦跟著真正的天才學習，很有可能會露餡。
就像是那些給學渣講題的學神，別人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你聽幾遍眼裡都滿是沒被知識污染的純真。
那肯定立馬露餡。
見李暮眼中滿是猶豫，錢五師笑了笑，並沒有強求，道：
“沒事的，你不用考慮太多，我就是給你一個建議而已。”
“你要是有興趣，而且有時間，可以來我們科技大學聽聽課。”
“我們學院有很多老趙這樣在力學和物理學上的傑出學者，一定能讓你有所收穫。”
說完，錢五師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離開和一些相熟的學者們繼續交流起來。
不過在他走後，一些其他的學術大佬目光微動，也紛紛上前開口邀請李暮來自家的學校聽課。
能搞出激光制導，而且天賦還得到錢五師親口承認，這種人才哪個學校不搶著要。
這場景看得邊上的劉全工和陳夏興兩人臉黑得跟鍋底一般。
本來他們只用和京工院競爭。
這下好了，整個京都的理工大學都開始來搶人了。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早知道他們就直接強搶！
……
15分鐘後。
好不容易應付完熱情邀請他去學校參觀的學界大佬，李暮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全國學術交流會便正式開幕。
文教部的何白衣，一機部的丘領導，四機部的谷崢以及五道口技術學院的蔣南鄉和京工院錢樹言等領導依次出席講話。
當然，這基本就是走個過場，很快結束。
接下來的時間，基本就是學術圈的專家和教授們自由交流。
李暮作爲全場唯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加上在京都名聲鵲起，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認識不認識的多上來打招呼。
近代物理研究所的所長吳友勳帶著夏裴愫過來問候，明裡暗裡暗示他有空可以去他們的計算機小組看看。
材料研究所所長閆東昇，也過來友好地交流了一會兒，希望他有空去學習交流一番。
……
大半天的功夫，李暮就記下了幾十個人的聯繫方式，而且大半的研究領域還都不太一樣。
面對一個個的邀請，他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人不是神，怎麼可能同時研究這麼多東西。
好不容易熬到交流會結束，他立刻起身逃之夭夭。
再不走，一會兒說不定就有人要拉著他去吃飯聊了。
……
離開五道口技術學院。
李暮走在會學校的路上，一邊走，一邊也忍不住在思考。
說實話，別的人不說，錢五師的邀請，他是真的心動。
夏國近代科學家裡面，錢老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不過要學作物栽培學，還要學物理學，我能學得過來嘛。”李暮又有些遲疑。
他現在研究和學習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的，想要學習物理學，根本抽不出那麼多時間。
而且他還有一點擔心，自己學不懂。
要是直接答應了錢五師的提議，萬一在學習的過程中，被發現天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想到這裡，李暮心中有了決定：
“先自己學一學，有把握就繼續，沒把握就算了。”
……
回到學校。
李暮先去了趟圖書館，找到一些物理學方面的專業書。
又專門問了問圖書館管理員，找到錢五師《從飛機、D彈說到生產過程的自動化》《現代科學技術新成就》《工程控制論》等著作。
抱著書，回到宿舍開始看。
翻開一本俄因斯坦和菲爾德的科普讀物《物理學進化》，先淺顯地瞭解瞭解物理學的概念。
“好像還挺簡單的。”看完之後，李暮心中暗道。
瞥了眼手邊厚厚的一本《相對論》，他信心滿滿地拿了起來。
只不過剛看了沒多久，他便有一種剛剛來到這個年代時候學習的感覺——看不懂。
……
生啃書本到11點左右，李暮總算對物理學有了一定的瞭解。
水平大概從小學生進化到了高中生。
“不能這麼硬著頭皮自己學。”李暮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或許存在看幾本書就學會物理學的究極天才，但絕對不是他。
“學院應該有物理系，找時間去蹭蹭課吧。”李暮暫時放棄自學的打算，拿出一迭稿紙，開始寫自己的畢業論文。
本來最近比較忙，他的打算是將畢業論文水過去就算了。
但今天錢樹言的肯定，給了他一點信心，說不定他真能把激光制導給整出來。
……
論文的內容並不複雜，主要是闡述關於激光制導的原理、結構，以及討論它是否具備實現的基礎。
埋首寫到深夜2點，終於大功告成。
扭了扭痠痛的脖子，李暮往旁邊看去，趙參軍仍在陪他看書。
他不睡的話，趙參軍基本也不會睡。
李暮當即開口道：“趙大哥，你先睡吧，我下樓走走，回來就睡。”
“我還是等你回來吧。”聞言，趙參軍揉了揉眉心，雖然也有些熬不住，但還是堅持自己的職責。
半夜偷偷爬起來學習這事李暮都幹過，趁他睡著再繼續學什麼的就更正常了。
“好吧。”李暮點點頭，有些可惜，他只顧著看物理學和寫論文，今天作物栽培學的書還沒看呢。
時間根本不夠用啊！
……
走出寢室。
深夜的校園相當寂靜。
道路的兩旁種滿榕樹，落葉堆積得一層一層，走在上面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入秋之後，天氣逐漸有幾分涼意，深夜裡尤其明顯。
李暮打了個冷戰，有些迷糊的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
“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實驗室？”他忽然想到王婭。
雖然之前勸過幾次，但有多少效果，作爲慣犯的他清楚得很。
想了想，他調轉方向，前往肆貳幺實驗室。
……
實驗樓內，明亮的白熾燈散發著光芒。
李暮停下腳步，猶豫了一番，走上樓。
來到肆貳幺實驗室門口，不出意料地看見了仍在其中的王婭，以及意料之外的徐青。
他“咚咚~”地輕輕敲了兩下門，坐在實驗桌前的兩人擡起頭。
“你怎麼在這裡？”李暮問好奇地看向徐青。
王婭解釋道：“是莊教授許可的，我們現在的研究數據都搬到半導體研究所那邊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在那邊研究。”
“那也不早了，已經快2點了，你們還不去休息？算了，跟我走吧。”李暮擡起手看了眼手錶，招呼了一聲。
徐青還沒反應過來，倒是王婭臉上露出羞赧之色。
見兩人沒有跟上，李暮扭過頭，道：“快點，我也很困了，送完你們我就回寢室睡覺。”
王婭還有點猶豫，不過徐青已經好奇地拉著她跟了上去。
……
不多時，三人來到教職工宿舍樓。
進入房間，徐青忍不住發出“哇”地一聲驚呼：“這是你們學校給你安排的房子？”
“暫住而已，以後還是要還回去的。”李暮搖了搖頭，又道：“你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好了，我一般不會在這裡睡，牀褥都是新的。”
說完，他看了王婭一眼。
只見她默默地站在那裡，紅脣輕抿著，似是不太高興。
李暮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又不好久留，只能囑咐幾句後便轉身離去。
……
次日，洗漱鍛鍊完。
今天依舊要前往五道口技術學院繼續參加交流會。
全國學術交流會將會舉行七天，不過除了第一天相對正式之外，後面大都都是學者們各自組成圈子自行討論。
一邊想著今天交流會的情況，一邊吃早飯的功夫，兩個人影在李暮的身前坐下。
正在大腦裡溫習著昨晚學習的物理學知識的李暮愣了愣，道：“劉院長，陳教授，你們怎麼來了？”
劉全工笑咪咪道：
“昨天剛好來找你們院長有點事，就在京工院住了一晚上。”
“沒想到這麼巧，吃個早飯都能遇到你。”
“那正好，我想問問你讀研的事，你有主意了嗎？”
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李暮在京工院讀研，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看李暮昨天的反應，明顯還沒有考慮好，那他們農學院就得趕緊出手了。
一旁的陳夏興跟著道：
“如果你來我們農學院讀研，我們一定給你最好的師資力量，最好的研究資源，有什麼要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
“農業是國計民生之本，它的重要性絲毫不弱於工業。”
“你天賦出衆，能在這方面有所建樹，說明就是吃這碗飯的料，要好好珍惜纔是。”
顯然，兩人碰見他壓根兒不是什麼巧合。
李暮搖了搖頭道：“劉院長，陳教授，我真的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讀這個研究生。”
“你們應該知道一些消息，現在半導體研究所那邊的研究非常緊張。”
“如果不是上面嚴格限制我的研究時間，我現在恐怕連坐在這你和你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確實是真話，要不是上面限制，他這會兒早就住在研究所搞研究了。
聞言，劉全工和陳夏興心中俱是長嘆一口氣。
他們怎麼會不清楚這一點，可昨天那麼多學校都搶著邀請，實在是著急啊！
“那如果你要讀研究生的話，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我們農學院啊！”劉全工最後道。
“一定，一定。”李暮客套道。
反正只是考慮，也不是真的要去讀。
說實在的，讀農學他不是沒有想過，但後來仔細想了想後，發現要讀農學的話，時間只怕會比現在更緊張。
學起來倒是不難，關鍵是研究，天天下地都是有可能的。
即便能抄後世的成果，但就是照抄也需要天天下地去做才行。
……
吃完早飯。
李暮順手給王婭和徐青帶了兩份早餐。
剛剛出了飯堂，便看到錢樹言揹著手等在外面。
看到他，後者對他招了招手。
“拒絕了？”錢樹言問道。
李暮點點頭，想了想，將做完完成的畢業論文拿了出來：“院長，這是我的畢業論文，《關於半導體在實現激光制導的可行性研究》。”
“是你在全國學術交流會上提出來的哪個？”錢樹言接過稿紙，好奇地翻看起來。
“對，我後續完善了一下，不過因爲物理學的知識不夠，論文恐怕會有一些問題。”李暮道。
以他的角度看來，這份可行性研究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激光制導要考慮很多現實因素，理論可行，不代表實際可行。
聞言，錢樹言沉默了片刻，然後道：“你是不是想去科大，讀錢五師的研究所？”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忐忑。
出於私心，錢樹言當然更希望李暮能在京工院繼續讀研，半導體也好農學也罷。
哪怕是物理學，他們學校也不是沒有物理系。
李暮微微頷首，沒有對他隱瞞，道：“是有這個打算，只不過我擔心跟不上，所以想先自己學學看。”
“你啊！”錢樹言搖頭笑了笑，道：
“好，既然你想學，那我也支持你的打算，科大的物理系，確實是目前夏國最頂尖的。”
“也不要擔心學不會，論天賦，我覺得你甚至比錢五師還要高得多，他能學會的東西，你當然也能學會。”
“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不管學什麼，都要兼顧好時間，不能再爲了學習和研究，影響到自己的健康！”
說完，他輕輕地拍了拍李暮的肩膀，目光溫和。
果然，比起那點私心，他還是希望李暮能夠有更好的發展。
“院長您放心，我無論在何處，都不會忘了您的教導的。”李暮心中不禁涌現出幾分感動。
如果錢樹言開口說想讓他留在京工院的物理系，其實他大概率不會拒絕。
錢樹言顯然也知道這樣刁難，可卻沒有說出口，反而鼓勵他、關心他，讓他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看著他感動的表情，錢樹言忽然笑道：“行了，矯情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走，今天我和你一起去五道口技術學院。”
“昨天過後，京都的工科大學的那些院長們，恐怕都想要招你去他們哪裡讀研。”
“以前一個個都躲著我走，這回逮著機會，我可要跟他們好好顯擺顯擺才行。”
剛剛還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李暮嗎，被這話弄得哭笑不得。
沒想到院長還有這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