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娘娘 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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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洛鷹聞得瀟瀟劍聲,在半山腰尋到賀千斬的身影。賀千斬揮劍如雨地閃轉(zhuǎn)騰翻,宛若穿梭於白雪皚皚之中的蛟龍。至於爲何用蛟龍來形容他,正因爲賀千斬擁有蛟與龍的雙重特質(zhì),蘊含著強大的正義力量,卻又在一正一邪之間鶴立獨行,所謂品格秉性無定性。
展洛鷹見他劍法精妙,並不吝嗇於讚許,他拊掌稱讚:“劍法取八派之長,出招變幻莫測,不愧被江湖人士譽爲習武怪才。”
賀千斬戛然而止,收劍入鞘,徑直前行,與展洛鷹擦肩而過。
“一面是冷酷殘忍的殺手,一面卻對小九惟命是從,我該如何理解這層含義?”展洛鷹依在巖壁旁,賀千斬與自己有相同之處,令人難以接近。
賀千斬放慢腳步,這問題提得準確,不知從何時起,那位除了吃就會睡的小九姑娘,成爲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甚至超越生命。但他卻從不質(zhì)疑這份感情的源頭來自何處,似乎爲她生爲她死,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隆?
“重視一個人,無需理由。”他轉(zhuǎn)過身,神色坦然。
展洛鷹莞爾一笑,笑容中頗帶感同身受之意。但他又深感歉疚地收斂脣角:“……我爲了復仇險些葬送小九的性命,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親手將她推入險境,相比之下,我確實沒資格再強留她。”
賀千斬凝望展洛鷹許久,看出他的確在自責,心緒平和了少許。他之所以討厭展洛鷹,並非爲了毒針之恨,只因看不慣他利用小九復仇的行爲,無論仇怨有多深,但,既然敢把“愛”字掛在嘴上,便不可再輕視這個字的意義。
展洛鷹輕咳一聲,揮去眉間愁雲(yún):“世間買不到後悔藥,即便可以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選擇孤注一擲,改不了的並非命運,而是取捨。”
他這番話本是說給賀千斬聽,倘若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便會搭上一生的幸福。
然而此時此刻,展洛鷹卻從自己的言辭中悟出些道理。父皇當年寧可選擇獨自逃亡,也不肯利用天鷹國駙馬的地位出兵反擊,或許父皇是不願將妻兒捲入血雨腥風之中,父皇所希望看到的,只是家人的平安快樂。而自己呢,卻賭上愛情,青春,乃至生命,無所不盡其極也要破壞父皇畢生的夙願。
如今,大仇已報,他卻僅剩下一副只會呼吸、失去快樂的軀殼。
賀千斬見他消極沉默,好似被某種情緒壓抑得透不過氣,他不由返回展洛鷹身旁,重力拍他了肩頭一下:“實現(xiàn)承諾之根本,是活著。”
展洛鷹被他一掌打得貼靠巖壁,他悠悠擡起眸,曾經(jīng)他將賀千斬視如情敵,而賀千斬也對自己敵意頗深,但最荒謬的是,賀千斬竟然看穿他的心情。
他用笑容掩飾低落的情緒:“我獨自待會兒。”
賀千斬面無多餘表情,低沉地應(yīng)了聲。隨後點頭示意,起身離去,男人之間無需太多安慰,煩悶憂愁最終還要靠自身去調(diào)解,守在一旁勸慰反而礙眼。
待賀千斬走遠,展洛鷹仰望湛藍的天空,那些飄渺的雲(yún)朵,好似勾勒出父母悲傷的臉孔。但他還是那句話,即便再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他依然會選擇報仇雪恨,同樣,甘願爲所愛之人捨棄一切,正因爲親情與愛情之間無法伯仲,矛盾由心生。
人啊,尤其是男人,想活得簡單,卻絕無可能。
※※
馬車內(nèi)
“師父跟你說什麼了?”俞曉玖迷迷糊糊醒來,見賀千斬剛巧走入。
“沒說什麼。”展洛鷹平聲道。
俞曉玖懶洋洋地爬起身,睡得腰痠背痛,馬車裡能舒服纔怪……“得了吧你,想笑就笑嘛,我知道師父找你說感謝話去了。”
“無聊。”賀千斬順口一說。
“咦?你開始嫌棄我了,居然說我無聊?”俞曉玖抖了抖嘴脣故作委屈。
“我說這話題無聊。”展洛鷹立刻補充道。
“那你還是說我無聊啊,嗚嗚……”
“停,我最無聊。”賀千斬索性終止此話題。
俞曉玖仰頭笑瞇瞇,勝利。
不過她發(fā)現(xiàn)一問題,貧來貧去,沒說一件正經(jīng)事。
“那你究竟與師父和好沒吖?”
賀千斬敷衍地應(yīng)了聲,免得她無休無止追問。
俞曉玖雙掌一擊:“那就太好了,反正沒事做,不如咱們四個人打馬吊吧?輸了喝涼水。”(馬吊是麻將的前身,玩法大同小異,全副牌四十張,四人打。)
“……”賀千斬意興闌珊道:“不會。”
“我教你啊,你記性這麼好,一學就會。”
賀千斬非常想一口拒絕,但看她又眨眼又扮可憐的……“展洛鷹未必有興趣。”
“顧風好像在磨草藥,等他們回來就開始……”俞曉玖沒空聽他找藉口。
“小九。”賀千斬忽然嚴肅地喚了她一聲。
“怎麼了?”俞曉玖放慢洗牌的動作,笑容也跟著斂起。
賀千斬卻緊抿脣,專注地凝望她。
俞曉玖不明所以,拿起鏡子照了照,沒發(fā)現(xiàn)臉上有異物。
“你究竟想說什麼?……”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賀千斬緩搖頭,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信守承諾之根本,是活著。這句話他正是說給自己聽。他確實一度輕視過生命,但如今真不想死,一旦他死了,小九該由誰來照顧。顧風可以給小九帶來快樂,卻沒法保護她。倘若她遭人欺辱,誰又來替她出頭。
然而,想歸想,恰逢展洛鷹及時出現(xiàn),他已決定今晚動身。踏入寒齊國重兵把守的聖地,強行摘取百姓們世代守護的冰魄雪蓮。
“近日天氣異常,倘若發(fā)生雪崩,萬不可向山上跑,避難地越空曠越好,記住。”賀千斬發(fā)出不容反駁的命令。
俞曉玖點點頭,又詢問道:“寒齊國經(jīng)常發(fā)生雪崩麼?那百姓們怎麼避難?”
賀千斬不予迴應(yīng),摘取冰魄雪蓮已令他深感矛盾,所以他絕不允許任何一位百姓遇難。
“我需離開幾日。”賀千斬指向她的領(lǐng)口:“一旦遇到天災(zāi),記得鳴哨。否則我沒法判斷你的準確位置。”
俞曉玖下意識抓住銀哨,眉頭擰起,賀千斬熟悉這裡的環(huán)境,就像島嶼國家常年發(fā)生地震一樣吧?他應(yīng)該只是在囑咐逃難事項,可她爲什麼感到四周空氣沉重壓抑呢?
賀千斬發(fā)現(xiàn)她又在胡思亂想,從小碟子中拾起一顆花生米,輕砍在她的額頭正中,隨後似笑非笑地揚起脣。
“……”俞曉玖猛地抽回神智,揉了揉腦門,不悅道:“你當我標靶是吧?……乖乖把左臉側(cè)過來。”她氣鼓鼓地撿起花生米,瞇起半隻眼,瞄準賀千斬的左臉頰,賀千斬並未閃躲,但捂住左眼,他還不想瞎……俞曉玖賊兮兮壞笑,投球!……別看不到半米的距離,竟然大跑偏,打到他的右胳膊。
賀千斬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此時無聲勝有聲,小九是斜眼,無限循環(huán)。
“?!”……俞曉玖乾笑兩聲:“……咳咳,你以爲我真要打你左臉麼?這叫做指東打西。學著點,日後肯定用得上。”
賀千斬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倘若活著,他堅信還能發(fā)掘到小九更多的缺點。
俞曉玖沒精打采地躺回枕邊,銀哨順著身軀的轉(zhuǎn)動滑到鎖骨,她隨手把玩著,自從在顧風那聽來關(guān)於哨子的愛情故事後,她總會有意無意地想起,憋在心裡好幾天,終於忍不住詢問:“你知道這對哨子叫什麼嗎?……”
“千里傳音。”賀千斬不以爲然地回。
“誰送你的?”
“出生時便有。”
“哦……你知道關(guān)於‘千里傳音’的傳說麼?”
賀千斬微怔,視線不自然地移開,不耐煩道:“管那些作甚,好用便可。”
俞曉玖垂下眸,有些情緒無法控制,那就是心底泛起的失落感。
“你要走幾天?”
“十五日,儘可能在原地等我。”
俞曉玖即刻坐起身:“這麼久?你不會又去殺人吧?”
“私事。”賀千斬一邊擦拭匕首一邊回話,始終不肯正視她。
俞曉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多了點。但心裡不舒服,相當差勁的感覺,要說也相處這麼久了,生死關(guān)頭都曾交匯過,難道他們還不能成爲無所不談的朋友嗎?
賀千斬見她憤怒的轉(zhuǎn)身朝裡,走下馬車前給出一句解釋:“救人。”
俞曉玖故意裝聾作啞,卻偷偷吐了口氣。
哼,這還差不多,看在你老實回答的份上,我在原地等你回來。
※※
展洛鷹返回營地時,賀千斬正在道旁等他。
“照顧好小九,我去取除疤藥。”
雖然賀千斬的態(tài)度風輕雲(yún)淡,但展洛鷹何其精明,他提起精神,順手在馬鞍旁取來攀巖繩索:“倘若沒危險,你便不會在這裡等我。一起去。”
“不必。小九的安危交給你,帶你去更麻煩。”賀千斬橫起劍鞘阻攔。
展洛鷹不明所以:“且慢賀千斬!多一人多份力……”
賀千斬則徑直前行,背朝展洛鷹揚手道別,嘴角掛起難得一見的笑意。
“此戰(zhàn),我要與天鬥。”
展洛鷹未再多問,如此荒謬的理由卻又令他無從反駁,他駐足望去,只見賀千斬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飄飄灑灑的雪花之中。
祝你好運,賀千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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