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陣第十一個點,目前爲(wèi)止最後的一個點,在足球場。
張寧說這個點是戊時點。
綠茵茵的草皮中間,隱隱的印著些血跡,在月光下看起來不算明顯,但那鮮紅的顏色還是顯得觸目驚心。
我蹲在那攤已經(jīng)快要幹掉的血跡前,血腥的氣息很明顯。
學(xué)校已經(jīng)沒人了,可能也不會有人特地來這裡打掃一下,周圍除了警察來過留下的痕跡意外,什麼都沒有。
“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張寧問道。
我嘆了口氣,搖頭站了起來。
“沒什麼發(fā)現(xiàn),和先前一樣。”
張寧環(huán)視了一圈足球場,問道:“我記得你告訴過我,最開始死的不是一個人?!?
我點頭,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張寧沉思了會兒,說道:“按理說,如果在同一位置上出現(xiàn)兩個祭品,會導(dǎo)致佈陣失敗,可是那個人爲(wèi)什麼不停下來?”
我想了想,問道:“你是在問我嗎?”
張寧白了我一眼,搖頭道:“問你好像也問不出什麼來。”
“哦?!蔽译S口應(yīng)一聲,是這個理,連這個什麼子午血陣的原理我都搞不清楚,又怎麼會想得到什麼?
“我現(xiàn)在在想我們是不是一直都想錯了。那個人佈下的並不是子午血陣?”張寧說道。
我問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存在比如升級版之類的陣法?意思就是有沒有可能那個人把子午血陣升級了?”
聽完我的話,張寧驚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徹底陷入沉思之中好似這外界的一切都再與她無關(guān)那般。
“你怎麼了?”我問道。
張寧沒有反應(yīng)。
過了會兒,她乾脆就這麼坐了下來。
時間分秒而過,她就這麼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只能在旁邊乾等著,即便想要做些什麼也毫無頭緒。
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再看看手機,都已經(jīng)晚上三點多了。
我拍了拍她,可她卻只是失神的搖了搖頭。
突然,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聲音好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聽上去有些悶,但仔細琢磨又好像不是,又像是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的。
我有些緊張,用力的搖了搖張寧,說道:“好像有動靜。”
張寧還是沒反應(yīng),就像一點都沒聽到我在說話似的。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但這平坦的足球場上根本就見不著任何別的東西。
張寧似乎一點都不在狀態(tài),要是突然冒出點什麼怪東西來我若是對付不了那該怎麼辦?
我想也不想的就拿起手機撥去了寧少商的電話,可剛一按下通話鍵,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足球場裡,我的手機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
這一點都不科學(xué),可現(xiàn)實卻就這麼擺在了我的眼前。
突然,球場裡的草皮底下有什麼東西冒了出來,一撮撮小山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有種隨時都可能爆裂開來的趨勢。
或者說最終它們一定會爆裂開來比較準(zhǔn)確。
當(dāng)看到一雙雙乾癟的乾屍手從土下伸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是淒涼的。
我和張寧突然多了好多伴,可這種伴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我使勁搖晃張寧,然而她已經(jīng)完全失了神,看上去就如同一具軀殼,身體剩下的只有機能反應(yīng)了。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足球場上就已經(jīng)站滿了乾屍。
他們就像是一羣到了點出來捕食的餓狼,用他們最快的速度開始朝著我和張寧靠近,很快我們就被完全圍在了中間。
密密麻麻的乾屍像螞蟻一樣把包圍圈縮小,我的鼻子裡不斷的傳進腐臭的味道。
這麼大陣仗的乾屍羣,目前爲(wèi)止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到。
我把手機舉過頭頂,不停的搖著,希望能搖出一點信號來,可結(jié)果一點都不如意。不管我怎麼搖,信號格還是空的。
看來這信號是人爲(wèi)阻斷的了。
怎麼辦?我不停的問著自己,眼睜睜看著立足的空間越來越小,而張寧還是之前的狀態(tài)。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乾屍竟然直接從我身邊走了過去,越過了我,似乎對於它們來說我就像是空氣。
“不好!”我突然想起了陳秋雲(yún)說過的那些話,我身上的氣息會讓那些邪祟把我當(dāng)成同類,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biāo),其實只有張寧一個人而已。
我必須得叫醒她,我心裡面現(xiàn)在只有這一個想法。
我轉(zhuǎn)過身推開擁堵在我面前的乾屍奔向張寧,而此時此刻已經(jīng)有乾屍捷足先登,已經(jīng)圍到了張寧的身邊。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考慮,鬼使神差的就動用了天眼的能力。
我只感覺到有道神奇的光芒從我眼睛裡面射出來,瞬間就照在了離張寧最近的那具乾屍身上。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又好像發(fā)生了些什麼。
總之那具乾屍竟然就這麼停住了腳步,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在原地沒了動作。
“看了這麼久的瞳術(shù),你現(xiàn)在終於算是有些精進了。”秋先生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我四處尋找,可卻並不見他的身影。
“秋先生?您在哪?”我問道。
片刻後,他說道:“別找了,找不到的,俗世裡的事,得由你們玄門裡的人自己解決。你現(xiàn)在聽到的只不過是我的傳音?!?
玄門的事玄門自己解決?對,秋先生不是人,他應(yīng)該屬於天門中的仙,雖然常在俗世行走但這改變不了本質(zhì)。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厭惡這種區(qū)別,說不上爲(wèi)什麼。
“那您能不能指點下我?現(xiàn)在我該怎麼辦?”我問道,沒有刻意大聲,秋先生應(yīng)該能夠聽到。
秋先生說道:“我給你的那本瞳術(shù),你都看到了什麼?好好再想想?!?
我皺了皺眉,腦海裡閃過瞳術(shù)裡的內(nèi)容,一張一節(jié)一字一句,轉(zhuǎn)瞬便過。
裡面記載了關(guān)於天眼的一切,有陽眼的澄明,有陰眼的狠絕。一眼用來明辨,一眼用來毀滅。
陰陽?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不,看來你還是沒看透?!鼻锵壬穆曇粼俅稳攵?。
“那到底是什麼?我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