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問道。
寧少商搖了搖頭,說道:“故事我聽說過,但是解決這個弊病的辦法,我卻從未聽說?!?
這麼一來,這件事就變得麻煩了。
我看不到張?zhí)鞊P(yáng),也就是說只要他不跟我正面對持,想做什麼都完全沒有問題。
寧少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聽說你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別這麼沮喪?!?
“可是我還是沒辦法解決事情的根本?!蔽覈@著氣,回想這半年,雖然確實(shí)有進(jìn)步,但真正的手段也就是依靠天眼和寒塵,說多一些不過還有寧家的符罷了。
若是我沒有這雙眼睛,能夠看到那些東西,那我還能做什麼?
這一天,我都沒有去殯儀館,整個人完全沒有了動力。
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但是再怎麼拼命的去哭死,也沒能找到一個真正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本來只是一場對我能力的試練,但現(xiàn)在看來,我的試練卻被我的一時心急給毀掉了。
林朽不在家,雙兒還是需要陪在曉曉身邊。
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四周的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得讓我只能覺得更加的心慌。
“你還好嗎?”門外突然傳來了問候聲。
讓我沒想到的,那個聲音竟然是張寧的。
我想了想,還是把門打開了。
“雙兒打電話給我,說你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彼f道。
雙兒打電話給張寧?這有點(diǎn)出乎我的預(yù)料。
“進(jìn)來吧?!蔽艺泻魪垖庍M(jìn)來。
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在牀上坐下,低著頭不去看她。
不是因爲(wèi)別的,只是因爲(wèi)的的心還是無法從陰影裡爬出來。
“事情我都聽說了。”張寧說道。
“嗯?!蔽译S意的應(yīng)了一聲,並不想多說話。
張寧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就這麼平靜的坐了很久,到底有多久都算不清楚了。
我只記得外面吹起了風(fēng),每當(dāng)?shù)揭购苌畹臅r候,外面都會吹風(fēng)。
張寧站了起來,我本以爲(wèi)她是要走了,可沒想到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沒有出去,而是把門關(guān)了起來。
之後,她走到我面前,在我邊上坐下,然後把我的頭搬過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還記不記得在A城的那些日子?”
我點(diǎn)頭,但沒說話。
“那時候你什麼都不懂,每天生活在危險之中?!彼终f道。
這次,我沒有點(diǎn)頭,腦海裡不斷的閃過那些畫面。
有張寧,有陳齊,有寧少商,還有現(xiàn)在不知道在何處的王林。
她不知爲(wèi)什麼笑了起來。
“那樣的環(huán)境,你都活下來了,還活到了今天,做了這麼多事。怎麼到了現(xiàn)在,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她問道。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我問我自己:“是呀,我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我爲(wèi)什麼就頹廢了下來?”
張寧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教你那些東西的時候,你學(xué)不會,但是你會努力的去學(xué),那麼現(xiàn)在好像也應(yīng)該可以。”
我擡起頭來看了眼她的臉,她在笑,笑得很暖心。
她好像提醒了我一件事情,也許,我可以學(xué)著不要太過依賴我的天眼。
很多人都沒有天眼,但是他們都已經(jīng)成爲(wèi)了大師。
比如林朽,比如寧天。
包括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的張寧,她也並沒有天眼。
“睡吧,不早了。”張寧將我按倒在牀上,幫我把鞋子脫了,然後脫掉了自己的鞋也爬上了牀來。
她將我攔在懷裡,像撫摸一個傷心的小孩般撫摸著我的頭髮。
這一刻,我覺得無比的安心。
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手劃著我頭髮的感覺。
漸漸的,我便這麼沉入了夢鄉(xiāng)。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房間裡來的時候,我醒了。
那些昨夜伴隨著我的那些情緒,也鬼神莫測的蕩然無存,我似乎已經(jīng)想通了。
張寧靠在我的肩膀上,安靜的睡著。
我沒去打擾她,就這麼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時間好像回到了在八寶山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張寧也是這麼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的。
當(dāng)時我很害怕,很害怕姑娘醒來以後狠狠的揍我一頓,想到那些事情,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張寧醒了。
我驚了驚,但沒有立刻跳起來。
“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就被嚇到了,真沒出息?!彼€是以前的那個她,說話的感覺一點(diǎn)都沒變。
“好久不見?!蔽也恢涝觞N腦海裡突然便想起了這麼一個詞,然後便自然的說了出來。
張寧愣了愣,然後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難得起這麼早?!闭f著她穿上鞋子下了牀,“你再不去,你女朋友該擔(dān)心了?!?
他這麼一提,我立刻想起了還在殯儀館陪著曉曉的雙兒,心裡莫名又生出了罪惡感。
張寧回頭瞧了我一眼,說道:“不用等我。”
我無奈的笑了笑,張寧可真的是很能隨意,這裡明明不是自己家,卻生生當(dāng)成了自己家。
對這個姑娘,我很放心,所以我起來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獨(dú)自出了門。
殯儀館裡今天陣仗很大,因爲(wèi)是張?zhí)鞊P(yáng)出殯的日子。
我到的時候,送葬的隊伍正敲鑼打鼓往外走著。
曉曉抱著張?zhí)鞊P(yáng)的灰色照片走在前頭,雙兒陪在她身邊,跟著的是抱著骨灰盒的張德山。
張德山的妻子沒來,估計是考慮到還有其他幾個人的後事的關(guān)係。
“張叔叔?!蔽页瘡埖律酱蛄藗€招呼。
雙兒靠過來,神色怪異的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嗎?”
我一愣,雙兒這麼一問,我的心便虛了下來。
“還好?!蔽艺f道,稍微低下了些頭。
雙兒點(diǎn)頭,挽住我的手,說道:“那就好。”
殯儀館後面的山頭,就是墓地。
一頭頭沒有人高的墓碑立在那裡,看上去很冰涼。
山澗的風(fēng)再這個地方也不會覺得清爽,仿若是沉睡在這裡的人好久沒有見到生人了,在歡迎那般。
張德山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入墓中,依依不捨的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抓了把土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