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中,大街之上生意興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一處衚衕口外,一個滿臉泥污,渾身髒兮兮的人,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懷裡抱著一根半人高的粗竹棍,面前放了個有好幾處豁口的陶碗,一看就是乞討的叫花子。
這人雙眼空洞無物,看起來有幾分呆傻,偶爾甚至還會不自覺地渾身顫抖一下,好似還有什麼病癥。
衚衕對面是一家賣包子店鋪,是夫婦兩人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兒。
那小姑娘很乖,雖然包子還不太會包,揉麪也沒有力氣,但幫忙收錢找錢,裝裝包子還是可以的。
一戶人家忙到夕陽西下,準備收攤的時候,小姑娘拿了兩個熱乎乎的包子來到了叫花子跟前,把包子放到了那陶碗裡,臉上笑顏如花道:“我們家的包子,很好吃的。”說完就轉(zhuǎn)身回去幫爹孃收拾攤鋪去了。
叫花子依舊雙眼無神好似沒有聽見,又過了片刻渾身又顫抖了一下,臉上浮起了一股疲態(tài)。
意識跟甘寧以攻對攻的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終究還是因爲百納劍法的不完善,在加上這個小姑娘的出現(xiàn)讓他有些分神了,被對方給削了腦袋又是經(jīng)歷了一次烈焰焚身的痛苦。
看著碗中的那兩個還在冒著熱氣的包子,劉一凡轉(zhuǎn)頭看向了衚衕對面的包子鋪,小姑娘正在幫寫爹孃收拾碗筷。
“謝謝。”劉一凡心裡默默地道了聲謝,從懷裡掏出了兩枚銅錢,看看左右無人彈指一揮,銅錢嗖嗖地飛了出去,掉在了小姑娘正收拾桌子下面,發(fā)出細微的脆響。
聽到聲音,小姑娘好奇低頭朝桌下看去,不過撿起銅錢的小姑娘和劉一凡原本的預(yù)想有些不一樣,不是開心,而是滿臉焦急地拿著兩枚銅錢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似是在找人。
劉一凡正疑惑,就見小姑娘把爹孃叫出來了,把銅錢拿給他們看。因爲距離不算太遠,對方說話有沒有絲毫壓低聲音,以劉一凡的功力刻意之下自然是能聽見。
就聽小姑娘說:“爹爹,靜兒在桌子底下?lián)斓搅藘擅躲~錢,是不是哪位客人不小心掉下的啊。要是發(fā)現(xiàn)丟了錢會不會很著急啊。”
包子鋪的夫婦對視一眼,孃親開口道:“靜兒不用擔心,要是有客人丟了的話,肯定會找過來的,靜兒把銅錢先拿好,等失主找來了在給人家怎麼樣啊。”
“恩!”小姑娘點了點頭,把兩枚銅錢貼身藏好,然後又繼續(xù)收拾了起來。
劉一凡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沒想到他做的這一出,反倒讓小姑娘費其心來了,倒是和他的初衷不符,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
他在這裡假扮乞丐是爲了隱藏在市井之中,避開哭笑浮屠之人的搜捕,不論哪個時代又有幾個人會去在意一個叫花子,作爲藏身來說沒有比這在合適的身份了。
從哭笑浮屠能出現(xiàn)在陡門渡口來看,對方肯定是聽到了那天他跟張繡的對話,如今原本他要走的中牟、潁川那條路線上,肯定會有對方嚴格布控。
就算他稍微繞路也是沒有多大作用,哭笑浮屠見到上次偷襲失敗,肯定也會猜測到他會更改路線。
既然如此,他索性就先來一個按兵不動。反正張繡已經(jīng)死了的這件事無人知道,哭笑浮屠肯定還是按照兩人的標準在尋找,那他只要靜靜地在一個地方待上幾天,肯定就能打亂的節(jié)奏,到時候再走把握就能更大。
多餘的事情本來他是不想去做的,若今天給他包子的人,是大人的話,他最多隻會在心裡說一聲謝謝,可對方偏偏是一個小姑娘,這讓他拿起來可不是很自在。
“不過別說這包子的味道確實很不錯。”劉一凡邊吃著包子邊這麼想。
幾天後,劉一凡覺得差不多了,開始慢慢悠悠地往回洛陽的方向走,當然身份還是個叫花子。
這一日,劉一凡路過許昌城,想著進城用這些天得來的施捨,買些乾糧在繼續(xù)趕路。
還沒進城,劉一凡就見到城門外聚集了好多人,都在對著城牆上貼著的告示指指點點,唧唧哇哇地都在說著。
“這潁川劍派果真厲害啊,跟張繡聯(lián)手之下竟然殺了哭笑浮屠十八個銀面高手啊!不光厲害,出手也豪氣,看看這賞金,只要是能提供這兩人的線索,就有白銀萬兩啊。”
“這告示內(nèi)容不對啊,我之前在中牟那邊看到的上面怎麼寫的是武烈門做的?賞錢倒也是萬兩。”
“是啊是啊,我在潁川那邊看到告示上,說是冰獄城的人弄得,而且殺的也不是十八人,是二十八人呢。賞錢而且是十萬兩!”
“烏巢那邊我看到的說是荊州七世家的高手,聽說殺了三十八個呢。賞錢百萬!”
“不會吧,我剛從南陽過來,那邊說的可是太平仙教的人弄得。不過沒有賞錢,但是可以坐上仙教的壇主!”
“我啊看一定是潁川劍派纔對,你沒看上面寫著,是用劍的高手嗎?當今天下,說到劍法就數(shù)潁川劍派最厲害了。”
“也沒準是炎漢宗也說不定呢?”
“你傻啊,魔教可是把炎漢宗給滅了的人,他們怎麼可能還在一起呢。”
“你才傻呢,你沒看上面寫著,那張繡叛變了嗎。說不定就是被說通了,改邪歸正也說不定啊。”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啊。”
“你們不知道啊,我之前在許昌那邊可是看到告示上寫著,是玉塵閣的人弄得!”
“開玩笑的呢吧,你看看這個畫像,明明是一個男的,怎麼可能是玉塵閣呢?”
“可不是咋地,我當時也不相信啊,後來聽人說玉塵閣裡面好像也有男人的呢!”
“什麼!?玉塵閣不應(yīng)該都是女人嗎,怎麼可能會有男的。”
“不會吧,我心目中的仙子們,怎麼可能會跟男人接觸呢。”
“你們還有心思想這個,我也是見過幾個地方的告示,上面對於那用劍的人雖然說的都各不相同,可每個告示上可都是說了那人跟張繡繞道而走了呢,說不定就在許昌也說不定呢!”
“是啊是啊,聽說那些個哭笑浮屠人的屍體,可是在官渡附近發(fā)現(xiàn)的呢,他們兩人肯定已經(jīng)是過河了呢!”
“不要嚇我啊,我就是老家那邊被至尊寶印弄得雞犬不寧,這纔剛跑來這裡來,還沒站穩(wěn)腳呢。要是張繡跟那個劍客真的在這許昌裡,豈不是更危險了?”
“沒用的,真要是命在那裡,你往哪裡爬都躲不過去的。還不如想辦法把這個賞錢給賺了!”
“是啊,現(xiàn)在誰也說不準什麼地方是安全了,真不如賺了這賞錢,也算是今生沒白活。”
“你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額……”
“比起賞金,我聽你們說了半天都有些糊塗了,這自尊寶印現(xiàn)在到底在誰手裡啊?”
“誰知道呢,現(xiàn)在張繡跟這個人都失蹤了好久了,各大門派都說自己沒有得到至尊寶印,弄得現(xiàn)在感覺比之前假寶印出來時還要混亂呢。”
一羣人還在七嘴八舌地說著,劉一凡的身影已經(jīng)是消失不見了,他來的輕,走的更是悄無聲息,但還是有幾個人面露狐疑,想了想就匆匆進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