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臉色一變，就見周圍樹林裡冒出了好十幾個蒙面黑衣的人。
“哭笑浮屠……不對，你們是誰！”
袁術本以爲是哭笑浮屠的人，可看到對方的武器上並無那哭笑的標誌，就知道不是。
“哭笑浮屠？”其中一個被兩個蒙面人護在身後，帶著一個鬼面，身材略胖人冷笑道：“就知道那幫廢物靠不……嗝！”
還沒說完，先打了一個嗝。聽聲音說話也有點舌頭髮直，在看他走路晃悠，手拎還拎著酒罈子，顯然是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想知道爺是誰？”那人又打了一個酒嗝：“等你死了就告訴你。咦，怎麼還有一個人？是我眼花了嗎？”
那鬼麪人一仰脖喝了口酒，也不知道是爲了讓自己清醒一下看的更清楚，還是單純就是又想喝了。
劉一凡看那人的架勢，忽然覺得他沒有蒙面而是帶著鬼面，莫非就是爲了喝酒方便？
先比這個已經喝大的人，劉一凡更在意這十幾個蒙面人。一個個腳步沉穩，氣息綿長，顯然都是身手不俗。
人數上雖說要比之前那羣仙教弟子要少，可實力上可要遠超他們，不好對付。
“還真多了一個，管他呢，都殺了就是。”鬼麪人顯然沒太在意，多一個少一個的，反正都是死。
“你們是我大哥手下的人吧。”袁術臉上滿是痛惜：“僱傭刺客也就罷了。他竟然已經想殺我到，要派人來這個地方埋伏我了嗎？我心中最後一點可能性他也要撕破嗎？”
鬼麪人打了個酒嗝：“既然知道，還不趕緊把脖子伸出來，弄完我還會去領賞呢。”
“連否認都不否認了嗎？”袁術神色灰暗，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運了。”
說著，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東西，甩手往天上一拋。
咻！
尖銳的哨聲響起，那是一枚響箭。
鬼麪人正要飲酒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是喝了一口：“叫援兵嗎？真是太天真了。這裡距離汝南，至少快馬也要用一個時辰左右。等他們來了，倒是能趕上給你收屍，免得被豺狼虎豹給吃了。”
“哦？是嗎？”袁術臉上泛起冷笑，看那鬼麪人好似再看一句死屍一般。
這種樣子的袁術，劉一凡這些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這傢伙應該是一個兄長控啊。被袁紹這弄得，心裡傷心了啊。”劉一凡這麼想，握劍的手可沒有絲毫放鬆，隨時都能拔劍出鞘，施展雷霆一擊。
“死到臨頭還嘴硬，上，讓他見識見識咱們冰獄城的厲害！”
鬼麪人一聲令下，仰脖又灌了一口酒。
可迴應他的……
“哦？冰獄城怎麼了，這裡可是袁家的地盤！”
一箇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傳來。
鬼麪人一驚，扭頭一看，就見一個手持三尖兩刃刀的中年漢子正朝他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十來袁家護衛。
“紀靈！”鬼麪人一口酒還沒嚥下去，直接就給噴了出來。
“走！”
鬼麪人直接把酒罈往地下一摔，當先就想躥，他實在不理解對方爲何會來的如此之快，就跟是在埋伏他一樣。
“哪裡走！”
紀靈別看人拎著大刀，動作倒是極快，三兩下就追上了那鬼麪人，和對方纏鬥在了一起。
他武功本就比鬼麪人高，在加上對方未戰先怯，只交手五招就已經將對方壓制的死死的，勝負自是不用說。
就在紀靈準備一刀結果了對方時，袁術的聲音響起：“伏義，我要活的！”
紀靈手中大刀立刻停手。此時，他的刀已經架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要是袁術出聲再晚半分，那就只能是看到人頭落地了。
另一邊，袁家護衛與那些冰獄城的蒙面人之間的戰鬥早就結束。袁家沒有死一個，到底的全是冰獄城的人。
這一結果自然都是劉一凡造成的。他看雙方動手了，自然不會讓到嘴的俠客點飛了，拔劍就上去搶人頭。把本來還勢均力敵的局面變成了一邊倒。
紀靈把鬼麪人壓倒袁術面前，刀背一壓對方肩頭，一股巨力之下鬼麪人噗通就雙膝跪倒在地。
紀靈正準備伸手去摘面具的時候，袁術一擺手道：“不用了。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哥哥派來的這一點就夠了。而且，這個鬼面我覺得就挺適合他，也很符合我現在的心情。”
“袁爺，你高擡貴手，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鬼麪人滿嘴酒氣，舌頭髮直，聲音更是在發顫。
“呵呵。”袁術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鬼麪人：“我的屁有你那麼臭嗎？”
周圍那些袁家護衛都鬨笑起來，連劉一凡也覺得這袁術的嘴有夠毒啊。
唯有紀靈依舊一臉嚴肅，手握三尖兩刃的大刀架在鬼麪人的脖子上，以防對方有什麼小動作。
鬼麪人心裡把袁術罵了一遍，可絲毫也不敢表現出來：“是是，小的說錯了，我這樣的怎麼能是袁爺的屁呢。不夠小的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其實我本來也是反……”
袁術眉毛一挑：“閉嘴，我有讓你說話了嗎？”
鬼麪人渾身一顫，立刻住嘴。
“留條命就是讓你帶句話給袁紹。”袁術目光看向了樹林中。那裡有他和大哥當年一起發現的隱秘，兩人在那裡燒烤，談笑。
自己一有不開心也會躲在那個地方，每次大哥都會找到他，把他帶回家。
那裡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也是他最後一處堅信還能和這位大哥和好的地方。
之所以每次出門回來後，他都會去一次那裡，其實未嘗不是在希望他大哥能出現在那裡，再一次和他笑言相對。
只可惜，他一次次的失望，而這次，除了失望，等來的還有殺機，還有他最後一絲期望的破滅。
也許，當家族把他立爲下一代家主那一刻起，這一切都已經是命中註定，他這些年不過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鬼麪人見袁術半天也沒說出讓他帶什麼話。心中著急，卻也沒敢開口詢問。袁術剛纔說讓他閉嘴，他還是不要開口爲妙。
“你就跟袁紹說，我袁術從此沒有他這個哥哥了。”袁術嘆息了一聲，眼神中滿是哀傷，擺了擺手：“你走吧。”
“是是，小的一定一字不落地把話帶到！”鬼麪人表面謙恭，心裡已經想好怎麼添油加醋一番，等下次在遇到袁術一定要回報今日之恥辱。
卻忘記了他這次是擅自行動，回去指不定要好被袁紹如何訓斥。
“紀大哥，你看袁爺都發話了。”鬼麪人扭頭看了看身側的紀靈：“你這刀是不是可以放下了，讓我走了，好回去傳話？”
紀靈冷哼一聲，把刀收了：“算你命好，快滾！”
“是是，我這就滾。”鬼麪人說著還當真朝後滾著走。只是剛滾了一步，袁術忽然道：“伏義，廢他一條胳膊，算是給袁紹提個醒，我袁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是！”紀靈應聲，在鬼麪人哀嚎聲中，一條胳飛揚而起。
劉一凡覺得，袁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