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巷的醫(yī)館被一把火燒了,而南雲(yún)集團的事情也因爲(wèi)暫時還未給出一個明確的結(jié)論。但由於桂竹巷拆遷引起的民憤極大,寧南市政府在代理市長的督促下,很快接洽了一個外地的開發(fā)商,讓拆遷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軌。
開發(fā)商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展開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這天,拿著易楚留下的名片,胖姐喜滋滋的找的了謝言,並告訴她,新的開發(fā)商給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價格,現(xiàn)在就等著她簽字了。胖姐本以爲(wèi)這個喜訊會讓謝言開心起來,但當(dāng)她看到這女孩時,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相對於謝言現(xiàn)在的處境,開發(fā)商這邊的消息,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喜訊。
謝言最近忙極了,忙著做規(guī)劃,忙著整理老宅中帶出的秘方、醫(yī)書。
再過一段時間,這些東西可就能派上大用場了。
最讓她憧憬的還是那個種植園,她一直幻想著,某一天能建立一個如花園般美麗的藥材種植基地。而現(xiàn)在,她的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當(dāng)她忍不住將這個消息告訴胖姐的時候,胖姐的眼珠子差點就掉了下來。
“小言,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這得花多少錢呀?”
謝言可愛的吐著舌頭:“我也不知道呢……易大哥說了,這些都不用**心,他讓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然後就等著醫(yī)館開張的那一天了。你知道嗎,前天我們還去看了樓房和種植園。李大哥說,到時候種植園就歸我管了。”
胖姐卻開始擔(dān)心起來,她看著謝言。猶猶豫豫的說道:“小言啊,不是胖姐掃你的興。我就是想知道,他們對你這麼好。究竟圖地是什麼?”
在胖姐看來,易楚和胖子應(yīng)該算是比較有能力的人,只是……某些時候喜歡吹點牛皮。
說起來,南雲(yún)集團的事情雖然在社會上也有了些輿論,但胖姐實在是無法相信,就憑這兩個人能扳倒南雲(yún)集團。實際上,有很多地內(nèi)幕不是她這個層次的人所能知曉的,如果她能知道的話,一定會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在她看來,一個長的挺像黑社會的胖子。還有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帥哥,是絕對不可能撼動那些生活在雲(yún)端裡的官老爺?shù)摹?
南雲(yún)集團地倒臺,胖姐一直堅信這只是一種巧合,與易楚和胖子完全無關(guān)。
所以,熱心的胖大姐。現(xiàn)在開始爲(wèi)謝言而擔(dān)憂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這丫頭的手裡藏有什麼絕世的秘方,所以才讓那兩個傢伙動了心呢。又是醫(yī)館。又是種植園的,這也實在是太……太科幻了點吧!
謝言自然不好說地太過詳細(xì),只是安慰著胖姐,說自己一個無家可歸的殘疾人,別說人家不忍心騙,即便是騙,自己也得有東西給人家騙啊。
但無論謝言這麼說,胖姐依舊是不放心,堅持道:“這樣吧,小言……胖姐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不管是醫(yī)館也好,種植園也好,我都要在一旁親眼看著他們弄。還有啊。他們要是給你什麼合同讓你簽字的話,你千萬別答應(yīng)。現(xiàn)在地人壞著呢。幹著坑蒙拐騙的事情不說,還早早的就準(zhǔn)備好一個替罪羊。”
謝言哭笑不得,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的,稍稍沉吟後,便爽快的答應(yīng)了胖姐。
耳聽爲(wèi)虛,眼見爲(wèi)實,等胖姐親眼見過,疑慮自然也就消散了。
再則,謝言也是有點報恩的意思在裡面……胖姐的家境不是很好,她和丈夫的工資都不高,不僅要贍養(yǎng)幾位老人,還得供孩子上學(xué)。謝言考慮著,醫(yī)館和種植園那邊都需要人手,胖姐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專業(yè)知識,但她性格潑辣,恰好能彌補自己的不足。有她在自己地身邊,一定會起到大作用。
謝言這麼想,除了想報答胖姐之外,其實也是無奈。
她早就看出來了,醫(yī)館和種植園開張之後,除了賈先生能幫上忙外,易大哥和李大哥根本就指望不上。他們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醫(yī)館上消磨時間呢?
胖姐推著謝言在花園小區(qū)裡走著,繼續(xù)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擔(dān)憂。
這時候,小文開著車過來,見了謝言,笑道:“你自己下來了嗎,正準(zhǔn)備上樓去接你呢。”
謝言笑道:“麻煩你了,小文大哥。”
小文笑道:“麻煩什麼啊,老李說了,現(xiàn)在我就是你地專用司機……”他打開車門走下來,將側(cè)門‘呼’的一聲打開。
胖姐驚訝的問謝言道:“你這是要出去嗎?”
謝言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去種桃小園……胖姐,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胖姐瞪大了眼睛,種桃小園?
最近寧南的市井裡流傳著一則消息,說城東的府山公園實際上是私人的產(chǎn)業(yè)。而公園內(nèi)恰是園中有園,一個名爲(wèi)‘種桃小園’的私人園林,堪稱是人間仙境。仙境裡住的自然是仙人,據(jù)公園裡的管理人員說,種桃小園裡住的那個老夫人,貴不可言,真正就彷彿神仙一般……
胖姐想,感情那些傳言不是假的,還真有這個種桃小園呀!
只是,小言去那裡幹什麼?
胖姐想到這裡,便問道:“你是不是去給人家看病呀?”
謝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來,說道:“胖姐,你這話好不吉利呀,老太太身體好著呢……好了,好了,你先上車吧,上車後我再跟你慢慢說。”
其實,謝言自己也不清楚今天去是做什麼,老太太剛纔打電話來,說是想喝她熬的蓮子粥。但謝言知道,
是個藉口而已。老太太的心極善,又怎會爲(wèi)了一碗個殘疾人來回的奔波呢?
上車之後。謝言跟胖姐說著種桃小園裡的事,也說了關(guān)於醫(yī)館地一些事情。這時候胖姐才知道,感情這醫(yī)館竟然是不賺錢的!
這會兒。她堅定不移的信心便開始動搖了。
而隨著汽車駛進種桃小園,看著那美輪美奐地景色,胖姐那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信念便在瞬間崩潰……那個斯斯文文的小白臉,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有錢的親戚呀。天,這麼美的地方,能讓我住一晚上的話,我情願少活一個星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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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在葡萄架下,老太太穿著一身素色的練功服,專心致志的練著燕家的推手。
一個胖乎乎、滿臉紅光的老頭站在一旁,頻頻點頭。彷彿是個練家子。
老太太練完推手,看著老頭,不屑地說道:“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你能看得懂?”
胖老頭陪著笑臉說道:“不懂沒關(guān)係啊,關(guān)鍵在於美感。燕姨這架勢,看著就舒服。”
老太太都懶得理他,接過向東遞來的熱毛巾徑自擦著臉。
老頭討了個沒趣。抓著頭,笑嘻嘻的說道:“燕姨,我好歹也算是個客人,怎麼茶都不給一杯啊?”
老太太哼了一聲,悠悠說道:“我怕你喝了我地茶,噎著了……”
胖老頭苦著臉說道:“燕姨,我可沒得罪你呀……您說我大老遠(yuǎn)的來看您老人家,茶不給我喝也就算了,幹嗎老臊著我啊。”
老太太裝作驚奇的樣子問道:“你是來看我嗎……奇怪,你來寧南。應(yīng)該是從南邊走,我怎麼記得,你好像是從老峨山那邊過來地啊。”
胖老頭嘿嘿的笑著:“真的。真的,我真的是專程來看您老人家的。就是麥子那小丫頭吧。說要去老峨山拜佛,死活拉著我去……”微微一頓,他苦著臉繼續(xù)說道:“燕姨您是知道的,麥家人丁還算興旺,但三代就這麼一個小姑奶奶。我雖然是她叔公,但也不敢得罪她啊。唉,這丫頭,讓麥家的長輩都操碎了心。”
聽他說起麥子,老太太的臉色便緩和了起來,笑道:“這丫頭還是不肯回去?”
胖老頭嘆氣道:“這丫頭打定的主意什麼時候改變過?跟他爸爸、還有我死去地大哥是一個德性,倔的像頭驢。不瞞您說,這趟來,我壓根就沒說回家的事情。”
燕姨忍不住笑道:“說起這丫頭,我也好幾年沒見著了……且怕著我呢,知道我在這裡,就沒來看過我。虧我還給她換過尿片,真是個沒良心地小丫頭。”
胖老頭陪著笑臉,說道:“那是,說起燕姨,麥家的人誰敢說不怕啊……”
話未說完,老太太便一瞪眼,老頭立刻醒悟,輕輕掌了一下嘴,說道:“呸,呸,瞧我這張嘴。不是怕,是尊敬,是尊敬……”
老太太不愛看他這慫樣,一撇嘴說道:“得了,麥老三,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你們麥家也就是你大哥這一房地人有點骨氣。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犯得著這樣嗎?”微微一頓,想起往事,卻又是一笑,說道:“是……我以前的脾氣是不太好,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阿楚那孩子說了,人老了呢,就該多笑一笑,想點開心的事情。有什麼操心的事情呀,且由小輩兒擔(dān)著。瞧瞧這孩子,多會體貼人呀。”
提起易楚,胖老頭也笑了。心說,老頭子我爲(wèi)了見見這個小傢伙,還搭進去一瓶82年的紅酒呢。倒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只可惜是名草有主了。唉,可憐了咱家的小麥子……
有了老太太的話,胖老頭腰也不彎了,膝也不曲了,很硬氣的站在那裡,還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老太太心裡好笑,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你倒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了。
“說吧,麥老三,這次來有什麼事情?有事趕緊的說,待會我還有客人呢……”
胖老頭嘆了口氣,說道:“燕姨,您真的就打算在寧南定居了?”
老太太撥弄著葡萄架上的葉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怎麼了,這話我不是早就放出去了嗎。老太太我現(xiàn)在一門心思的培養(yǎng)接班人,沒空理你們那些破事兒……”
胖老頭苦笑道:“可是,有些事情沒您不行啊……就說白老頭吧,眼看著就挺不住了,家裡也沒個像樣的接班人。可誰曾想,前段時間,他不知發(fā)了什麼神經(jīng),把個丫頭片子推上了家主的位子。這一推可不要緊,這哪是什麼丫頭片子啊,簡直就是個不講理的母老虎。做上家主沒幾天,就開始實行擴張。該她白家做的她做,不該她白家做的,她也要插一腳。比如航空材料這一塊,一直是格林家族在經(jīng)營,可是她……”
話爲(wèi)說完,老太太便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jīng)說了,不要拿這些事情來煩我。少了我,難道你們就不賺錢,不吃飯了?再說了,時代在前進,有些事情就該交給小輩們?nèi)プ觥N铱窗准业男℃ぷ龅木秃懿诲e嘛……格林家的人不思進取,這些年的市場份額是降了又降。依我看啊,被外人搶去了飯碗,還不如換個自家人端著呢。”
胖老頭不敢反駁,嘟囓道:“您說的是有道理,可這總得有個說法不是……否則的話,這延續(xù)了一百多年的盟會還有必要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