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梓冷哼一聲,不屑與她爭辯。因爲她知道,葉寒安此刻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無助地搖搖頭,目光悲傷地說道,“柔柔…是你哥,真的是顧覓楊。這件外套我認得,是我親自送給他的。柔柔…你哥他…”
還未等她說完,顧覓柔便“唰”地一下子從牀上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到楊梓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衣領,瘋狂地咆哮道,“你個賤人,說。你把我哥怎麼了?你說不說?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憑你?”楊梓嫌棄地甩掉她放在自己身上的雙手,威脅地說道,“你今天敢動我一根頭髮,我都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顧覓楊,不然我們來試一試?看到底是誰更厲害一些?”
顧覓柔緊緊地盯著她狠毒的眼神,半晌,緩緩地放下緊握的拳頭,問道,“他在哪兒?”
態度明顯緩和了一些,可是依然有些不悅。
楊梓之前爲了挑撥慕正和葉寒安而派人跟盯著顧覓楊,沒想到誤打誤撞遇見了他沉迷賭場,從而就順手拍下了幾張照片。可是沒想到今天卻成了威脅住葉寒安和顧覓柔的把柄,她的心情不禁一陣愉悅,感覺自己頓時揚眉吐氣了一般。
拿著腔調說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顧覓柔的雙拳立刻緊握了起來,恨不得一把打在她那張妖冶卻噁心的臉上。
“柔柔,不要衝動?!笨墒菂s被一旁的葉寒安立刻及時地制止住,因爲她思量了半晌,既然楊梓把這張照片拿出來威脅住她們,就定是知道她們不會放任顧覓楊不管,從而順勢掐住了她們的軟肋。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眼神凜冽地發問道,“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能幹什麼啊,沒什麼想幹的呀?!睏铊餮鹧b無辜地露出了一副可惡的嘴臉。
葉寒安微微一笑,嘴角一勾,直接戳穿道,“別賣關子了。說出你的條件。”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可不客氣咯?!睏铊鞑唤d奮地挑了挑眉毛。
葉寒安點點頭,一陣不祥的預感緩緩地升上心頭。
“和慕正離婚?!?
“什麼?!你是有多不要臉,我算看出來了,怕是一個又來勾搭慕正的賤蹄子吧。我說我怎麼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噁心呢,原來骨子裡都透著騷氣呢。”顧覓柔一聽到她提出的條件,頓時炸了廟。
楊梓沒有看她,而是認真而又玩味地盯著牀上的葉寒安,等待著她的回覆。
葉寒安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會提出的條件無非就是關於慕正,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貪婪,直接要求到了最後一步。
她低頭淺笑,一切早有預料??磥砩咸煸缫呀浽]定好,她和慕正不過是漫漫人生路的一小段伴侶。
那麼…對不起了,慕正。原諒我的無能爲力。雖然顧覓楊百般不是,可是畢竟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不能讓他因爲捲入你我的恩怨而死於非命。那樣我會一輩子愧疚的。
頃刻間,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剛纔憤怒地大聲叫罵的顧覓柔都噤了聲,回頭望著坐在牀上無比淡然的葉寒安。
只見她點了點頭,似乎看透了所有的是是非非以後的超脫和看破紅塵,輕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顧覓柔就像沒有聽懂她的話語一般,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她反應了過來,發瘋地衝到了葉寒安的面前,使勁兒地搖晃著她的肩膀,想要把她不可理喻的思想搖醒,大聲吼道,“安安,你是瘋了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顧覓楊是我的哥哥,要救他也要我來,你逞能什麼???你當婚姻是兒戲嗎,你當慕正是不存在嗎,好不容易結了的婚怎麼能夠說離就離呢。不行,我不同意。”
她已經急紅了眼睛,轉過頭對著楊梓冷漠地說道,“放過葉寒安,你想怎麼樣都我來承擔,不要難爲她。顧覓楊起我的哥哥,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慕正是她的丈夫,婚事指定不能離了,說吧,你還想怎麼樣,儘管來?!?
她坦然地挺起了胸脯,即使楊梓提出再多麼不可理喻的要求,她都會欣然同意。
葉寒安當初爲了救顧覓楊一命而被迫答應慕正結婚的要求,而如今兩個人好不容易相處的漸漸融洽,怎麼可能再讓她爲了救顧覓楊而選擇離婚呢?這對葉寒安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楊梓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用小手指勾起肩膀上的揹包,輕巧的扔在了沙發上。而後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抱臂看著她說道,“你覺得你算老幾?顧覓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真的是對我來說任何利用價值都沒有。所以還是消停些吧,讓你的好閨蜜葉寒安答應我的請求,不然你從此以後就沒有哥哥了?!?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麼對安安…”顧覓柔一反剛纔囂張的模樣,語無倫次的說道。
“能不能這樣做可不能由你說了算?!彼嫖兜乜粗櫼捜幔S刺意味十足的說道,“你怎麼不囂張了顧覓柔,你不是很能耐嗎,不是號稱霸氣粗狂嗎?剛纔不是還對我吼嗎?來啊,吼啊?!?
顧覓柔被她挑釁的語氣勾起了心中的怒火,可是顧覓楊還在她的手裡,她實在不能爲了自己一時之快而置他於不顧。就算他百般不對,可是畢竟身體裡留著相同的血液,顧覓楊二十年來對她一直寵愛有加。
楊梓看著她想要發火卻極力隱忍地滑稽模樣,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眼神一冷,命令道,“顧覓柔,給我跪下。”
葉寒安猛地擡起頭,她瞟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柔柔,倉皇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可是由於傷腿的拖累,她一隻腳纔剛剛沾地,便重心不穩地向前栽了下去。
兩個人都被這邊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
顧覓柔立刻跑到她的身側,可是葉寒安卻一把掙脫開她想要扶起自己的手臂,堅定地說道,“楊梓,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再威脅顧覓柔,我就是寧死也不會和慕正離婚,並且還要把這件事詳細地告訴慕正,也不
知到時候你會落得什麼下場?!?
楊梓聞言雙眼緊張地瞇了起來,她的手掌不知不覺地微微握起,冷聲說道,“你威脅我?”
“算不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不要再不知天高地厚了?!比~寒安雖然狼狽地坐在地上,可是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依然讓楊梓的爲之一振。
她思考了幾秒鐘,心有不甘,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地折磨折磨這兩個人??墒菬o奈之下卻只好緩緩地點點頭,畢竟爲了長久的利益著想,還是慕正最重要。
這麼多年久經商場的父親教給自己的重要理念,放長線釣大魚,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葉寒安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爲了去挽救顧覓柔的尊嚴。如果這一次她真的爲顧覓楊而真的向楊梓屈下了膝蓋,那她在楊梓面前便再也沒有翻身之時了。
一個女孩子,雖不如硬漢的錚錚鐵骨,可是也要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可是一直呆在她身側的顧覓柔卻頃刻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知道憑藉葉寒安的性格,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即使再多人阻撓,也絕不會妥協。
但是啊,葉寒安爲了顧家,已經犧牲太多太多了。她這輩子都無法償還盡。
楊梓臨走之前,終於還是沒有提前告訴她們倆顧覓楊的下落。只是簡單地告訴她們他現在很安全,並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十五天之內葉寒安和慕正還沒有離婚,她便不能確保顧覓楊是否還安全了。
葉寒安獨自躺在牀上,一想起清晨的時候還在爲對付楊梓而興奮的自己。不禁有些感嘆物是人非。
不到一天的時間,各種關係冥冥之中千變萬化。當真是應了她對顧覓楊說過的那句話,“沒關係,我們會離的。”
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還不知應該怎麼對慕正表達這件事情。
明天就是原定的詹姆斯醫生爲自己做手術的時間,慕正今晚一定會不放心地過來看望她。到時候一和他對視,恐怕自己的悲傷情緒就會暴露吧。
雖說談不上多深的喜歡,更說不上是愛,但是至少也朝夕相對看似親密的相處了這麼久,說完全沒有感情,那一定是假的。
正想著,漆黑的房間裡突然照進了一束耀眼的光芒,她擡起頭,只見慕正正拎著一個粉紅色的飯煲,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邊瞧著貪黑呆坐在牀上的葉寒安,一邊伸手按下了吊燈的開關。
“唰”地一下,室內一片明亮。葉寒安覺得有些刺眼,不禁伸出手微微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怎麼不開燈?剛睡醒嗎?”慕正走到她的牀邊,放下了手裡的飯煲,認真地問道。
“嗯,剛纔在睡覺,醒來不久。就沒有叫人開燈?!比~寒安低下了頭,撒謊道。
慕正也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輕輕地擰開了飯煲的蓋子,霎時間香氣四溢,葉寒安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