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工作,寧綺疲憊極了,身體的氧氣一點點消失殆盡,沒有一丁點力氣。她將包包仍在椅子上,拿了一件浴袍就進了浴室。
浴室明黃的燈光亮起,白色的霧升騰起來,寧綺站在花灑下面,洗去妝容之後,只剩下一張樸素白皙的臉龐,不一會兒,寧綺穿著白色浴袍走了出來,浴袍很長,包裹到小腿肚。
“叮鈴、叮鈴,”門鈴鮮少響了起來,寧綺坐在化妝臺前,剛擦了一層白色乳霜,輕蹙起眉尾,眼眸閃過一絲詫異。聶惟靳剛纔中途下車裡,但是,他知道自己家的密碼。那來的人是誰?
寧綺一開始並不打算開門,畢竟,碩大的別墅裡面只有她一個人。這麼晚了,陌生人不懷好意上門,她還要自己送上門??墒?,門鈴聲一直不停,寧綺不禁有些好奇。
透過玄關旁邊的攝像頭,寧綺看到了玄關外的寧母,輕嘆一口氣,她就轉身離開了,可是,正好碰到了旁邊的桌上的花瓶,“砰,”透明的花瓶掉在地上,水順著木板流開。
“寧綺,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睂幠冈谕饷娲舐暯袊讨?,樓上亮起的燈早就說明了問題,這突然傳出的聲響又來自一樓,寧母就更生氣了,舉起手拿包,就朝著門上砸了下去。
寧母一開嗓,就本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有多難聽,就都拿了出來。別墅區(qū)的私密性很高,鄰居間彼此距離不近,但是馬路上突然殺出來這麼一位,附近還是有人聽到了。
安靜的室內(nèi),寧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淡然的翻著雜誌,她就打算一個字——耗。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讓寧綺一哆嗦,“喂,你好,”她平靜的說道。
“你好,我是您的鄰居,請您管一下外面的人吧,有什麼問題抓緊解決,我們還要休息的……”,男人抱怨一通之後,說了一串英文,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繫好腰間的綁帶,寧綺就走到了玄關,在開關上一按,別墅的大門打開了。寧綺重新走回客廳的沙發(fā)上坐好,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寧母喊到?jīng)]力氣了,在就要轉身往回的時候,聽到了“咔噠”一聲。冷笑了一聲,寧母轉了一下就要麻木的腳,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
“寧綺,你爲什麼不開門?”寧母經(jīng)過玄關,腳踩在玻璃上有些不穩(wěn),還好扶住了牆壁,才穩(wěn)住了身子?!澳阍诩已e,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寧母嘴脣哆嗦了兩下,剛要發(fā)火,就隱忍下來。她是來談判的,必須修復跟寧綺的關係。
寧綺舒服坐在沙發(fā)上,視線直視著前方,沒有理會寧母,“別矯情了,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睂幖胰肆晳T了假惺惺的作派,她看了都要吐血了。
寧母先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一隻手揉著有些發(fā)腫的腳踝,惡狠狠的瞪著寧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呢,聶總沒有在家?”來回打量著,聶惟靳跟這個死丫頭關係不錯,她也不好發(fā)火,畢竟,現(xiàn)在有求於人。
“你是來找
聶總的?”寧綺歪著頭,眸光微寒,看向這個本應該成爲她最近的人,“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等吧?!?
寧母擰著眉頭,剛纔聶惟靳一直沒有出現(xiàn),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釋。從一開始,聶惟靳就不再,那說話就要方便一些了?!皩幘_,你別走,我是來找你的?!彼酒饋恚鶎幘_那邊的沙發(fā)靠了一下。
寧綺也不放心就這麼一個人離開,她轉過身,眼裡又掠過一道鋒銳,“你到底要幹什麼,以前,我爲寧家做的,還不夠嗎?我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只想好好工作。”
寧母瞇起眼睛狐疑的看向寧綺,“是,以前你是幫了你哥不少,昨天,你去參加哥哥的婚禮,我們也很高興,只是,你畢竟姓寧,以後,你結婚的時候,不還是要從寧家走嗎?”寧母打起了溫情牌,試圖挽回一些分數(shù)。
寧綺搖了搖頭,“我不會結婚的,你如果是打著這個心思來的,我就明確告訴你,不要在聶惟靳和一毛錢沒有的我身上打主意了,”女人的幽深的眼眸如大海一般深藍。
聶惟靳提著一個箱子,剛好走到門外,從別墅大門到這裡,門都打開著,他逐漸加快了腳步,心跳的很快,總是預感什麼事情要發(fā)生,越來越擔心寧綺??墒?,他要進門的那一剎那,聽見了那一句——我不會結婚的。
當頭一棒,把聶惟靳給砸懵逼了,怔怔站著,他繼續(xù)聽下去。聶惟靳想要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拒絕,是求婚準備的太倉促了?可是,他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
“你不結婚,你在說什麼?寧母仔細回味著剛纔的每一個字,寧綺是別有深意,還是隨便打發(fā)她?她可是聽說了聶惟靳對她很好。別的不說,以寧綺的條件,遇到聶惟靳是天上掉餡餅了。
寧綺將寧母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看在眼裡,“字面意思,你滿意了嗎?我送你出去?!睂幘_站起身來,朝著寧母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試圖把她給拽起。
“等一下,我是來找聶總的,跟你沒有關係,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以後不這麼做,就好了。”寧母譏諷的一笑,在寧綺身上來回打量著,之前,乾癟清瘦,現(xiàn)在,寧綺面若凝脂,若不是日子好了,怎麼氣質(zhì)都變好了。
十足的不相信,寧綺拉不起堅如磐石的寧母,往後推了一步,“你以爲來了這裡,聶惟靳就會搭理了?早點回去吧,不要讓場面太難看。”
寧母精明眼珠來回轉動,“恩,好吧,畢竟我們還是家人,我們來談談吧?!睂幠咐幘_的手,將她按在了沙發(fā)上,“我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哥哥昨天結婚,你都什麼沒出?”
寧綺後背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暫時只當成是這個家的保安吧,等到聶惟靳會來。她昨天不止沒有出錢,還壓根就不想去呢。
對方沉默不語,寧母冷嗤了一聲,揚起諷刺的笑容,“寧綺,你真是善良,善良到家了,口口聲聲的說,爲了這個家做了多少努力,結果呢,你現(xiàn)在就一點錢不出
?”
錢?寧綺就知道她是爲了錢纔來的,她的眼眸冷了下來,如冰封了一樣,非常的凌冽?!拔艺f過了,我什麼都沒有,寧家有沒有錢,你心裡有數(shù)?!?
沒有猶豫,寧綺直接站起身來,往後面走去,多一秒鐘,她都待不下去了。面對著寧母,讓她有些作嘔。手腕突然一緊,寧綺被後面的女人拉住了。
寧母一直對著寧綺陪笑,現(xiàn)在,眼看著談不下去,她也失去了鬧心。手直接抓住了寧綺的耳朵,寧母來回搖晃著兩下,將寧綺扔回了沙發(fā)上,“死人,你作死呢,我一直再跟你說話,你動不動就走人,是什麼意思?”
“咚,”寧綺的腦袋磕在了沙發(fā)上,耳朵有巨大的聲音在迴響著,她搖晃了幾下腦袋,那個聲音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你裝什麼???”寧母上去,抓住了寧綺的頭髮,用力拉扯著,“你還不跟我老實說話,到底聶惟靳要什麼時候回來,他給了你多少錢,你把自己賣了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演戲?!?
寧綺來回晃動著胳膊,打算將把住她不放的寧母推走,頭皮被扯得生疼,她一側頭皮有些麻木了?!澳惴砰_,”寧綺往回拉扯著頭髮,伸出胳膊肘往後面頂去。
“呃,”寧母脖子被捅了一下,往後仰著身子,直直往後倒了下去,“撲通,”坐在了地上,有些頭暈眼花,“寧綺,你還敢打我。”
聶惟靳經(jīng)過玄關,將東西放在櫃子上,就徑直衝進了客廳,“你們在幹什麼?”他走到寧綺身邊,將女人拉到一邊的沙發(fā)上坐好,眼眸銳利瞪著地上的寧母,“阿姨,您這麼晚了,有事嗎?”
寧母體態(tài)豐腴,這一下子,摔得也不輕?!拔覜]有,我是來找寧綺的,聶總,有些事情要商量。”寧母語無倫次的說道,沒想到聶惟靳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男人眼中滿是維護,寧母也不敢多說什麼,顫顫巍巍從地上坐了起來,“聶總,寧綺在外面,我們也很擔心,畢竟,我們也是父母?!睂幠冈谛馗吓牧伺?,現(xiàn)在就要澄清事實,不然,寧綺搬弄是非,寧家就有麻煩了。
這麼多年,各種緣由,聶惟靳都很清楚,他對著寧母也沒有好臉色,“阿姨,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睉械寐牻忉?,只想讓她趕快滾蛋。
“好,”寧母還要開口,被聶惟靳凌厲的眼神逼退回來,“那我先走了,寧綺,我們改天再見?!?
寧綺的視線清晰了不少,輕搖了一下腦袋,意識也逐漸清楚了,“你跟我爸都是吸血蛭,是要吸乾了我,才甘心是嗎?”眼眸漸漸溼潤,寧綺癱坐在沙發(fā)上,哈哈大笑起來。
回想過去的一切,她就是個傻子,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一邊幫別人,一邊還被人在背後說壞話,寧綺突然悲從中來。
寧母咬了咬牙,知道寧綺就會來這一套,在聶惟靳的面前演出弱者,故意做樣子、裝可憐。淡然的冷笑一下,寧母緊緊攥著拳頭,心中怒氣也升騰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