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發(fā)下了那個血誓?”
笑吟吟的年輕人端著酒杯,在積雪環(huán)繞的宮殿內(nèi)側(cè)身躺著,似乎全然感受不到那種無所不至的嚴寒。
星光妖纓看著他微微皺眉,開口說道:“不錯,事情就是這樣。若不是魚爺爺願意出手相助,那銀背妖狐又暗暗在血誓的話上幫助,如今我要麼被殺死,要麼被星光血誓束縛住,當真再也不能夠突破到妖王的境界了。”
看著笑吟吟的年輕人依舊端著酒杯,星光妖纓不滿地說道:“蘇荼,你也不要只顧著喝酒,幫我想一想接下來我們應當怎麼辦。”
那笑吟吟的年輕人微微搖頭:“殿下,你這是問錯人了,這時候,你應該問問你的各位臣下才對。”
星光妖纓聞言,看向了那十幾名都已經(jīng)達到化形期的妖獸,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只有大殿內(nèi)的諸位知道,蘇荼既然不願意說,你們也都爲我好好想一想吧,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快電鳥的首領(lǐng)快鵠首先站出來,不忿叫道:“殿下!我們這些化形期的妖獸,還有這荒雲(yún)山大大小小的妖獸可都是奔著你來的。你若是願意,我們本來倒是也可以附帶著承認那星光洞的洞主,畢竟他也是殿下你的父親。”
“如今,星光洞洞主居然全然不講父子情誼,我們這些妖獸自然也不會承認他是殿下的父親,他也休想叫我們聽從他的命令!”
在他身後,衆(zhòng)妖獸都開口響應道:“不錯!不錯!”
“就是這樣!”
“他既然要按照妖獸的做法去做,我們也要按照妖獸的做法去做!幼獸離羣之後新建立的族羣,和原來的族羣本來就是再也沒有牽連!”
不知是誰這樣說了一句,衆(zhòng)妖獸的眼睛越發(fā)明亮,俱都出言贊同。
星光妖纓聽得也是微微頷首:他們說的都貼合了星光妖纓的心意,這一次星光洞之行,他和星光洞的關(guān)係等同於徹底決裂了。
但是星光妖王卻還用妖獸的視角去看這件事情,以爲壓迫他星光妖纓發(fā)下血誓,讓他星光妖纓以後上供獵物,就是叫星光妖纓臣服了。
不,根本不會再臣服了!
星光妖纓學會了人類的隱忍和復仇之心,這件事情不僅不是臣服的繼續(xù),反而是復仇的開端。
“等著吧,星光洞主,終有一****要把你對我的藐視全部還給你,終有一日,我要光明正大的帶著母親,從你的屍體上跨過去!”
心中暗暗想著,星光妖纓目光不由自主地凌厲起來,讓正在義憤填膺的妖獸們頓時都吃了一驚,不知道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事情惹得他惱怒了。
“你們說的並不錯,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正大光明的決裂時機,表面上,我們依舊要給星光洞送去獵物。”星光妖纓開口說道。
妖獸們這才都鬆了一口氣,急忙點頭稱是。
星光妖纓又側(cè)臉看向自稱望宮蘇荼的年輕男子:“蘇荼,當前我們除了隱忍之外,再也不用做其他事情了嗎?”
那年輕男子放下酒杯,開口說道:“當然要做事情,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們?nèi)プ觥热灰呀?jīng)立下了那麼宏大的目標,自然要想盡辦法來實現(xiàn)了這個目標。”
星光妖纓微微點頭,認真傾聽道:“請說,我一定照做。”
“既然殿下需要大約四五年的時間才能夠讓實力繼續(xù)進步,那麼我們便應該做好準備,五年之後,殿下需要的修煉資源準備。而五年之後,殿下修煉的同時,我們的那個計劃也可以開始了。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那個計劃也必須要開始準備了。”
星光妖纓聽到這裡,面色欣喜地說道:“蘇荼,若不是你,我們絕不會像的如此周到!提前五年開始準備,想必五年之後我可以用來修煉的資源就足以讓我在數(shù)年之內(nèi)成爲妖王境界的妖獸,而用五年的時間去準備,想必那項計劃也定然能夠做到完美無缺。”
自稱望宮蘇荼的年輕男子卻在此時出乎預料地搖了搖頭:“那計劃如此龐大,五年怎麼足夠,我預想的最快時間是十年到十五年!”
“十年到十五年?”星光妖纓吃驚地叫道:“這麼長時間?只是用來準備?”
“這是預想的最快時間!”年輕男子肅然說道,“五年的時間用來準備,等到殿下你恢復了修煉的能力,又要花費約五年的時間來達到妖王境界。這便是十年時間,期間的準備工作還要一刻不停。”
“十年之後,那就可以?”
星光妖纓沒有再發(fā)問,十多個化形妖獸面上卻都有了隱隱約約的不耐煩神色,背後長著兩對透明羽翼的蜂后更是按捺不住開口說道。
“還不可以。”年輕男子笑吟吟地說道,“接下來五年,是殿下厚積薄發(fā)的過程,也是殿下?lián)P眉吐氣的過程。長沱河魚老怪和殿下已經(jīng)確定了同一條路,而之前也有幾名妖王和殿下接觸過。殿下需要運用自己的手段,讓這些妖王都和殿下同心協(xié)力,讓十萬大山的所有妖獸都奉你爲王!”
“要做到這一點,五年時間多還是少?”
十幾個化形妖獸頓時都說不出話來了,要做到這一點,毫無疑問五年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整個十萬大山地域究竟有多廣闊,而其中妖獸又會有多少?五年時間,真的成爲所有妖獸的王?
星光妖纓仔細想了想,也有些不太自信:“蘇荼,只用五年,時間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那自稱爲望宮蘇荼的年輕人卻胸有成竹地笑了一聲:“太少?不,一點都不少,殿下成爲真正的妖王之後,要聚攏起比你自己的想象更多的妖獸,要運用各種手段,將所有的妖獸都收歸旗下。殿下不僅僅要做所有妖獸的王,更要把十萬大山範圍內(nèi)的所有人類都斬盡殺絕!”
“爲了保證我們的那個計劃,天臺山上的六大門派就必定不能留下!而我們第一個要動手的,就是我們已經(jīng)來去自如的那個門派。”
隨著這個年輕男子的話,星光妖纓不由自主地跟著暢想,目光也不由地變的狂熱了許多:“那就是青玄門!”
“沒錯,青玄門。”
相隔荒雲(yún)山百里之外,血紅色眉毛的望宮蘇荼本體下意識地朝著自己丹田位置按去,口中同樣喃喃說道。
陰沉的目光中,帶著仇恨的氣息。
“厲同,還有血獄煉殺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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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歲末年關(guān)。
青玄門內(nèi)依舊鳥語花香,花草茂盛。
青玄門大殿內(nèi),宮師祖盤坐於請於牀上,深深呼出一口氣,吐出一口灰黑相間的氣體。
隨著這一口灰黑相間的氣體吐出,宮師祖面上多了一點光滑如玉的感覺,似乎整個人都成了白玉雕琢的。不過這感覺也就僅僅是一閃即逝,隨即便又恢復了尋常模樣。
“師伯的傷勢終於大有起色了!”
青玄門掌門郭嵩陽在下面看到這一幕,這歡喜地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宮師祖微微嘆了一口氣:“還差得遠。”
郭嵩陽面上喜意微微退去一些,隨即便道:“即便如此,師伯的傷勢的確是在漸漸好轉(zhuǎn),只要師伯在,青玄門上下就有了盼望。我和師兄弟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宮師祖閉著眼睛道:“提心吊膽?你提心吊膽什麼?莫非你真的擔心妖獸前來還是擔心符甲派?”
郭嵩陽恭恭敬敬、老老實實地答道:“這種想法,弟子委實都有過,甚至還擔心他們合二爲一……”
“放寬心吧,六大門派的規(guī)矩就在那裡,符甲派的小子就算是再混賬,也不至於敢拿祖宗的規(guī)矩開玩笑。勾結(jié)妖獸?他們?nèi)羰钦嬗心莻€膽子,就不會發(fā)現(xiàn)被利用之後嚇成那個樣子了!”宮師祖說道。
郭嵩陽點了點頭:“是,謹聽師伯教誨。”
宮師祖睜開眼睛,朝著青玄門的某一處看了一眼,有些失望:“我這一次煉化傷勢用了足足一個月,厲同還未突破嗎?”
郭嵩陽點頭:“的確還未突破,不過師祖教我查探的那件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
宮師祖問道:“哦?有了眉目?給我說一說吧。我的確有些好奇,江流鶴這個小人明明和厲同從來都是不對付,怎麼會乖乖給厲同五千靈石。更奇怪的是,厲同篤定了他會給。”
郭嵩陽道:“江流鶴在藏書殿借閱了一本十分陰毒的武道功法,現(xiàn)在正在苦心修煉,受這個功法影響,他變得有些男不男女不女。或許是擔憂厲同當真藉著此事纏上他,所以忍痛付出五千靈石,來讓自己安心修煉?”
“什麼功法?能叫他這樣癡迷?”宮師祖問道。
“《假陽假陰交錯功》”郭嵩陽道。
宮師祖白眉微挑:“原來如此,倒也合適!厲同又是因何要找他要五千靈石?”
郭嵩陽恭恭敬敬說道:“似乎是因爲那一夜,望宮蘇荼是讓江流鶴帶著他去找到了厲同,厲同大約是以此事爲把柄,又以江流鶴的性命作爲威脅,所以才能要到五千靈石。”
宮師祖淡淡一笑:“虧他想的出來……罷了,既然他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江流鶴就不必懲罰了。你有空去看看江流鶴還有沒有供門內(nèi)使用的價值吧。”
“是,師伯。”郭嵩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