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該服藥了。”
並不寬闊的小院內(nèi),丁晴端著一杯茶水和數(shù)個或白色或紅色的丹藥來到厲同面前。
身穿灰袍的厲同眼睛微閉,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沉思什麼事情。
聽到丁晴的話,厲同霍然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
“放那裡吧。”
厲同淡淡說道。
丁晴猶豫了一下,勸道:“公子,這些丹藥都是門內(nèi)撥付過來的,都是養(yǎng)傷的上好丹藥,對公子的傷勢大有助益,可見師祖以及諸位師伯們對公子的關心。”
“以公子的煉體修爲,這樣的傷勢也並不算太重,何不振發(fā)向上,反而如此意氣沉沉?”
厲同不緊不慢地看了她一眼:“我何時意氣沉沉了?你怎麼知道?”
聽他的語氣似乎並不太高興,丁晴心中一慌,急忙說道:“公子損傷的不僅是丹田和經(jīng)脈,聽說更被那武道金丹境界的望宮蘇荼打傷了皮肉和內(nèi)臟,若是傷勢見好,這五六天以來應當胃口大開纔是,我見公子的飲食並未增多,而氣色也不見變好……所以就大膽揣測了一下。”
厲同看了她一眼,丁晴紅著臉微微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忠心可勉,下去吧。”厲同淡淡說了一句。
丁晴鬆了一口氣,悵然若失,邁步退了下去。
厲同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眼前擺放的數(shù)粒丹藥,又靜靜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距離自己被武道金丹境界的望宮蘇荼一招重傷已經(jīng)有七天了,這傷勢在別人看來頗爲嚴重,但在厲同看來卻不過是僅此而已。
《神體訣》前面三幅圖的修煉之法不僅可以迅速增強厲同的煉體修爲,更能夠修復在別人看來嚴重至極的傷勢,這七天下來,青玄門內(nèi)發(fā)下來的丹藥不減少,但是其實除了第一天的丹藥之外,其餘的丹藥都被厲同自己留下了。
那天望宮蘇荼退下之後,宮師祖的元嬰化身親手爲厲同檢查了傷勢,讓他看清楚了厲同體內(nèi)傷勢的同時,也發(fā)覺了厲同體內(nèi)先天氣芒的真正總量以及厲同體內(nèi)已經(jīng)開發(fā)完畢的九個穴竅。
厲同至今還記得宮師祖的元嬰化身那強忍著震撼和驚喜而又不能表露出來的表情,渾天珠的秘密宮師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近距離查探厲同身體,那九個穴竅被發(fā)現(xiàn)也是
隨後,元嬰化身給厲同服下了一顆通體雪白、冰涼泌人的丹藥便揮袖而去。那通體雪白的丹藥著實藥力驚人,當晚厲同的丹田和經(jīng)脈其實就已經(jīng)好了,甚至於,直到如今厲同的身體內(nèi)居然還積攢著那丹藥一半以上的藥力。
如今內(nèi)傷外傷都已經(jīng)完全痊癒,厲同心中想的卻不是如何對付望宮蘇荼——以他先天九層的修爲境界,就算是有種種不凡之處依舊不可能是一名武道金丹境界強者的一招之地,這件事自然不必再多想了。
厲同考慮的是自身修爲的事情:如今數(shù)百塊靈石在手,又有青玄門送來的差不多三十多顆上好丹藥,再加上之前厲同在新入門弟子比試大賽上得到的那顆築基丹,或許自己可以考慮一下築基的可能?
當然,對於如今的厲同來說,這樣的準備並不充足。他的第九個穴竅能夠容納的先天氣芒實在龐大無比,粗略估計也有尋常武者的一兩千倍,甚至或許還遠遠不止……也正是因爲此,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宮師祖見到厲同這樣渾厚的先天氣芒以及九個穴竅,也不由地露出震驚的表情。
雖然第九個穴竅只剩下一半未能填滿,但是厲同手中的這些資源實在相當於杯水車薪,遠遠不足夠。
只不過厲同既然想到了築基,自然是早已經(jīng)有了其他想法:江流鶴這傢伙在過去的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候都保持著相當?shù)耐亓Γ笆窒乱灿羞@麼多人手,他手中的靈石應當不會少吧?
厲同雖然心中很想立刻動手殺了江流鶴這個關鍵時候逃跑、險些害死自己的小人,但是厲同想起江流鶴的暗影屬性以及手中可以釋放可怕白光的圓筒,也感覺頗爲棘手。
既然如此,便叫他先付出代價再說,若是說不通之時再說其他。
心中暗暗估量了一下自己需要的靈石,第二天一早,厲同派丁雲(yún)去江流鶴那裡送去了一張紙條:“五千靈石,恩怨一筆勾銷,否則不死不休。”
到中午時分,丁雲(yún)帶回了一張紙條,江流鶴的字體並不太剛硬,而是顯得很秀氣:“太多,最多一千!”
厲同冷笑一聲,對丁雲(yún)問道:“他看到我的紙條之後什麼表現(xiàn)?”
“啓稟公子,他看了紙條之後很憤怒,大發(fā)脾氣,把衣服都扯爛了。”丁雲(yún)恭敬地說道。
厲同訝然:“衣服扯爛了?他一個男人,身上穿著武者服,怎麼扯爛衣服?”
丁雲(yún)回答道:“我去的時候,他正在看一件衣服,看到紙條之後便大怒起來,因此扯爛了衣服。”
厲同心中不解:江流鶴的脾氣想必是不太好,但是一般人發(fā)脾氣也不過是拍案而起、怒喝厲叱之類,怎麼會將怒氣發(fā)泄到衣服身上?這江流鶴的愛好也真是古怪。
不過這都是微末細節(jié),既然江流鶴不肯答應,厲同自然有辦法叫他答應。
“江流鶴的手下還有幾個?”厲同又問道。
“似乎是一個也沒有了。”丁雲(yún)說著,看了一眼厲同,故意討好道:“應當是不敢和公子您作對,所以都作鳥獸散了。”
厲同微微點頭,面上也沒有什麼高興或者欣喜的表情:“行了,丁雲(yún)。你下去吧。”
“是,公子。”
“通知畢需,給我做五十個照明符來,叫他兩日之內(nèi)準備好。”厲同又說道。
丁雲(yún)又應了一聲是,這才退出了厲同的院子。
厲同打量了一下江流鶴傳回來的紙條,面上浮現(xiàn)出少有的微笑:“能夠出得起一千靈石,未必就真的出不起五千靈石。這江流鶴手中居然有這麼靈石,想必之前沒少附在許多弟子頭上吸血,既然如此,自己又何惜一戰(zhàn)?”
既然不給,那便就去取。雖然棘手了一些,但是準備充分之下,取勝並非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