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辰千墨本來以爲，她可以在這麼多追求她的人當中，尋找一個安穩地度過後半生。
可是現在知道這樣的情況，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放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辰千墨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現在他的情況如此糟糕，他是不可能讓她跟他一起承擔的。
他將她的手指放在脣邊，在她的身旁坐了很久很久。
漸漸地窗外已經是一片夜色，華燈初上，霓虹閃爍，述說著城市的繁華。
房間裡沒有開燈，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偶爾閃爍進來的燈光，爲房間裡增加了一絲亮色。
辰千墨握住言傾若的手，窗外的燈光將他的身影勾勒出無數的寂寥。
這一切，言傾若都還不知曉，辰千墨也並不打算讓她知道。
辰千墨一直坐在言傾若身旁的椅子上，這樣一坐，就坐了幾乎整整一夜。
直到晨光熹微的時候，窗外有淡淡的發白的顏色升起來，辰千墨才如同想起什麼，站了起來。
他再次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言傾若，看著她緊閉的眼眸拉開了漂亮的眼線。
細細長長的，顯得十分的誘人。
他苦笑了一下，將電話打給了楚皓哲。
楚皓哲這一夜，也是徹夜難眠。
他喜歡言傾若有一段時間了，追求她也追求了很久。
昨天本來是最好的機會，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可是在最爲關鍵的時刻，他還是放棄了。
因爲他沒有辦法在她口裡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的時候，將她據爲己有。
他也沒有辦法在她清醒的時候，面對她張皇無措的眼神。
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可以足夠狠。
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無法下最狠的決心，無法做最後的決斷。
他一夜未睡，坐在沙發上，一向並不抽菸的他，面前堆滿了一堆的菸頭。
就在楚皓哲放下最後一支菸，無力地躺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隨手拿起來，聲音嘶啞地說道：“喂。”
“楚皓哲，你到酒店來。”辰千墨在電話裡說道。
“去酒店？欣賞你們雙宿雙飛麼？”楚皓哲略帶嘲諷地說道。
辰千墨不爲他的語氣所動，堅定不移地說道：“過來！”
聽到辰千墨的語氣，楚皓哲站起身來，說道：“辰千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辰千墨已經掛掉了電話。
楚皓哲想了想，隨手撈起自己的外套，朝酒店趕去。
酒店裡，楚皓哲的身影很快就出現了。
他身高腿長，大步流星，眉色深重，很快就便到了既定的地方。
在酒店房間看到辰千墨的時候，楚皓哲下意識地看向房間內部。
跟他預期的不一樣，辰千墨現在微微地皺著眉頭，臉上的氣色並不好。
房間裡，除了大牀上以外，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
言傾若躺在大牀上，還在平穩地睡著，並沒有醒來。
大牀上也沒有任何滾動過的痕跡，顯然，言傾若一整晚睡得十分平穩，甚至連翻身都沒有過。
楚皓哲眼眸裡閃過一絲疑惑：“你……”
“我既然已經跟她離婚了，就不會再和她發生任何關係。這是對她負責，也是對我負責，不是嗎？”辰千墨淡淡地挑眉說道。
“辰千墨，你真的做好決定了？”楚皓哲冷聲問道。
辰千墨挑眉看著楚皓哲，幽深的眼眸裡，一絲遲疑都沒有，完全是堅決：“這個決定不是才做下的，早在我決定離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決定。”
“真的是因爲若若不能生育？”楚皓哲眼眸裡閃過一絲微光，眼眸在辰千墨身上反覆凝轉。
總覺得辰千墨有說不出的怪怪的。
他也是從小就認識辰千墨的，跟辰千墨之間的感情也算是不錯。
這一次，辰千墨表現的一切，都有些讓人看不懂。
楚皓哲見辰千墨保持著沉默，重新開口：“抑或是……因爲其他？”
“沒有什麼其他，不能生育就已經沒有辦法再下去了。”辰千墨的每個句子都是冷冰冰的，“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楚皓哲脣角上勾起一絲嘲諷。
他一向是面癱臉，可是在此刻，卻毫不吝惜地表達了自己的鄙視。
辰千墨似乎根本就不爲所動，不爲這樣的評價所困擾。
他淡淡說道：“我沒有你那麼偉大，我有我的選擇。言傾若跟我，是不會再有可能的。你……帶走她吧。”
辰千墨說完，卻轉身就離開。
楚皓哲眸色幽深一片，眸光一直跟著辰千墨，遠遠地看著他離開。
辰千墨只留給他一個寂寥的背影，並無再有任何其他。
楚皓哲收回了眸光，心頭微微訝異，辰千墨並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向都是正義勇敢堅持所有正確的事情。
也不像他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這樣大男人主義。
可是偏偏在對待言傾若這件事情上，卻讓人有些看不懂。
楚皓哲收回了視線，投向了言傾若所在的大牀。
言傾若還並沒有醒來，不過看上去，已經十分平穩了。
房間裡到處都是水漬，顯然辰千墨昨晚將她放在浴室裡好好地淋了一通。
這樣的情況下，辰千墨都能忍住不碰辰千墨……楚皓哲心頭又有些疑慮。
他坐到辰千墨剛纔坐過的位置，看著言傾若。
她睡得十分的平穩，還並未醒來。
長長的睫毛像是停留在眼眸上方的蝴蝶，顯得那樣的美好。
楚皓哲握了一下她的手，想起她昨天口裡一直呼喚著的辰千墨的名字。
這段時間來，她幾乎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到辰千墨的名字。
可是在受到藥物的控制後，她還是將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
她內心很多痛楚，可是表面上卻是僞裝堅強。
楚皓哲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中閃過一抹柔軟。
就在這個時候，言傾若的手指，輕微地動了動。
楚皓哲輕聲呼喚了一聲：“若若？”
言傾若慢慢睜開眼眸，腦海裡意識迴歸，想起昨天是喝了咖啡之後，整個人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