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臉色凝重的站在陸蕓的屍體前,眼眸裡閃著愧疚的光芒,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攥緊成拳,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如今身上蒙上了一層寒氣。
“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榮玦走到陸景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會讓陸蕓白白死的。”
榮玦的是非觀很強,陸蕓雖然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可她終究是陸景的妹妹,就算要做什麼處理,也得由他來,如今陸蕓身首異處,死的不明不白,他作爲第一傭兵集團的領(lǐng)導(dǎo)者,勢必要給陸景一個交代。
陸景深深的喘了口氣,因爲陸蕓的死,他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刮鬍子了,人也看起來特別憔悴,有很深的眼帶,濃濃的圍了一圈,他轉(zhuǎn)過身,二話不說就給了榮玦一拳!
榮玦沒有防備,陸景又使出了十成力道,他隨著慣性向後踉蹌的退了幾步,可陸景還沒完,快步走上前,扯著他的衣領(lǐng),憤怒地說,“這一拳是替小蕓打你的!她從小就喜歡你,爲了待在你身邊,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可你呢,你既然不喜歡她,爲什麼還要把她**上天?爲什麼還要給她希望?你就該斬釘截鐵的告訴她,你不愛她,別讓她做這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可你呢?你什麼都沒做!小蕓走到今天這步,你就敢拍著胸脯保證,你對她的死一點責任都沒有?”
對於陸景近乎嚴苛的責難和質(zhì)問,榮玦沒有反駁,甚至他覺得陸景的話很對。
在某一程度上,是他縱容了陸蕓的無法無天,從而間接的導(dǎo)致了這後面悲劇的發(fā)生。
“抱歉。”榮玦沉聲道,他這聲抱歉是對陸景說的,“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我**她,是因爲她是你妹妹,我不挑明這件事,也是爲了替她保留一絲顏面。”
但卻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陸景嘲諷的一笑,他邊點著頭,邊鬆開榮玦的衣領(lǐng),冷笑的看他,“你說的對。”
是他妹妹活該,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身首異處。
“陸景!”
“別說了。”陸景沉聲道,“不管是誰殺了小蕓,我都不會放過他,榮玦,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榮玦微微蹙眉,“你要休息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看心情。”陸景說,事到如今,他不想留在第一傭兵集團,他一想到榮玦,就想起陸蕓的死,“我理解你因爲小喬的事而遷怒小蕓,我也知道這件事和你無關(guān),但我過不了心裡這道坎兒,抱歉。”
榮玦沉喘了口氣,冷著臉看他。
門口,季晨和mrk在咬耳朵。
mrk說,“你說小景這次會不會直接一去不復(fù)返了?”
“難說,即便陸蕓罪大惡極,陸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弄死,雖然很自私,但這就是人性。”季晨小聲說。
mrk,“那小景和榮玦之間的兄弟情,就此終結(jié)?”
“不知道。”季晨說,“如果是你兄弟的妹妹把你老婆害成這樣,你能放過她?”
“所以你是在欺負小爺沒老婆麼?”
季晨聳聳肩,“當然不是,不過榮玦最近也真夠倒黴的,兄弟情不保,就連小喬都出事了。”
“小喬怎麼了?”林睿突然出現(xiàn),把季晨和mrk嚇了一跳!
mrk嚇的直接跳到了季晨的身上,像一隻樹袋熊似的緊緊掛著他的脖子,瞪圓了眼睛,“臥槽!你走路不帶出聲的啊?嚇死小爺了!”
季晨幾乎是下意識的抱住mrk,“你,你怎麼來了?”
“我聽見你們在說小喬的事。”林睿驚訝的看著兩人。
mrk深呼吸,因爲剛纔受過驚,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就算你聽小喬的事,你能吭個氣兒麼?”
林睿覺得他們的反應(yīng)太大了。
季晨難得贊同mrk這不靠譜的話。
林睿說,“小喬怎麼了?”
“是啊,小喬到底怎麼了?”mrk轉(zhuǎn)頭看了季晨一眼。
季晨淡淡道,“小喬出事了。”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門砰的一下被人推開了。
季晨,mrk,林睿齊刷刷的打了寒戰(zhàn),mrk更嚇的從季晨身上跳下來,他瞅著榮玦,猛地嚥了咽喉。
榮玦面無表情,環(huán)看衆(zhòng)人,又把目光對準季晨,冷冰冰的說,“喬沐怎麼了?”
“她暈倒了,就在你剛上飛機不久,方均奕給我打的電話。”季晨說。
榮玦擰了擰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可卻沒再耽擱什麼,往外走,mrk和林睿跟在他身後,季晨摸了摸鼻子,又轉(zhuǎn)身看著榮玦,無奈極了,他暗搓搓地想,這怪我麼?這怪我麼?這怪我麼?
明明是你不讓我說的。
瞪我?guī)质颤N?
榮玦上飛機前,也不管兩地的時差,給喬沐打了一個電話,可她卻沒接,他臉一沉,不停地沉喘氣。
mrk說,“小爺剛和方均奕過,小喬沒事了。”
“陸景需要什麼,你們儘管幫他,傾盡第一傭兵集團所有的力量,也要查出是誰殺了陸蕓!”榮玦冷聲道。
mrk和林睿點點頭。
榮玦沒再多說什麼,很快上了飛機。
翌日。
喬沐和往常一樣去上班。
和李東思見她精神好了不少,也就放心了,剛好也有點私事要辦,就沒去時尚報道。
她恢復(fù)記憶這件事沒有和任何人說。
喬沐握著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未接來電,心裡百味陳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шшш¤ttкan¤CO
索性就不接榮玦的電話。
揉了揉發(fā)酸的眉心,喬沐從包裡拿出那張方佳琪交給她的名片,揣在手裡看了好一會兒。
她和盛天堯的事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可榮玦和她結(jié)婚的事,喬沐想弄清楚。
她想把自己遺忘掉的那些記憶都找回來。
喬沐不確定方佳琪是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還是依然在紅山大峽谷,所以試著了她一下。
電話很快接通。
那邊傳來方佳琪乾淨清脆的聲音,“喂,您好。”
“佳琪姐,我是喬沐。”她自報家門。
“是你啊,小喬,找我什麼事?”方佳琪說,“難道還想恢復(fù)以前的記憶?”
喬沐猶豫了一下,“佳琪姐,我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你恢復(fù)記憶了?”
“對。”
“那你這是?”
喬沐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佳琪姐,你回來了麼?如果方便的話,我們見面詳談。”
“行,我昨天剛回來。”方佳琪聽喬沐的語氣不對,略有些擔心的問,“小喬,你還好吧?”
喬沐搖搖頭,“我沒事。”
“那好,中午我請你吃飯。”
“好,謝謝佳琪姐。”
喬沐掛了電話,深喘了口氣。
中午下班後,喬沐到了方佳琪說的那間餐廳。
侍應(yīng)生把她領(lǐng)到位置上,替她拉開椅子,喬沐說,“謝謝。”
“看看想吃什麼?”方佳琪把菜單給她。
喬沐點了幾道菜,方佳琪又點了幾道,和餐後甜品,才把菜單還給侍應(yīng)生。
方佳琪說,“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我有點吃不消。”喬沐話趕話,沒和方佳琪坦白自己的內(nèi)心。
方佳琪攤攤手,“哇哦,小喬,你什麼都不肯和我說,你讓我怎麼幫你?我雖然略懂心理學(xué),可你這樣,我真挺沒辦法的。”
對,她是沒權(quán)利去探聽別人的**,可如果喬沐想進一步恢復(fù)自己的記憶,一些事她就不能隱瞞。
“佳琪姐,很抱歉,有些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更別提和你說了,我怕說出來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喬沐很坦誠,她和方佳琪說明了原委,自然希望方佳琪也能諒解她的選擇。
有些事不是她不說,而是她沒辦法去面對。
只要一想到榮玦和她結(jié)婚的動機不純,喬沐就沒辦法冷靜。
方佳琪深呼吸,“k,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勉強,那你想怎麼樣?”
“是這樣的,我年少的時候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些事,可能當時年齡小,又害怕,所以把這件事忘掉了,我找你出來是想問問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幫我記起來。”喬沐說,她現(xiàn)在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兩件事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她的心口,弄的她疲累不堪。
方佳琪擰了擰眉,“那件事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心裡創(chuàng)傷?”
“我想是的。”喬沐說。
“這個有點難,不過我儘量,成不成還得看你自己。”方佳琪說,“如果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太大,你潛意識裡不想記起來,也情有可原,畢竟人的大腦構(gòu)造太複雜,我一時也說不清楚造成你失憶的原因,是因爲心理還是因爲你曾經(jīng)受的傷。”
喬沐點點頭,嚴肅而認真的看著她,“佳琪姐,麻煩你了。”
“沒事。”方佳琪似是想到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喬沐一眼,“這事榮玦知道麼?”
喬沐心一緊,突然臉色蒼白的看著她,“佳琪姐,我希望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要像第三個人提起,就連榮玦都不要。”
“看來的確很嚴重。”方佳琪點點頭,深呼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喬沐點點頭,勉強的笑了笑。
方佳琪微微蹙眉,看著喬沐,她的情緒很不對,而且肢體僵硬,眼眸空洞無神,也就是人看著比較精神,她應(yīng)該是在用意念支撐自己,不讓她倒下。
而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很脆弱,隨時都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