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堯臉色微變,卻依然沉穩(wěn)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沉聲問,“榮玦呢?”
“榮總正陪著喬沐?!?
“知道了。”盛天堯淡淡說,周清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以爲(wèi)他不關(guān)心喬沐,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盛天堯卻想的是,喬沐身邊有榮玦,她不會有事,相反慈善夜比較重要,如果他再走了,估計那些媒體可真要亂寫了。
方均奕從喬沐那裡瞭解到情況後,榮玦就帶她離開了,他們出來的時候,警方已經(jīng)處理了現(xiàn)場,地上的血跡也被清理乾淨(jìng)了,可殷如沫的死相卻刻在喬沐眼前,怎麼都趕不走。
她疲累極了。
可饒是發(fā)生了什麼多事,喬沐心裡還想著慈善夜,想回去看看,榮玦卻不讓,執(zhí)意讓她回去休息,“你現(xiàn)在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邊有盛天堯,不會有事的?!?
“就是有他在我才更不放心!”喬沐說。
榮玦沉聲道,“盛天堯是e時尚的股東,你覺得他會做這種損害自己利益的事麼?”
“那可說不準(zhǔn),你怎麼這麼相信盛天堯?”喬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榮玦失笑的應(yīng),“我不是相信他,只是我站的角度和你不一樣?!?
喬沐哦了聲。
“你想啊,有那個人會不顧自己的利益而去做損人不利已的事呢?盛天堯沒那麼傻,他要是真想對e時尚怎麼樣,早就把手上的股份了?!睒s玦的低音炮傳到喬沐耳朵裡,“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給李東思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或者退一步講,如果有事的話,你想李東思會不給你打電話麼?”
喬沐恍然大悟,“對哦,你說的有道理,其實(shí)剛纔思思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只不過我沒接而已?!彼蝗荒樕仄饋恚袄瞎阏f到底是誰把殷如沫推下去的?那個人是從病房推下去的,還是從頂樓推下去的?”
“不知道,具體的得等唐逸傑他們解剖完屍體以後,才能知道殷如沫的死因。”
喬沐疑惑的問,“她不是墜樓死的麼?”
“我懷疑沒有這麼簡單?!睒s玦沉聲道,一切都過於巧合,就像是有人提前設(shè)計好的一樣,讓他們所有人都捲進(jìn)這個漩渦裡。
榮玦隱隱有種預(yù)感,這所有的事,應(yīng)該都是衝著喬沐來的。
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裡有昏暗的光轉(zhuǎn)瞬即逝,榮玦開車開的很穩(wěn),平穩(wěn)的往前走,邊開車,邊想著最近發(fā)生的事,他一時找不到裡面的線頭,他突然有些煩躁,剛想說什麼,可耳邊卻傳來喬沐沉穩(wěn)的呼吸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某人,榮玦的脣角不禁微微上揚(yáng),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這丫頭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纔會在車上睡著。
回了家後,榮玦把喬沐抱上樓,景程看他們倆人的衣著並不是從慈善夜回來的,她有疑問,可又不想打擾喬沐,只能等著榮玦把喬沐安頓好以後,才把他叫出來,兩人站在走廊上,景程扶著護(hù)欄,看著身邊的男人,“怎麼回事?”
“姨媽,今晚的確發(fā)生了一些事,可這些事三言兩語也和您說不清,慈善夜那邊您不用擔(dān)心,一切都在順利進(jìn)行,還有一個小時就結(jié)束了。”榮玦說,他並不想讓景程知道殷如沫的事。
景程點(diǎn)了點(diǎn)頭,榮玦辦事她向來放心,她擰了擰眉心,剛想說什麼,榮玦的手機(jī)就響了,他接起,“喂?”
“榮總,夫人和景程的鑑定報告出來了,結(jié)論顯示她們並沒有親屬關(guān)係?!?
榮玦沒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景程。
景程也看著他,似是在等他開口。
“姨媽,結(jié)果出來了,您和喬喬並沒有直系親屬關(guān)係,所以她並不是我岳母的女兒!”榮玦沉聲道。
景程一怔。
而與此同時,楊蕙如知道了喬沐和景程的鑑定結(jié)果,爲(wèi)了怕傷害到雷雪,楊蕙如打算等和喬沐做了親子鑑定後,再告訴她真相,可她忍不住,心裡也越來越肯定喬沐就是她的女兒!
趁雷雪休息的時候,楊蕙如等人全都聚集到老爺子的書房。
老佛爺知道這件事後,卻主張現(xiàn)在就把雷雪的身世告訴她,楊蕙如說,“媽,要萬一現(xiàn)在把真相告訴雪兒,她接受不了怎麼辦?再說我和少霆還沒和喬喬驗d,這要是搞錯了,那……”
“你心裡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麼?再說蕙如啊,雪兒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這是事實(shí),任何人都沒辦法改變,你早點(diǎn)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也好過到時候先斬後奏,你覺得這樣是爲(wèi)雪兒好,可你卻是在傷害她!”老佛爺說,在她心裡,顯然雷雪的地位要比喬沐高一些,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孫女,就算不是親的,心裡也是有感情的。
她不希望看到雷雪受傷。
但也不是說對喬沐的態(tài)度不好。
兩人沒有可比性。
楊蕙如怔了怔,“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如果喬喬真是我女兒,我欠她的,我……”
老佛爺擡手壓了壓。
雷老爺子說,“好了好了,你們倆別爭了,我聽蕙如說,喬喬那丫頭現(xiàn)在不想和她做親子鑑定,因爲(wèi)她怕雪兒接受不了,那丫頭心裡裝的全都是咱們雪兒,別因爲(wèi)這件事讓她們倆的關(guān)係生分了?!?
楊蕙如和老佛爺一下子陷入沉默。
季萌在一旁勸,“爸說得對,可我覺得媽也說的有道理,蕙如,我看這件事別拖,儘早告訴雪兒,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不然別說了雪兒了,就換了我,我都一下子接受不了?!?
“還是我去和雪兒說。”雷少霆沉聲道,這件事本來就因他而起。
楊蕙如卻說,“還是我去?!?
“老頭子,你不是說讓醫(yī)院那邊找當(dāng)初和蕙如同一天生產(chǎn)的產(chǎn)婦的檔案麼?怎麼樣了?”老佛爺問。
雷老深呼吸,“那邊已經(jīng)在找了,這一兩天就該有消息了。”
這件事過去了將近二十三年的時間,許多資料都塵封在檔案室裡,找也得需要一定的時間,過了這麼多天,那邊也該找的差不多了。
衆(zhòng)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崩桌蠐]了揮手,讓他們先回去休息。
楊蕙如等人只好先離開。
可她剛打開門,就看到coco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滿臉的震驚,不敢置信。
楊蕙如和雷少霆也怔了怔,他們似是沒想到coco會出現(xiàn),季萌說,“雪,雪兒,你,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是啊,你怎麼還沒睡?”楊蕙如也反應(yīng)過來,想要去拉coco的手,可coco卻下意識的避開了,看著半垂在空中的手,她愣住了。
“沒什麼,就是路過,看書房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眂oco淡淡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爸媽,爺爺奶奶,嬸嬸,你們早點(diǎn)休息?!?
coco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雷老卻叫住她,“雪兒!”
coco停下腳步。
背對著衆(zhòng)人。
“雪兒,既然來了,那就進(jìn)來,爺爺和你談?wù)??!崩桌仙n勁有力的聲音傳到coco的耳朵裡。
coco像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爺爺,能改天再說麼?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累了?!?
“雪兒,既然你聽到了,那爺爺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講給你聽,你這丫頭從小就比別人懂事,爺爺相信你也會理解你的爸爸媽媽,他們比你想象中的更愛你。”雷老說。
老佛爺這時候走到走到coco身邊,一臉慈愛的看著她,“丫頭,這件事我們早該告訴你,拖了這麼久才說,是我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coco搖了搖頭,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身邊的人,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件事,只有揹著身體,不去看他們,她的情緒纔不至於崩潰,“奶奶,能不能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保證,我沒事,你們可以放心?!?
見她這麼堅持,老佛爺想在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任由她離開。
楊蕙如看著自己的女兒這麼憔悴,這麼痛苦,心疼極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捂著脣瓣,抽搐著身體,雷少霆摟著妻子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別擔(dān)心,雪兒不會有事的,就讓她一個人先靜一靜?!?
這時候,她選擇去一個人獨(dú)自面對這一切,而不是和他們大吵大鬧,coco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成熟,還要懂事。
“可我怕她承受不了,這孩子從小就沒經(jīng)歷過什麼風(fēng)浪,如今突然讓她面對這些,我真是怕……”楊蕙如痛苦的說。
季萌拍著楊蕙如的肩膀,“蕙如,你就放心,我看雪兒這孩子的心裡比你想象的要強(qiáng)大,你先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等她冷靜好了,她會過來找你的,這時候你不能去找她談?!?
季萌說的,楊蕙如都知道。
只是coco這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她不忍心。
但事已至此,她再說什麼,也沒用了,還不如給coco時間,讓她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
一時間,衆(zhòng)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