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
心裡是這麼想的，誰敢當(dāng)著裴翩皇的面承認？
微胖的中年男人瘋狂的搖頭，還是說不出話。
“不是？”
“嗯嗯嗯！”
“是不是，你說了算？”
‘啪啪——’
微胖的中年男人伸手就給了自己兩巴掌，又狠，聲音又脆。他低著頭，寒顫驚恐的將腰深深地彎下。
替自己辯解的話，一個字都不敢說。
裴翩皇玩味的勾起脣角，太過銳利的目光，一寸寸的掃過躺在地上的米佳瑤的屍體。
鋥亮的可以當(dāng)鏡子的高筒靴，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每踩在地板上一下，便發(fā)出一記清脆的‘登——’聲，同時，也砸在之每個人的心尖兒上。
他走到米佳瑤的屍體旁邊，鞋尖挑起米佳瑤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臉，妖眸一閃，仔仔細細的端詳了起來。只幾秒鐘的時間，他便厭惡的收回那大長腿。
“髒了。”
偌大的大廳，只有一個他陰冷的聲音響起，迴盪……
明淮九臉上的優(yōu)雅又虛僞的笑容也消失了，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髒了！”裴翩皇加重語氣，邪氣四溢的眼尾挑起：“都他媽耳聾了，聽不見？”
他這帶著深沉壓迫感的話語讓在場所有人的心臟上，都籠上了一層陰霾，揮之不去。壓抑的人心，幾乎要爆炸了！
高大勇眼皮不眨一腳揣在微胖中年男人的屁股上，“皇爺鞋髒了。”
中年男人被踢的一連向前趔趄的好幾步，最終，以一個屈辱又滑稽的姿勢，趴在了裴翩皇的腳邊兒。他此刻都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怎麼、怎麼剛纔就出了這個頭呢？！
“這麼大的禮就免了。跪著。”
中年男人眼角、嘴角不收控制的猛烈抽搐。
“跪著！擦！”
裴翩皇的聲音不大，沒一個字都極具穿透力與脅迫感。
中年男人定了定眼睛，慢慢的從冰涼的地板上爬起來，跪在他腳邊，抻著衣服，用袖子幫他擦去了他高筒靴上的血跡。
而其他人，都只能沉默的望著。甚至連一個表情都不敢顯露。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皇、皇爺，擦、擦好——”
裴翩皇一伸腿，便將中年男人踢開，“大勇。”
“在！”高大勇立正站好，雙手背在身後。
“帶回去。”男人莞爾一笑，在水晶吊燈的映襯下，那笑容竟是說不出的詭異，“米市長的千金遇害，此人是最大的嫌犯，給爺好好的審。審不好，爺拿你是問。”
“明白！”
高大勇手一擺，十多個黑衣黑褲的特種兵便呈兩排迅速的出現(xiàn)，“帶回去，嚴加拷問！”
中年男人，被MI6帶下去了。
而剩下的人，心裡都更誠惶誠恐的沒底兒了！
剛纔騷亂中揚言海心心就是殺人兇手的人，可不少！裴皇爺要是一個一個都追究的話，只怕他們誰都不跑不了！
驚若寒顫。
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裴翩皇將海心心從莫言的懷裡打橫抱起，只丟下一句話，“大勇，解決一下。”
然後，便揚長而去。
他以這般狂傲的姿態(tài)出場，又以那般輕狂的態(tài)度狠狠奚落了衆(zhòng)人，再以凌厲一擊，將膽敢指正他女人的人打入地獄。最後，他又霸道野蠻的揚長而去。
不過是短短幾分鐘而已，裴翩皇那陰鷲暴戾的形象，深深的刻在了今天在場的每一個的心頭。
以前沒見過裴翩皇的人，今天也終於明白了，爲(wèi)何提起裴皇爺這三個人，人們是那樣的又恨又怕。
那個欣長的背影，在衆(zhòng)人的心中，無疑已經(jīng)是修羅羅剎的化身！
等那身影徹底消失在眼中，衆(zhòng)人才齊齊鬆了口氣，覺得重新找回了‘生’的感覺。有裴皇爺在的時候，他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甚至有那弱不禁風(fēng)的貴婦人，此刻已經(jīng)癱軟的倒在了男伴的懷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明九爺。”高大勇在臉上扯出了個冷笑的弧度，“報警就免了吧，嗯？米市長的千金遇害，這不是小事情。影響很惡劣。普通的警察，怕是沒能力去辦。”
“這案子，MI6接手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便定了乾坤。
“好。出了……咳咳，這種事，我、我，咳咳——！”明淮九猛烈的咳嗽起來，他一手掩著嘴，另一隻手伸出，見狀一旁的老劉頭兒立刻湊到他身後，扶住了他。
再擡起頭的時候，明淮九面色已經(jīng)蒼白至極。似乎連那厚重的粉底都無法再掩飾他的體弱孱弱。
“高隊長，我家九爺身體……”
“明九爺身體不好，就先扶他下去休息吧。等會，我親自去幫明九爺錄口供。至於其他人，全部等做完口供才能離開！”高大勇一揮手，那十幾個猶如幽靈一樣讓人不寒而慄的特種戰(zhàn)士，便消無聲息的散開，團團將在場的賓客們圍住。
他們不用開口說一個字，可那壓迫感，卻已經(jīng)沉沉的壓在了衆(zhòng)人的腦袋上！
誰有異議，誰又敢有異議？
剛纔那微胖的中年男人，身份可著實不低！國安處的高官，不也就說了一句根本就沒有給海心心定罪的話，轉(zhuǎn)眼間便成了MI6的階下囚？
MI6的行事，誰又不明白了？
心狠手辣、作風(fēng)凌厲、鐵血手腕、雷厲風(fēng)行、六親不認。現(xiàn)在，或許可再加上一條——
黨同伐異！
莫言，是一直緊跟在裴翩皇身後，隨著他一起離開的。
“老大——！”高小幺一怔，望著他懷裡白色的連衣裙上一片猩紅的海心心，“老大，嫂子怎麼了！”
“開門！”
“哦哦哦！”
裴翩皇冷著臉，將海心心放在了後車廂，“看著她！”
高小幺也不咋咋呼呼了，一頭鑽進後車廂，“我明白！”
男人這才轉(zhuǎn)過身，斜睨著莫言，“有事兒？”
“有事兒！”莫言動了動嘴角，寸步不肯後退，“她的事兒。”
“她是爺?shù)呐耍銢]關(guān)係！”
“皇爺，您得知道，在您出現(xiàn)之前，這丫頭是我在負責(zé)！”
“嗤！”從鼻尖兒嗤笑了一聲，裴翩皇妖氣四溢的眼尾緩慢的挑開：“這麼說，你要負責(zé)到底了？”
“不敢。她現(xiàn)在是皇爺?shù)呐耍匀桓覜]關(guān)係。我就是有點事想跟皇爺說說。有關(guān)米佳瑤遇害的事兒。”
“說！”
“我看過了，米佳瑤是中毒而亡。而且她中的毒，毒性很烈很劇，是入口即死的劇毒。”
“廢話。”裴翩皇從土豪金的煙盒裡摸出一支小白棍叼在嘴上，不耐煩的點燃打火機，“莫言，說點爺不知道的。”
莫言捏了捏鼻樑，輕輕的笑著，“我竟然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皇爺火眼金睛，看到的東西肯定不會比我少。我還是不班門弄斧了。我就說一件皇爺肯定不知道的事兒吧。”
“趕緊的，爺沒工夫跟你耗著。”
“米佳瑤最後的一杯酒，是從我手裡出去的。”
“嗯？”裴翩皇略微樣稿聲調(diào)的嗯了一聲，終於肯拿正眼看莫言了，吐出一口菸圈，他揚了揚削尖的下巴，“繼續(xù)。”
“那杯酒，是心心調(diào)好給我的，而我原本是打算給明淮九借花獻佛。結(jié)果那杯酒我還沒拿穩(wěn)，米佳瑤就搶了去。”
“莫言，要說就說，不說就滾蛋！”
抿了抿嘴脣，莫言慢慢的回憶著，儘量不遺落下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與細節(jié)。
利落的耍了個花樣，海心心將雪克壺中的酒倒入水晶的高腳杯，末了，還撐起一把小花傘放在杯中，笑盈盈的遞了過去，“莫董，五百塊。”
“嘿！我說海心心，你丫想錢想瘋了？一杯破酒你敢要老子五百塊大洋？”
“那莫董給是不給？”
“給！從你工資里扣！”
“就扣死你吧！”海心心輕笑，將酒杯遞給莫言——結(jié)果，莫言還沒拿穩(wěn)那酒杯，便從旁邊橫出一截白潔的手臂將酒杯奪下。
“怎麼，你海心心調(diào)的酒，就只能給男人喝，不能給我喝？”
米佳瑤一把將酒杯奪走，挑釁的望著他們兩人。
莫老闆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當(dāng)即便是發(fā)作，海心心卻不在意的笑笑，按住了他的手臂，“莫董，沒事兒，我再重新給您調(diào)一杯。又不是多麻煩，就幾分鐘而已。我不收你錢了唄！”
五百塊，那也是錢。對於莫老闆這種守財奴來說，能省一個字兒他都不會拒絕。
冷哼了一聲，“看你面子啊！”
海心心衝米佳瑤丟去一個眼神，示意她別待在這兒觸莫老闆的黴頭。米佳瑤哼唧了一聲，扭著水蛇腰就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莫老闆直翻白眼，“真他媽有病！一杯破酒也要爭。我趕著借花獻佛給明九呢！她搶她妹夫！”
“算了，她就是那個性格，我都習(xí)慣了。我再給你重新調(diào)一杯就是了唄，犯不著生氣哈！”
莫言哭笑不得，“誰有那閒工夫跟她生氣？我是怕等會兒纏著明九的人太多，我插不進去。你也知道，明九就是個病秧子。他三兩下給人喝倒了，老子還怎麼跟他談投資的事兒？”
“不怕，我把酒精度數(shù)調(diào)低點，保準明九跟你喝一晚上都不會醉！”
“那敢情好。你麻溜兒著，我去找明九先嘮嘮嗑拉近下關(guān)係，你等下調(diào)好酒給我送過來啊。”
海心心笑的花枝亂顫。
莫老闆爲(wèi)了拉明九爺給他投資，今兒可是下了血本了！她還從沒見過莫老闆對誰這麼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