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麻子的突然離去,讓我的心難受了好久,直到甜姨從派出所出來,我還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半天擡不起頭。
甜姨對我的表情有些吃驚,問我道:“王者,怎麼了?”
我沒言語,眼眶裡卻似乎有霧蒙上來。不是我離不開茍麻子,只是我來深圳,就爲(wèi)投奔他而來。偌大的一個(gè)深圳,除了茍麻子,我再也找不到一個(gè)可以肆意親近的人。
甜姨驚疑地看著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什麼一樣輕輕叫出了聲:“你朋友呢?”
“走了?!?
“吵架了?”甜姨微笑著問我。
我搖搖頭,我確實(shí)沒跟他茍麻子吵架,他茍麻子憑什麼發(fā)脾氣舍我而去?
“走了就走了,你還傷心?”甜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又回頭看一眼派出所大門說:“走吧,我們也回家?!?
“王常舉呢?”我問,立即從茍麻子的傷感裡抽身出來。茍麻子只是耍小脾氣,他的離開並不能讓我沉湎哀傷,王常舉不出來,纔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他人是我喊過去,出了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送走了?!碧鹨剔D(zhuǎn)身一個(gè)人往前走。我愣了一下,撥腿追了上去,跟在甜姨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送哪了?”
甜姨沒停住腳,輕聲說:“看守所?!?
“看守所?”我驚叫出聲。
我多少懂一點(diǎn)法律,但凡送往看守所的,必定是犯罪嫌疑人,是要判刑吃牢飯的。看守所裡關(guān)的都是刑事拘留嫌疑犯。拘留所關(guān)的人才是行政處罰的人。簡單點(diǎn)說,關(guān)看守所的都是犯罪嫌疑人,關(guān)拘留所的只是違法。
犯罪與違法,區(qū)別大得太多。
犯罪一定要接受刑事審判,總要吃牢飯的。而違法卻不同,最多就是拘留十五天。十五天過後,又是一條好漢。
“樑三爺是假傷?!蔽亦止局f:“王常舉沒傷到人。”
“是嗎?”甜姨站住腳,盯著我看了半響嘆口氣說:“王者啊王者,深圳這地方是法治文明最好的城市,不是鬥狠逞勇的地方。做錯(cuò)了事,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低聲說:“他們要是不堵門,怎麼會(huì)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
於是將樑三爺帶人堵工廠大門的事原原本本給甜姨說了一遍。甜姨像聽天方夜譚一樣瞪大了眼。
“你是說,小姐拿到了樑大地的協(xié)議書?”
我搖搖頭說:“協(xié)議書沒有,只有一把鑰匙和一串?dāng)?shù)字。”
甜姨就沉吟起來,半響擡起頭對我說:
“王者,你放心好了。你朋友最多過三天就出來。”
甜姨讓我一驚一乍,得知王常舉三天後可以出來,我心裡壓著的一塊巨石轟然掉了下去,頓時(shí)一身輕鬆了許多。
甜姨對孟小冬拿到鑰匙和數(shù)字並沒繼續(xù)追問下去,她捶了捶腰眼說:“累死我了?!?
我笑瞇瞇地說:“甜姨,今晚我們不做飯了,我請你吃在外面吃。你腰痛不怕,晚上我?guī)湍阃颇猛颇谩!?
甜姨臉一紅,低聲問我道:“你不怕小姐看到?”
上次就是因爲(wèi)我?guī)吞鹨掏颇?,被孟小冬發(fā)配到工廠去。孟小冬表面上說是要我去幫徐小婷整頓工廠,其實(shí)骨子的意思,我、甜姨和她自己,都是心知肚明。
我笑著說:“孟總不在家。”
“你能保證她不隨時(shí)回來?”
“回來就回來呀,我?guī)湍阃颇?,又沒礙著她什麼事?!蔽也粷M地說:“何況甜姨你幫了我,我總得報(bào)答你呀。”
甜姨笑而不語,居然跟著我去了一家湘菜館,我們點(diǎn)了幾樣菜,叫了兩瓶啤酒,開始填飽肚子。
甜姨不肯喝酒,我只好自己喝,兩瓶酒下去,覺得還想喝,又叫了兩瓶上來。
甜姨擔(dān)心地說:“王者,別喝醉了?!?
我安慰她說:“放心,幾瓶啤酒還醉不倒我?!?
等我們吃完飯,大言不慚說不醉的我開始頭重腳輕起來,走起路來也開始搖搖晃晃。
甜姨扶著我,叫了一輛的士。
一上車,我感覺心裡一陣陣的發(fā)悶,眼光也迷離起來,乾脆將頭靠在甜姨的肩上,閉目假寐。
甜姨的身上有一絲淡淡的甜香,我分辨不出是哪種花香。但這種香很好聞,能沁人心脾,絲絲入扣,直往心底頭鑽。
她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輕聲說:“要你別喝那麼多,不聽我的。現(xiàn)在好了,還幫我推拿,你推拿個(gè)鬼??!”
我閉著眼說:“沒事,我能?!?
手不自覺地亂抓,一把抓住了甜姨的手,感覺手裡想握著一塊絲綢一般的光滑,頓時(shí)心裡一陣激動(dòng),悄悄地摸了幾下。
甜姨也不抽回去手,任我抓著,任我x意地?fù)崦?
她突然勾起一根手指,在我手心裡撓了幾下,一絲癢伴隨著一絲急昂,差點(diǎn)讓我情不自禁。
我的手落在她的膝蓋上,手心裡一片冰涼。
甜姨穿著長裙,因爲(wèi)坐著而讓膝蓋露了出來。
我的手剛一接觸到她的膝蓋,我感覺到她微微的
抖了一下。
我便將整個(gè)手掌握著她的膝蓋,試探著要往裡而去。
她突然伸手捉住了我的手,喘著粗氣在我耳邊說:“你要幹嘛?冤家?!?
我趁著酒興,根本不管她,手往裡走了兩步,觸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膚。
剛好車到別墅門口,甜姨拉開門徑直下車去,根本不管我。
我跟著下車,搖搖晃晃地跟著她進(jìn)屋。
一進(jìn)屋,甜姨便黑著臉說:“王者,你膽子太大了啊?!?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酒似乎頓時(shí)醒了一半。
羞慚隨即而來,我恨不得找個(gè)地洞鑽進(jìn)去。
所謂飽暖思xx,難道我就是這種境界?
甜姨看我羞慚不已,口氣放緩和了,輕聲說:“下次不許再胡來,明白嗎?”
我使勁地點(diǎn)頭,恨不得馬上在她面前消失。
十九歲的青春就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在深圳這塊紙醉金迷的地方,隨即都能將自己燒得精光!
女人的美貌不因爲(wèi)年齡的增長而失去光華,反而在歲月的侵染裡愈發(fā)的精彩奪目。
甜姨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如同枝頭永不凋落的花朵,任風(fēng)刀霜?jiǎng)Γ螝q月磨礪,非但沒有枯萎,反而愈發(fā)燦爛。
我只是一粒含著苞兒的葉子,需要陽光雨露,纔會(huì)展開嫩芽。
我開始感到無比的尷尬,眼光根本不敢去看她。
甜姨柔聲說:“王者,你也大了,我理解你。不過,人與人之間,首先是道德維繫世界,感情補(bǔ)充生活。你不能因爲(wèi)一棵樹要失去一片森林。我也不會(huì)因爲(wèi)一片樹葉,而永遠(yuǎn)不見陽光?!?
甜姨的話我根本聽不懂,我惶惶地說:“我回房間了。”
“不行!”甜姨斷然拒絕我的要求。
“我困了。”我直言不諱地說。
“困了也不行。”甜姨淺淺地笑了笑說:“王者,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不?”
我搖搖頭,表示過去的所有一切,全部埋葬了。
“要我提醒你?”甜姨在沙發(fā)上坐了,揉了揉手臂說:“你是個(gè)男子漢了。男子漢說話一定要做到。”
我頓時(shí)想起來說要給她推拿的事??墒莿偫u她的一番聲色俱厲的教訓(xùn),我哪裡還有心情和膽量去給她推拿?
我遲疑地說:“我怕你生氣。”
“我不生氣?!碧鹨涛⑽⒁恍?,站起身來,往她自己的房間走。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進(jìn)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