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已經(jīng)不冷靜了。
三年,他從牀上起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始終記得那時候那種被火灼燒的感覺。看著喬曼寧將陸希堯拖到了外面,留他一個人在車內(nèi)。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他還能原諒她。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這麼狠心,甚至還想害死他。要不是因爲(wèi)慌亂之下,她根本就沒有時間確定他是不是死了,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林瀾這個人了。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會有人安排你們吃住,等事情成了我會把錢給你們,現(xiàn)在,你們手上的視頻和照片在哪裡?”
趙喜河有點慌亂,他手上的通訊全部都被喬曼寧給拿走了。只知道有這件事,但是卻沒有什麼證據(jù)。
站在一邊,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趙萍突然走了出來。
“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拿到。”
當(dāng)初小六和她一起錄得視頻,他手上肯定有,她可以去找小六。
“好,給你三天時間。”
“好。”
沐風(fēng)轉(zhuǎn)頭看到了一邊的管家,“帶他們下去休息。”
這幢別墅剛好也在喬曼寧住的小區(qū)裡面,只是不是她隔壁的那幢,要是她無意間看到這三個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想到這裡,沐風(fēng)心中就覺得解恨。
安云溪到家之後,就開始收拾了東西。陸希堯跟在了她的身後,看著她的動作也沒有阻止。安云溪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這樣更好。
“你要去哪兒?”
“去殺人。”
安云溪眼中泛著涼薄的笑意,看上去有些滲人。陸希堯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但是對於喬曼寧一定是恨透了。
“曼寧也是無辜的,你……”
“你擋著我的路了。”
對於他這些不明是非的辯駁,安云溪已經(jīng)厭惡至極了。他總是這樣,不管喬曼寧說什麼都會相信。
陸希堯吃了一個軟釘子,卻沒有放棄。他只是想要緩和一下安云溪的情緒,生怕她一個激動真的去做了什麼傻事,卻沒有想到好心幹了壞事。
他無力地看著安云溪走到了衣帽間,將那些她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摺疊好,放進(jìn)了行李箱。
他知道,這一次她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這個別墅,埋葬的是他們的愛情,這一年的折磨。他也沒有什麼留戀了。
安云溪打開首飾盒,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當(dāng)初她是滿心歡喜的戴上的,自從發(fā)現(xiàn)陸希堯和喬曼寧之間的關(guān)係之後,這枚戒指就躺在首飾盒裡,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這不是婚戒,而是青蔥少年時候,陸希堯說會給她一輩子幸福的時候戴上的。
“這個給你。”
茶幾上放著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是葉子的紋路,看上去別緻精緻,那是他這輩子設(shè)計的唯一一枚戒指。
他沒有想到安云溪居然還留著。
“已經(jīng)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他的語速不自覺地放緩了,看著那枚戒指,心中有什麼東西開始復(fù)甦。那上面的藤葉像是爬滿了他整顆心,將他纏繞地緊緊的。
“不需要了,既然你不要,那就扔了吧。”素白纖細(xì)的手拿起了那枚戒指,叮一聲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她似乎一點都不留戀他們的過去。
陸希堯手鬆開又握緊,幾次下來卻發(fā)現(xiàn)手心都是汗,“扔了就扔了吧。”
“我走了,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找律師起草的,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簽字。”她輕笑著拖著行李箱,笑得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出乎意料的是,陸希堯根本沒有阻止,就看著這個別墅中漸漸沒有了她的身影,慢慢地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冰冷的目光劃過垃圾桶中躺著的那枚戒指,有一瞬間的溫柔。
“你想走,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yīng)。”
他走向前,將垃圾桶中的那枚戒指撿了起來,握在手心緊緊的感受著那份冰冷。
“傅間,給我查查安云溪去哪兒了。”
既然她不想住在這個別墅,那麼他就陪著她搬出去吧。
對於安云溪,他永遠(yuǎn)都不會放手。那份愧疚和虧欠,還有這麼多年耽誤的時光,他統(tǒng)統(tǒng)都會補回來。
安云溪走出了別墅之後,開著自己那輛車子。腦子中閃現(xiàn)之前喬曼寧說過的那些話。她抿著脣,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開車去撞死喬曼寧,然後餘生都在監(jiān)獄裡面度過。
突然肚子一疼,孩子在肚子中踢了她一腳。安云溪臉上的冷意淡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寶乖。”
她還有孩子,至少這個世界上不是她一個人了。
“喂,學(xué)長,你有什麼事麼?”
安云溪將車子靠邊停下,接起了電話。
“沒有什麼,只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時間請我吃飯?”封敘打電話過來只是想要確認(rèn)一下安云溪的情況,請吃飯只不過是一個藉口。他真的害怕這邊的事情會將她拖垮。
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鬥爭還沒有結(jié)束,現(xiàn)在安云溪回去會比較危險,封敘捏著手機,默默權(quán)衡著。
“好啊,要過兩天。我最近在搬家需要好好收拾。”
安云溪打算先將自己的房子收拾好,她沒有選擇之前安乾住過的地方,反而是搬到了一個新小區(qū),這裡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她。
這是她一開始就看好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好好養(yǎng)身體,生下這個孩子。
“那我等你。”封敘掛斷電話之後,就吩咐一旁的助理去查關(guān)於安云溪的地址。
安云溪不知道的是,她想躲著麻煩,但是麻煩卻總是找上門。一來還是兩個。
她挺著快六個月的肚子,拖著重重的行李箱看著眼前的臺階頭疼。
“嗨,需要幫忙麼?”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安云溪轉(zhuǎn)頭纔看到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看著她,臉上滿是笑容,讓人平白的就生出了一股親近感。
“你這麼說,她當(dāng)然會不好意思。”女孩子身後一個男孩走上前,一把提起了安云溪的行李箱,搬上了臺階,按了電梯。
“我可是你姐姐!”女孩子插著腰臉蛋氣鼓鼓的,一雙墨綠的眼睛像是一隻炸毛的貓一般。
安云溪看著他們兩人,嘴角勾了勾,應(yīng)該是混血兒吧。
“謝謝你們啊。”
“我叫莉莉,這是我的弟弟安格斯,姐姐你住在哪一層?我們送你過去。”莉莉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
“莉莉,你是傻子麼!她電梯按了九層!”安格斯捅了捅莉莉的胳膊,嫌棄地說道。
“我是你姐姐!”
安云溪輕笑了一聲,看著這兩個大小孩在互相懟,以後她的寶寶長大了,也會這麼可愛吧。
“啊啊,好巧啊,姐姐我們是同層誒!”
莉莉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一般,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叮!
電梯到了,安格斯提起了安云溪的行李就跑,將她送進(jìn)了房間之後,兩姐弟才鬆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被姐姐發(fā)現(xiàn)了。我們以後要住九層了麼?”莉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全都買下來吧,姐姐懷孕了,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
兩個傻孩子把小區(qū)九層全部的房間都買了下來,以至於陸希堯查到了地方,卻沒有辦法入住。
“羅斯切爾德?”
陸希堯聽著傅間的彙報,眉頭擰緊了,“只有兩個小孩?他們不準(zhǔn)備出售?”
傅間抹了抹額頭,他哪知道那麼巧,想要去找房產(chǎn)公司將那一層買下,那兩個小孩卻怎麼都不鬆口。羅斯切爾德家族啊,那可以A國底蘊深厚的家族,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把兩個小鬼放出來了。
“買下那幢吧。”他要保證安云溪在自己的視線範(fàn)圍之內(nèi)。不然,他始終都不安心。
傅間欲哭無淚。
“總裁,十層已經(jīng)被封氏買下了,如果要買智能買其他的了。”封氏總裁要跑出來撬牆角了,受苦的卻是他這個小助理。
砰!
封敘!
陸希堯緊緊地抿著脣,他知道封敘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爲(wèi)近水樓臺就可以得月了麼?安云溪是他的人,這輩子只會是他的人!
“把八層買了!”男人冷淡的聲音中潛藏著濃重的怒火,猛然起身也不管手中有多少事務(wù),當(dāng)下最重要的是搬家。
遲了,那一個小區(qū)不知道會多多少的牛鬼蛇神。
“總裁,下午還有會議,我們要和封氏談城西案子。”
陸希堯冷笑了一聲,“封氏?你確定他們還會過來!”
確實不會過來,封敘已經(jīng)敲定好了房子,搬家去了,怎麼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會議。
陸希堯的動作很快,以至於喬曼寧上門去找陸希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人都不見了。保姆們已經(jīng)被送回了陸家老宅,一幢別墅沒有一點燈火,看上去黑漆漆的有些陰森。
她彷彿看到了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心中的恐懼越加濃重,她驚叫一聲跑了出去,卻被高跟鞋絆了腳。
喬曼寧額頭滲出了冷汗,她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針扎一般,痛苦一陣一陣從肚子裡面?zhèn)鞯饺恚砩嫌惺颤N液體流了出來。
孩子!
是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出事了!她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