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言請孫浩坐了,又親自給他倒了杯水,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蘇辰,陸橫以及段天宇。
段天宇倒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來找康言的,自顧自去拍了一下殘的肩膀,嘿嘿直笑:“跟你們老大說說,我有事要跟他說!”
殘這一次倒沒有拒絕,上樓去通報了。
這邊蘇辰眼巴巴的看著康言:“言言,我的呢?”
“你自己沒手嗎?”
康言把水杯放在孫浩跟前,孫浩盯著康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喜歡這個時候喝咖啡,精神一整天,這樣握著手術(shù)刀纔不會慌。”
“你稍等!”康言好脾氣的又去給孫浩衝速溶咖啡。
“庸醫(yī)!”蘇辰不滿的在孫浩對面坐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孫浩,恨不得上去拔光他那一頭微卷的頭髮,真是看著就來氣。
陸橫沒有孫浩和蘇辰臉皮厚,見康言不理他,只好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他本來就沒想過要跟康言說什麼,就想來看看他,如果眼前沒有這兩個礙眼的男人,那就更完美了,他可以把自己當(dāng)成空氣,只要能夠圍著康言轉(zhuǎn)。
想到自己的心境,陸橫也不免唏噓,他陸橫順當(dāng)了二十幾年,也就在康言這裡栽了一個大跟頭,並且看樣子還永無翻身之日。
康言身邊的男人就跟雨後春筍一般不停冒,還特麼一個比一個有本事,能不叫他鬱悶麼?
可是現(xiàn)在,他就算是鬱悶都沒有資格,康言看都不看他一眼,陸橫想想覺得他自己也真是沒勁透了,只是,他想破罐子破摔,反正在康言面前裡子面子都沒了,他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陸橫的視線一直圍繞著康言轉(zhuǎn),孫浩卻盯著他看。
“這不是陸少嗎?剛纔沒認(rèn)出來,不好意思,你真人……呃,好像沒有電視上帥!”孫浩朝一臉黑線的陸橫伸出手,自報家門:“我是孫浩,蘇子秋那混蛋是我?guī)煹堋!?
陸橫到底是個有涵養(yǎng)的人,他握住孫浩的手:“你好!”然後就沒話了,表示對孫浩絲毫不敢興趣。
孫浩又瞅了瞅他旁邊的段天宇:“這位是?”段天宇回國半年,電影又夭折,他在國內(nèi)不火,所以孫浩還真是不認(rèn)識他。
雖然都是上流社會的圈子,他們的圈子畢竟不同,陸橫和段天宇跟孫浩也沒有交集。
“我是星際的段天宇,你好!”段天宇爽快的自報家門。
“哦,是段少啊,你父親曾經(jīng)給我介紹過病人,跟段總吃過幾次飯!”
段天宇從他那句“蘇子秋那混蛋是我?guī)煹堋敝芯筒聹y到了孫浩的職業(yè),聽他這麼說,只是略微抱歉的發(fā)出邀請:“我回國不久,很多事都還不知道,很多人也還不認(rèn)識,有機(jī)會咱們一起喝一杯!”
孫浩是個爽快的:“好啊!”又對陸橫道:“陸少一起啊?”
陸橫把視線從康言身上收回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置可否的道:“好啊!”
孫浩是個人精,看著陸橫眸子閃了閃。
陸橫也沒打算在他面前掩飾什麼,既然是蘇子秋的人,不該說的話他肯定不會『亂』說。
康言端著一杯咖啡過來,細(xì)心的道:“我沒有加糖也沒有放『奶』,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口味!”
孫浩哈哈一笑:“我對咖啡不挑,不過就一點(diǎn),不放『奶』和糖,言言,你真是懂我!”
蘇辰忍不住翻白眼無數(shù):“你還要不要臉了?”
孫浩卻不理他,一把拉住康言,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蘇辰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那邊陸橫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孫浩,你給我放手!”蘇辰咋呼,氣得拿眼刀子直往孫浩身上戳。
孫浩的眉『毛』擡了擡,倒是乖乖鬆了手。
康言在他身邊坐下卻不好立刻起身了,乾脆就沒動。
這樣看在蘇辰和陸橫眼裡又不是滋味了。
蘇辰是個不要臉的,可憐巴巴的看著康言:“言言,過來我這邊坐,咱們離那混蛋遠(yuǎn)遠(yuǎn)的!”
康言面『露』不解:“哪裡坐不是坐?並且,孫哥挺好的,你別對他有偏見!”
“孫哥?還猴哥呢?”蘇辰瞪了孫浩一眼,後者鎮(zhèn)定自若的喝咖啡,還砸吧砸吧嘴:“言言這咖啡衝的很好,跟我醫(yī)院的就是不一樣。”
蘇辰嘲諷道:“我還不知道了,原來衝速溶咖啡也是有講究的!”
孫浩就看著康言笑:“怎麼沒有講究,我醫(yī)院那些護(hù)士衝的怎麼能跟言言衝的比呢?關(guān)鍵是看人啊!”
康言夾在兩個人中間,漸漸有點(diǎn)坐不住了,他本就是個面皮薄的,嘴皮子也沒有孫浩和陸橫的溜,面『色』顯得尷尬起來。
蘇辰現(xiàn)在最討厭的不是陸橫而是孫浩,他知道這貨就跟癩皮狗一樣,盯上了就不會輕易放手,偏偏還是個超級無恥的老*,說真的,他特麼想揍孫浩一頓。
“孫院長,我看你脖子上被蚊子咬的有點(diǎn)狠了,那是多大的蚊子啊?看著怪嚇人的。我家言言最近也被蚊子咬了,前幾天的印子現(xiàn)在都還沒散呢,身上的新痕跡就更別提了。”
爲(wèi)了膈應(yīng)孫浩,蘇辰把自己也比喻成蚊子,算是豁出去了,媽的!
聽他這麼說,大家的視線就往康言和孫浩的脖子上瞅,果然看見兩人的脖子上一人一個痕跡。
康言恨恨的瞪了蘇辰一眼,眼睛還沒離開,這貨誇張的捧著心臟哎喲了一聲,怪叫:“言言,我的心臟,被你電暈了!”
尼瑪,見過這麼無恥的人麼?
康言氣紅了臉,想起他昨晚說的那些,又恨不能上去揍他幾拳。
陸橫臉『色』變了數(shù)變,快要坐不下去了,
孫浩倒是面『色』無常,笑嘻嘻的喝著咖啡,似乎完全沒有聽見蘇辰的話一般。
該死的老男人,蘇辰憤恨極了,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三十歲的人,在康言眼裡也算是老男人了。
大家心思各異,蘇辰純粹是自娛自樂,根本就沒人捧場,他也不嫌害臊,拉著孫浩說話,就是不許他接近康言。
蘇子秋終於起*了,頎長的身影站在樓上看著樓下幾個無聊的男人皺了皺眉眉,顯然是嫌他們太吵了,怕影響童越休息。
蘇辰抓住時機(jī),大聲道:“老大,這幾個傢伙忒不要臉,一大早的就來『騷』擾,叫殘殤把他們都丟出去吧?”
蘇子秋斜了他一眼,對段天宇道:“段少不是有話說嗎?來我書房吧!”
段天宇就朝蘇辰和孫浩笑笑:“你們繼續(xù)!”然後起身上了樓。
蘇辰瞪了孫浩一眼,轉(zhuǎn)頭對康言道:“言言,小米粒說想你了,這次回去,你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
康言拍了一下腦袋:“真是的,越越也叫我?guī)退麄冞x禮物來著,不行,孫哥,我不陪你了,你自己玩!”
孫浩微微瞇了瞇眼,看康言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但是,要不要表現(xiàn)的這麼急切?就好像他身上有病毒一樣。
這貨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剛要開口,蘇辰就前先一步道:“言言,我知道有家禮品店,裡面的東西都很特別,我?guī)闳ィ ?
孫浩也不跟蘇辰搶,他今天的主要任務(wù)就是送花,既然康言接了他的花,他也就不著急了。
並且這個人精一眼就看出蘇辰和康言之間明顯出問題了,只可惜的是,康言下午就要離開,他失了最佳時機(jī),看蘇辰這個樣子……算了,小鮮肉何其多,他也不是非要跟蘇辰搶,只不過一大早的來逗逗趣而已。
“既然這樣……”孫浩站起來,一把摟住康言的肩膀:“那我就先回去了,該上班了,言言,回來後記得找我喝酒!”
“哈哈!”蘇辰過去把孫浩的鹹豬手從康言肩膀上抓下來,使勁握住,『插』科打諢道:“那是當(dāng)然,到時我肯定帶著言言去跟你喝酒,你要請客啊!”
孫浩畢竟是個拿手術(shù)刀的,被蘇辰了捏了一下,只覺四根指骨都粘在一起了,差點(diǎn)齜牙咧嘴的破攻,作爲(wèi)反擊,他看似輕巧實(shí)則很重的拍了蘇辰兩把,直拍得蘇辰差點(diǎn)岔了氣,然後揮揮手,竟然是大踏步走了。
蘇辰腆著臉對康言道:“你先去換衣服,記得穿厚一點(diǎn),我去開車!”
康言頭也不回的回了臥室,蘇辰也趕緊衝回房間,換了衣服,拿著鑰匙去車庫提車。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陸橫一個人,雕塑一般坐在那裡,面無表情。
康言換了一條牛仔褲,外套是一件亮黃『色』的羽絨服,戴了黑『色』的線帽,打扮的像個學(xué)生。
見他出來,陸橫終於動了,大踏步走過來,攔住了康言的去路。
康言本不想理睬的,奈何這人似是下定決心要惹怒他一般,一雙眼睛陰沉的看著康言,就是不讓。
“你還沒走?”康言終於還是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不耐煩絲毫不掩飾。
陸橫的眼中劃過一抹受傷,卻迅速柔和了表情,聲音帶著祈求:“小言,你真的就不原諒我嗎?真的要跟我形同陌路嗎?”
“你覺得我們走到今天是誰的錯?陸橫,如果當(dāng)初你說放手就放手,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是朋友。”
康言也很生氣,氣得不是陸橫的糾纏,而是陸橫對他自己的傷害,這個男人每每放低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康言面前,康言就忍不住的心痛。
如果當(dāng)初自己拒絕了,是不是他現(xiàn)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如果沒有自己,他至少過的瀟灑肆意,就算是寂寞,也還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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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橫也是滿臉懊惱:“小言,我也想放下,但是我放不下,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放下?該如何忘記你,不去想你?”
康言直言道:“等你重新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放下了,康言不會是唯一,只能是你的過去,陸橫,我馬上就要出遠(yuǎn)門,趁這段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試著不要想我,不要回想過去。”
他不會勸陸橫好好對關(guān)心悅,那種話對陸橫來說肯定會痛如刀割,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康言現(xiàn)在自己都是一團(tuán)『亂』,實(shí)在沒有心情理會陸橫了。
陸橫眼看著他越過他,出了門,伸出去的手最終還是不敢抓住康言的胳膊,指尖從他袖子上的裝飾拉鍊上劃過,透心的涼。
康言剛到院子裡,蘇辰就開著車過來了,嗞的一聲停在康言跟前,特別殷勤的探身幫康言開了車門。
康言卻開了後門鑽了進(jìn)去。
蘇辰嘿嘿笑了一聲,跟哈巴狗兒一樣沒有一點(diǎn)脾氣,這貨現(xiàn)在決心一直裝孫子,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忠犬就忠犬,必須把小言言哄回來。
一上車,康言就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開了手機(jī)不知道是在聽小說還是在聽歌,反正意思很明顯,不想聽蘇辰廢話。
蘇辰撇了撇嘴,他知道康言就和童越是一個『性』子,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他有的是耐心跟他耗。
哼,等回了基地,沒有什麼陸橫,孫浩,高楓的,小言言就是他一個人的,蘇辰?jīng)Q定了,要一天二十四小時在康言跟前晃,就不信不把他晃到*上,不對,是晃的回心轉(zhuǎn)意。
當(dāng)然,*上的事兒也是很要緊的,一個人的被窩不叫被窩,叫地獄,只不過一晚上身邊沒有康言,蘇辰就覺得睡覺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兒。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一個是不想說,一個是想說沒有人聽。
蘇辰試探著喊了好幾聲,無奈康言一直盯著手機(jī),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媽的,手機(jī)絕對是造成友情裂痕,家庭失和,夫妻離婚,*分離,小三上不了位的罪魁禍?zhǔn)住?
蘇辰恨死了手機(jī),特別是康言的手機(jī)。
車子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停下來,蘇辰說的禮品店到了。
蘇辰走進(jìn)店子,裡面的裝修很普通,貨架都是原木的,沒有上漆,有一種別樣的風(fēng)味。
不過店裡的禮品卻十分精緻獨(dú)特,這家店的周圍有好幾所學(xué)校,所以店裡的東西都是針對學(xué)生的,康言瞟了一圈,有幾件還真入了他的眼。
隼的人有的是錢,三個小傢伙肯定什麼都不缺,所以康言的視線沒有落在那些精美的玩具上,而是專門尋找平常的,又獨(dú)特的東西。
有一盒用麥稈編的各種昆蟲,栩栩如生,一隻一隻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精緻的盒子裡,康言一看就喜歡上了。
還有一棟用牙籤做的小別墅,都是用一根一根牙籤粘起來的,上了漆,特別漂亮。
康言陸陸續(xù)續(xù)選了好幾樣,蘇辰就在一旁看著他,把康言選的東西送去收銀臺。
康言自己好像還是一個大孩子一樣,注意力很快就全部集中在那些小玩意兒上了,連蘇辰偷偷的樓上了他的腰他都沒發(fā)現(xiàn)。
“言言,我剛纔看見那邊有一盒特別漂亮的玻璃珠子,我猜小米粒肯定會喜歡!”
康言眼睛一亮:“真的?去看看!”竟是忘記兩個人在冷戰(zhàn)了,蘇辰心中高興的都要瘋了,這次策略真是太他媽成功了。
“真的好漂亮!”康言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蘇辰已經(jīng)整個人都貼上來,眼睛被那盒珠子緊緊鎖住,珠子的質(zhì)地他看不出來,不知道是玻璃還是水晶,反正亮晶晶的一盒,什麼顏『色』都有,漂亮極了。
蘇辰適時建議:“你選的這些東西送給凡和小米粒還行,不過修那裡,你還不如買本書,越是難懂越好,那小子是個*,肯定看不上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康言心中一動:“我知道有家古玩店,裡面有古書,聽說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老闆賣不賣。”
蘇辰趕緊捧場:“古書好啊,修肯定喜歡!”
康言已經(jīng)選了一大堆,覺得差不多了,就趕緊結(jié)了賬,提著兩大袋東西上了車,直奔古玩店。
當(dāng)古玩店老闆拿出那本放在樟木箱子裡、已經(jīng)嚴(yán)重泛黃的古書時,不說康言,就是蘇辰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該不會是做舊的吧?”蘇辰嘀咕,因爲(wèi)老闆報價這本書要一百萬,尼瑪,搶錢呢?
那老闆自詡文人雅士,被蘇辰質(zhì)疑人品,氣的就要把古書收起來。
康言瞪了蘇辰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粘了上來,一手摟著他的腰,把他整個人幾乎都困在懷裡,並且,絲毫不在意著古玩店的店員拿異樣的眼神看他們。
“放開!”康言顧不得跟老闆道歉,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被蘇辰忽悠了。
蘇辰『摸』『摸』鼻子,到底不敢把康言惹『毛』了。
康言這纔跟老闆陪了小心,又仔細(xì)翻了一下那本古書,竟然發(fā)現(xiàn)他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不知道是繁體還是什麼文字。
好吧,正好買回去給修。
一百萬,康言刷了卡,出了血,心裡的鬱悶倒是消散了不少,在看蘇辰,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惡。
康言把禮物放進(jìn)後備箱,一轉(zhuǎn)身,人就落進(jìn)一個熟悉的懷抱。
蘇辰扣住康言的後腦勺,一個突如其來的熱吻把小言言砸暈了。
尼瑪,這裡是街上啊,是街上啊,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