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玩家們懵圈地看著躺在病牀上的龐雲。
面容晦暗，死氣沉沉。
跟之前在遊戲裡活蹦亂跳、被海盜追得叫媽媽的樣子截然不同。
“什麼玩意兒？這老哥怎麼又出鏡了？”
“三天不見，他怎麼突然住院了？很嚴重嗎？”
“……這麼慘嗎？”
……
玩家們不明所以。
但很快，醫生和龐雲媽媽的對話，讓大家發現事情比生病更麻煩。
龐雲居然已經癱瘓！
渾身上下只剩脖子還能動。
彈幕氣氛變得稍有些凝重。
但畢竟大家跟龐雲也不熟悉，只是在直播中見過一次，談不上多深的交情。
要說感同身受、謹小慎微，那也不至於。
活躍的觀衆仍舊不在少數：
“我明白了，這是要宣傳造夢機！”
“給癱瘓的病患另一個世界，重新體驗自由奔跑的感覺？”
“你別說，造夢機還真可以！”
“就是夢遊劑催眠效果不夠強，連著用會睡不著。”
“是啊，聽說築夢還有一種更強力的藥劑，可以讓人連睡24小時不醒，還沒有副作用！”
“有是有，用就別想啦！”
……
造夢機入手已經快半個月，玩家們親身體驗過後，無不是讚不絕口。
唯一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安眠貼片劑量不夠強。
如果玩家一直用、一直用……
睡得太多太多。
效果就會大大降低。
要麼根本睡不著，無法登錄遊戲。
要麼就是睡眠時長過短，玩一會兒就會斷開連接，清醒過來。
這不是身體產生抗藥性。
單純是睡得太多，身體和大腦都睡夠了。
——安眠貼片的藥效被削弱過，無法跟[夢遊劑]相比。
不能無視身體情況，強制催眠玩家。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要保持清醒狀態一段時間，消耗掉過剩的體力和精力，安眠貼片的效果就會重新恢復。
足夠強度的運動和出汗，更是可以大大加快安眠貼片的“冷卻時間”。
因爲這種意外的效果，之前被社會學者擔心的問題——
“年輕人全都沉迷夢境，身體垮掉。”
並沒有出現。
不僅沒出現，反而促使更多人養成了運動習慣。
連幻景遊戲套件都沒能打動的資深宅男，現在爲了保證遊戲時長、安眠貼片效果不衰減，也紛紛給自己安排出運動時間。
很多臨近居民區的小公園，最近一週，已經開始出現年輕人爆滿的現象。
至於[夢遊劑]，也沒有封存。
現在已經用於治療抑鬱性失眠。
也因此被一些網友知道。
但[夢遊劑]是處方藥，醫生不會隨便開，許夢更有沒有賣這玩意兒的想法。
——就是真的賣，估計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打針玩遊戲……
所以玩家們對[夢遊劑]的渴求，基本都是在打嘴炮。
……
在彈幕亂飛的同時，直播間播片也在繼續進展。
許夢終於出現在病房中，張口就是一句：
“我需要一個志願者。”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嘗試一下，腦機接口手術？”
一瞬間，畫面上雜七雜八的彈幕，全都變成密密麻麻的問號和驚歎號：
“腦機接口？不是造夢機嗎？？”
“不是大佬，你4月纔開始研究，現在就敢拿出來給人用？”
“許老闆說的好快，果然很快！兩個月你敢信？！”
“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
……
在觀衆們震驚的注視下，龐雲一口答應下來：
“好！”
接下來鏡頭連續跳切。
術前準備，專家會診，許夢的技術講座……
最後，在家人的注視下，龐雲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三色燈亮起綠色。
手術正式開始。
手術過程的鏡頭很少，只有一個會議室中一大羣人通過鏡頭旁觀的畫面。
短暫的黑屏後，三色燈熄滅。
龐雲躺在轉運牀上，被推出手術室。
等待的家人連忙聚過去。
下一刻畫面一轉，便是龐雲牙關緊咬、面部緊繃的特寫。
鏡頭拉遠，他已經在康復醫生的攙扶下嘗試自行站立。
再下一個鏡頭，他變成扶著雙槓站立。
再之後，是握著助步器行走。
……
龐雲的精神面貌在短短幾個鏡頭中，就發生極大變化。
大汗淋漓的鍛鍊和復建畫面不斷出現。
直到最後，擺脫醫生和器械的幫助，自己獨立從輪椅上站起來。
邁開蹣跚的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
在醫生欣慰的目光和家人激動的眼淚中，龐雲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獨立走出去足足6米遠！
這個短短的紀錄片結尾，定格在龐雲喜悅的臉上。
許夢再次現身，微笑著對所有觀衆說：
“今天，要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
“我在4月1日的發佈會上曾經說，築夢會進行腦機接口相關技術研發。”
“現在，這項技術已經取得重大進展！”
“如大家所見，這項技術已經幫助第一位病人重獲新生。”
“龐雲已經可以重新控制自己的手腳，自己行走、吃飯、照顧自己。”
“一切順利的話，經過幾個月或更長的恢復訓練，他將可以做到絕大部分普通人能做的事情。”
“接下來幾個月，腦機接口團隊會尋找更多志願者，做更多技術實踐，推動這項技術走向成熟，早日造福更多患者。”
說到這裡，許夢停頓片刻，話鋒一轉：
“不過大家也知道，我不是醫生。”
“所以，接下來我們聊點大家感興趣的。”
“腦機接口技術，遠不只是讓人站起來這麼簡單。”
“它還有更加廣闊的應用領域和巨大的潛力。”
“登錄虛擬世界，就是其中一項。”
在他說話間，直播間再次插入一小段畫面——
龐雲躺在病牀上，許夢將一根線纜插入他右耳後靠下位置預留的接口。
“準備好了嗎？”
“好了！”龐雲點頭。
許夢也向著小夢點點頭。
於是小夢打出一個帶彩虹特效的響指。
龐雲便瞬間閉上雙眼，像是完全失去意識。
但另一個窗口卻跳出來，展示龐雲此時所在的位置——
洪災氾濫的蔓生都會。
……
這一幕來得著實有點突然！
觀衆們毫無心理準備：
“什麼玩意兒？不是要宣傳造夢機嗎！？？”
“之前幾天……龐雲是通過腦機接口登錄的遊戲？？”
“草！難怪他那麼投入！”
“廢話，腦機接口百分百比做夢更沉浸啊！！”
“所以……之前也不是什麼NPC視角的創意直播，而是單純的展示腦機技術?”
“哈哈哈笑死，之前那些誇導播有想法的人在哪裡？”
“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說一句話——許老闆牛逼！！”
……
這枚突然投下的重磅炸彈，立刻在全世界掀起軒然大波！
之前世界上不是沒有腦機接口手術。
但是都停留在醫療領域。
所以當許夢說，他也研究出腦機接口技術，並治癒了一個癱瘓病人。
大家驚訝於他天才般的大腦和驚人的科研效率。
卻也沒有多想。
可現在，眼睜睜看著龐雲耳朵後面插上線，一轉頭就去了蔓生都會……
當場就傻眼了！
這玩意兒，跟現存的腦機技術顯然不是一回事！
這不是腦機接口手術後，用大腦控制鼠標和鍵盤來玩遊戲。
而是他媽的意識真正進入遊戲世界！
是真正的進入！
甚至不需要藉助做夢的流程！
許夢卻似乎不知道這一幕給大家的震撼一樣，始終面色平靜。
展示完腦機接口登錄蔓生都會後，又告訴全球用戶：
“我正藉著這個機會，研究能不能將夢境下載、存儲起來。”
“如果能成功，將來大家也許可以交換夢境。”
“甚至交換記憶、感受和情緒。”
“不過這個比較麻煩，也需要更多的志願者，不是什麼短期工程。”
“大家就保持期待，然後……盡情享受新遊戲吧！”
說完這些後，許夢便乾脆利落地結束直播。
——
可直播雖然結束了，這件事的影響卻迅速擴散到全球各個領域！
無數人爲之驚駭。
社交網絡更是瘋狂討論個不停。
其中最熱門的話題之一便是：
[腦機接口+蔓生都會，你們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意識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