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幾乎懷疑自己聽了個天方夜譚。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今晚上也沒吃菌子啊，咋就頭暈了？
“楚瀾衣我跟你說，我允許你收回之前所說的話。你想清楚再跟我說。”
“我想的還不夠清楚？我就是想太多想太雜，以至於造成如今這幅局面。”
玉琳瑯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楚瀾衣神色越發激動。
“有些話我早就應該跟你說了。可我總覺時機未到時機未到，想再等等再等等。結果呢？等等等，等到我們漸行漸遠。”
他有種不妙的預感，那就是囡囡就快離他遠去……
“囡囡你變得太快了，有時我看著你，我都覺得……你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
玉琳瑯想辯駁，可笑，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楚瀾衣沒等她張口便繼續說道，“你以往滿眼都是我，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想什麼時候找你，你都會乖乖留在原地等我，不厭其煩聽我傾訴所有事。”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發現我找不到你了，你沒在原地等我了，你跑了。爲什麼囡囡？”他居然還問她爲什麼？一臉震驚又挫敗的表情。
玉琳瑯真忍不住想笑了。
大哥她是人啊，不是機器更不是程序設定，哪有人一輩子留原地不動的？
死人才會永恆不變吧。
特麼有句臥槽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爲什麼要變？變得讓我覺得陌生又異常。”楚瀾衣還擱那喃喃自語，彷彿怎麼都想不通似的。
“我們可不可以回到過去回到從前？囡囡你是不是忘了，師父曾經說過，要給我們主持婚事。你怎麼可以忘？這麼重要的事你不能忘。”
玉琳瑯眼裡透著幾分古怪，神情間滿是不可思議。
她也盯著楚瀾衣，盯好一會兒，目光中不禁透出好些疑惑。
“師兄。”她遲疑著開口，“可你不是拒絕了嗎？”
“你當時是你自己告訴師父，說你我之間只有兄妹情誼，你從未往感情那方面細想。”玉琳瑯要抓狂了。
不是，大哥跟你說話真就這麼累的麼？
“你自己說過的這些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她語音上揚，一臉的莫名其妙！
豈料，楚瀾衣一聽這話，情緒愈發不穩。
握著她的手腕，五指緊扣，眸色沉鬱至極。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他瞧她那臉奇奇怪怪的表情，心情就忍不住崩潰。
師妹這是什麼表情？奇怪有之震驚有之，無語有之冷漠有之，可卻沒半點他所期待的欣喜愉悅。
爲什麼？
“囡囡我現在跟你說的是現在的事，你能不能別總提過去？？”
玉琳瑯覺得他實在有點搞笑了！
臥槽是不是也太雙標？
是他自己口口聲聲一直在提過去的事情，過去我們怎麼怎麼滴，過去咋樣咋樣，說她變了，變得不像從前了，吧啦吧啦，輪到她發表意見的時候，特麼就不能再提過去了？
玉琳瑯現在只想原地爆炸直衝天際，既然溝通失敗，請容許她當個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再也不溝通了好嗎！
心累！太特麼心累。
“你冷靜點。”猛女嘆氣，玉姑娘深呼吸。
他不冷靜，她必須冷靜！
“我們現在就成親，囡囡。”楚瀾衣眼神專注望著她，明明是逼迫，卻還柔聲柔氣問她，“好不好？”
這份強烈的執拗感，玉琳瑯只覺心驚。
師兄這神色，多少有點不正常了……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吧？得治療！
玉琳瑯儘量用十分平靜的聲音對他說：“師兄你忘了？我已經定親了。官媒上門，庚帖都已交換！我們之間的事早就已成過去。”
“過不去，怎麼可能過去？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你一句過去，就想把我們之間所有關係都撇得乾乾淨淨？妄想！”
“這怎麼是撇的乾乾淨淨？你不還是我最欽佩最濡慕的師兄嗎！！”
“可你明明知道，我……我不止想當你師兄。”楚瀾衣瞇起眸，呵呵笑出聲，“成親都能和離，更何況你這只是定親，否了就是。”
我否你大爺，這也忒兒戲了！
玉琳瑯被氣的不行，用力甩了甩手，表情亦跟著變冷，“我這人最重承諾，你又不是不知。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姑奶奶要麼不結婚，結婚就是一生一世一輩子的事。”
“囡囡我們的親事，當時是師父親口允諾的，你休想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的是你好嗎師兄？？”玉琳瑯氣得聲音都提高十八度，“當時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當時是我錯了，我繞了彎路是我想岔了。我不該顧慮太多，想的太雜。以至於生生把你推出去送給別人。”
之前，復仇大業尚未明朗，他委實沒有其他精力談論兒女私情。
他想等，想等手上的事步上正軌再說。可誰知……這麼一等，就生生給等過去了。
如今回想起來，才覺自己大錯特錯。
他就不該等，當時師父提此事時，他就該牢牢抓在手裡的，是他，確實怪他，是他若即若離的態度，導致如今一步錯步步錯的局面。
他不甘心。
這是從小陪他一塊長大的師妹，他從沒想過她會轉身離開，時至今日感情倍深，他怎可能捨得放手？
“囡囡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他小聲喃喃著，目光期盼盯著她。
玉琳瑯心累，儘量用心平氣和的口吻，柔聲勸慰，“師兄，沒有誰會一直留在原地等著誰的，你到底明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我不明白。”楚瀾衣說這話時，竟還滿臉迷茫搖搖腦袋，“那你爲什麼不能等等我？你等等我啊囡囡，以前是我蠢笨，沒理清自己對你的感情。可我現在懂了，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囡囡你聽我說，我不是逼你。我就是希望你，希望你也能看清楚。”
“你跟那個沐昭，相處至多短短一年。你其實對他感情沒那麼深的，你自己不懂，你還小，你只是像以前的我那樣，沒看清自己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