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還經常遇到狀況,這次又停了,大家都無聊的等待呢,哎,這次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都兩個小時啦。
很快車廂的喇叭想起來了,播音員開始講話了:“同志們,現在遇到緊急情況,前方的道路塌方了,火車目前不能通行,鐵路工作人員正在緊急搶修中,現在人手緊缺,本著自願的原則,願意幫忙的同志們,請下車排隊,火車的工作人員組織大家前去幫忙,重複一遍....。”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幸好不是火車壞了,萬一火車壞了,讓大家去推車,那不是搞笑啦?得要多少人才能推得動火車啊?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是一陣陣歡呼聲,在火車這個屁大的地方悶了兩天了,真的受不了了,還等什麼?不管怎麼樣,下去放放風總是好的。
伍敏又蹦出來鼓動說道:“同學們,現在鐵路的同志們遇到困難,爲了讓鐵路早點通車,爲了人民的財產減少損失,爲了保障國家的交通的正常運行,我們應該積極主動的下去幫忙,盡我們最大的努力,讓鐵路早一分鐘通車。”
車廂的很多人都看著伍敏的表演呢,伍敏一副很得意的神情看著其他人,其中要蔑視的看了一眼少苦,好像大家去幫忙都是她的功勞一樣。
少苦對著王豔說道:“看到嗎?典型的投機分子,你要多學著點。”
王豔可不敢這麼嘲笑伍敏,委屈的說道:“我們都要去幫忙,你去嗎?”
少苦笑呵呵說道:“下去湊湊熱鬧,火車悶死啦。”
很多人陸續都下車了,聽到很多人在鬼叫呢:“大西北,我來啦。”
“大西北,我愛你們。”又有人在鬼號。
“大西北,你就是我的家。”還有人在高吼呢。
火車上下來的人真多啊,估計要800多人啊,看來這批支援新疆兵團的人很多啊,裡面有不少年紀很大的,看樣子不全是學生啊,應該還有很多工人和知識分子吧?
王豔給少苦做了介紹,那些老頭應該是很多大學的教授和知識分子,很多都是右派分子,主動要求去新疆組建新疆大學的。
“少苦,那個就是我們的學長,林帆,他動員我們去新疆。”王豔指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眼鏡男,眼鏡男居然還穿著夾克,又是一個神經病啊,黑不拉幾的,透露出幹練自信,應該迷倒不少小女生。
少苦好奇的問道:“挺帥的,是不是很多女生追?你是不是也暗戀人家?”
“你太不正經了吧?”王豔皺著眉頭說道:“他也有女朋友,也去了西北,再說,他們可看不上我們這個家庭身份的人。”
列車員按照車廂把乘客分組,每組以自己的車廂爲代號,然後選出一個組長,清點自己一組的人數,出發多少人,回來就要多少人。
出發的順序也是按照車廂的前後順序,很快輪到少苦所在車廂,少苦這個車廂上海大學的有20多個,最大的團體,都積極推選孫曼青爲組長,伍敏有挑釁的看著是少苦,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少苦很快跟著隊伍出發了,很多人很快都後悔了,居然還走五公里去幫忙搶險,天啊,五公里都要走一個小時啊,問題是鐵軌的兩邊的路不好走啊,走著走著,很多女生就開始叫苦呢。
伍敏就像一個檢查委員,不停以嘲笑挖苦的方式來刺激大家,特別是那些出身不錯女生,就是她重點譏笑的對象,還沒有開始幹活呢,很多女生都被氣哭了,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搞不懂,她怎麼就成了學生會宣傳委員呢?
少苦看到王豔和孫倩都是一臉委屈的樣子,實在受不了吼道:“你給我閉嘴,你怎麼像一直蒼蠅一樣哄哄唧唧的,你囉裡囉嗦的,你每耽誤一分鐘,火車就晚通車一分鐘,你就罪人。”
伍敏頓時不甘心的叫到:“你這是辯解,是誣衊,我在督促那些落後分子要積極進步。”
少苦不屑的說道:“能夠來到這裡的都是積極分子,你整天說別人是落後分子,我看你就是懷著險惡的用心,利用山頭主義來打擊報復,而且無憑無據說別人是落後分子,就是誣衊,企圖造成內部鬥爭,用心險惡,真懷疑你就是隱藏在人民內部敵人,企圖破壞大家的團結,我會向兵團領導建議:對你進行審查。”
哇?很多同學聽到少苦的話的,頓時和伍敏拉開距離,大家對審查兩個字非常敏感,特別是聽到少苦的一番歪理邪說,不管結果怎麼樣,很理智和伍敏保持距離。
也有的人是真的討厭伍敏,故意和她離得遠遠的,一路上不停的找茬,聽得自己都煩躁,本來離家那麼遠心情就不好,還有人總是像蒼蠅一樣,煩死了。
“你是誣衊我?我是一顆紅心向著組織,爲了保持組織的純潔性時刻警惕著,我看你纔是隱藏在人民內部敵人,你包庇資本家出身的危險分子,你的身份也可疑?”伍敏立刻倒打一把。
“行了,你們不要吵了?”孫曼青大聲阻止到說道:“團結就是力量,我剛纔還一起唱歌的呢?現在省點力氣搶險吧?”
少苦不理孫曼青囂張的說道:“我出身革命烈士家庭,她這誣衊革命烈士,這是不能原諒的。兵團的很多領導都是我父親的戰友,那麼你也要懷疑他們的出身,哼,你的膽子還真夠大的,我一定會讓兵團的領導給我討回公道。”
伍敏聽到很多兵團的領導是少苦父親的戰友,臉色當時都綠了,孫曼青和其他的同學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孫曼青急忙道歉說道:“周同學,伍敏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沒有懷疑你的出身有問題,請你不要誤解,大家出門在外,以和爲貴。
少苦不屑的說道:“我討厭她那張嘴,屁的本事沒有,就會說大道理,革命道理誰不會說,關鍵是你對革命做過什麼貢獻,打擊挖苦自己的同學算什麼本事,這叫投機取巧,你們要當心這種人。”
少苦不屑的看著伍敏說道:“不要以爲你就是聰明人,誰不知道你打算踩著別人揚自己威風,你這就叫投機革命,我最討厭你這種人。”
少苦的聲音很大,前前後後的很多都聽到,大家看到少苦直接捅破了伍敏的那層膜,赤裸裸的揭露了伍敏的本來面目,一個一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伍敏。
伍敏氣的指著少苦“你..”的,已經憤怒的說不出來話來,隨後大家都很安靜,沒人找茬,隊伍顯得協調很多。
少苦看著兩邊的峽谷,佩服啊,現在的人膽子真的很大,這要是擱在以後,絕對是危險地帶,禁止進入,哎,兩邊的都要下柱子,肯定用水泥封住,哪能想現在啊,就敞露著,幸好甘肅這裡不怎麼下雨,要不然不是山體滑坡就是泥石流了。
哎,少苦膽顫心驚向前走著,要是情況不對,馬上跑路,幸好少苦擔心的事情沒發生,隊伍像長龍一樣,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坍塌的地帶。
少苦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不停的嘆氣呢,沒有下雨就坍塌了,哎,什麼質量水平啊。一組一組的排隊進去幹活呢?
哎,少苦又在嘆氣了?真的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這是搶險嗎?
雞毛,什麼工具都沒有,全部用手,手套也沒有,完全依靠自己的雙手,鐵鍬沒有,鋤頭沒有,木頭都沒一根。
男人用雙手搬石頭,女人用雙手扒泥巴,天啊,還有這麼坑的搶險嗎?
少苦也只能跟著大部隊到前面去幫忙,尼瑪,有人帶頭動手了,其他人沒有剛纔的動手的,都在硬著頭幹呢。
女生都在猶豫呢,都是爛泥巴,用手搬,覺得噁心那?
伍敏居然又跳出來,鄙視的笑了笑,大聲說道:“同學們,現在是體驗不怕苦不怕累的時候了,不要把資產階級的小姐作風帶到西北來,嫌棄泥巴就不要來西北。”說完就狠狠的開始扒泥巴了。
伍敏堵著一口氣,狠狠的看著少苦,兩個腳站在爛泥裡面,雙手死命的扒泥巴呢,好像那雙手和那雙腳不是自己的。
其他女生看到伍敏的瘋狂的樣子,都硬著頭皮上了,都到這裡了,死活也不能打退堂鼓啦。
“伍敏好樣的。”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站出來表揚的說道,少苦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就是那個林帆的,又拉風的站著哪裡高談闊論說道:“同學嗎?不愛紅裝愛武裝,伍敏同學給我們帶了一個好的開頭,給我們做了榜樣,我們不能落後於她,更不能讓女生那麼辛苦,你說我們這些好男兒該怎麼辦?”
少苦實在看不過去這幫耍嘴皮子的,反對說道:“那位男同學,幹活是用手乾的,不是用嘴說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在看看其他幹活的女生,麻煩你把嘴閉上去幹活,在這裡,大家都是平等,你的那張嘴沒資格說別人,更沒資格說幹活的人。”
“哈哈”很多人聽到兩人的對話,都起鬨的嘲笑的,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林帆,男生都不喜歡比自己帥的男人,該落井下石的時候,不能客氣啊。
林帆被少苦氣的滿臉通紅的嚎到:“我給那些思想落後的不堅定的同學鼓舞鬥志,你這是故意破壞嗎?”
少苦哈哈嘲笑道:“現在就你最落後,最落後的人站著那裡不幹活,反而大義凜然給正在幹活的先進分子做動員,你不就是想出頭風嗎?講難聽你就是投機分子,你這樣大招旗鼓的目的誰不知道你的企圖?不就是想吸引兵團領導的目光嗎?”
“你胡說。”林帆心裡急了,大聲反駁道:“我們都是爲了讓大家更加積極工作,讓鐵路早點暢通,也是爲了大家好?”
少苦蔑視的問道:“你問問在場的誰相信你們的屁話?沒有組織任命,沒有大家推選,你這樣大出風頭想幹麼,典型的個人逞能,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
眼鏡男聽到少苦話,不知道是真的氣暈頭了還是惱羞成怒,氣呼呼過來要揍少苦,眼看又是一場混戰,急的很多人都拉住他,王豔也在不停的勸說少苦。
“行了。”一個穿著鐵路工作服的吼道:“都給我幹活去,幹活是用手,不是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