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曉笙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虛弱的薇薇安沉默了許久，才發出意義不明的輕笑聲：“呵...”
人格尊嚴都被踐碎的女人，要麼是選擇玉石俱焚，要麼是選擇委曲求全。
薇薇安這副模樣，很明顯選擇了後者，而且似乎都被虐出一種病態了。
不過年輕女孩才笑了兩秒，卻是啪的一聲脆響傳來，她的臉被狠狠的打向另外一邊，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笑聲戛然而止——
薇薇安轉過頭來，就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望向白曉笙的眼神裡，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而是一種略帶病態的依賴情緒。
這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了。
這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
不過人類作爲高級動物，同樣是可以被馴養的，不論是洗腦還是催眠，都是種類不同的方法。只是有的人承受臨界點比較高，不容易被擊潰意志，有的人承受的臨界點比較低，精神意志很容易崩潰。
薇薇安因爲求生的渴望，以及畏懼強權的恐怖，加上這段時間非人般的待遇，心態都完全不正常了，精神上產生這種扭曲的依賴感並不奇怪。
剝開她身上所有的外殼，歸根結底她也只是普通的年輕女孩。
“別給我笑，好好說話。”白曉笙表情漠然，收回手，然後從懷裡掏出手帕擦了擦，這才說道：“拜蒙公司的信息，明的暗的那些事，你知道多少？”
“拜蒙公司是上市公司，並不是葛洛一個人說話的地方，他在股份上看似佔了大頭，但實際上他持有的股份也不過23%，其他股份則被各大股東分割。董事會不是鐵板一塊，這些年也鬧過一些不愉快，特別是...”
薇薇安說道這裡的時候，目光微微轉動，看了一眼面前的白曉笙，有些欲言又止。
“繼續說。”
白曉笙目光一凝，直視著對方的瞳孔，整個人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感。
“特別是去年的時候，您與葛洛之間鬧的矛盾，讓他在董事會受到了彈劾，當時一些董事蠢蠢欲動，甚至有一個老股東趁機發難，想要取代葛洛的位置。”
“葛洛那幾天特別生氣，連續幾天都在服用西地那非，把我弄得根本走不動路，他最喜歡...”
薇薇安面色微微有些緋紅，玫瑰色的脣瓣鮮豔欲滴，她說這種話題的時候，莫名有種無法言語的刺激感。
娓娓道來的虛弱聲音，此時還帶著粗重的呼吸，聽上去就像是春天的貓叫一般，讓任何人的心中，都被撓得有些癢癢的。
啪——
這種充滿粉色的氣氛，白曉笙只是面無表情，一巴掌甩在對方左臉上，這下薇薇安精緻的肌膚徹底浮腫了起來，纖細柔軟的臉蛋胖了一圈。
“說重點。”
身著黑裙的美少女，看上去就像是幽影中的女王，與平日裡的她全然不同，霸氣側漏的讓人不敢直視。
葛洛曾經派人綁架過她和蘇素素，不過當時那些人要麼被她殺了，要麼送到警局去了。
在美利堅綁架可是重罪，正當防衛殺人實屬正常。
“是...”
薇薇安的眼神充滿了幽怨，高高腫起的臉蛋，已經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話語了。
她繼續說道：“反正在...召開董事會議的...前一天，那個老股東...就出了車禍，當時警方的認定結果是...交通意外事故，但是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事實並不只是如此。”
“因爲葛洛...私底下與黑幫有合作，或者說...不是單純的黑幫...組織，而是一家醫藥公司，只是這家醫藥...公司是黑手黨起家，犯過不少的案件，然後創建了一家醫藥公司....就開始瘋狂洗白了...”
“不過葛洛私底下和我提起過，那家醫藥公司表面經營的保健藥品，實際上暗中製造著諸多致幻類型的違禁藥...”
“我上次給你下的藥...就是那家醫藥公司的。”
因爲受了傷，薇薇安說話的語速並不快，甚至還有些緩慢，不過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是將要說的話說晚了。
她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了起來。
要不是那次作死下藥，不當人沒有睡到，反而引起了瘋狂的恐怖報復，到現在想起那天的事情，彷彿如同隔世一般。
“繼續。”白曉笙聽到這裡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點了點頭，“那家醫藥公司與葛洛有很親密的關係麼？”
“那家公司的老闆，就是葛洛的...親哥哥。從葛洛創立拜蒙...公司開始，維持著明...面的運作，而他哥哥就暗...地裡用各種違法的手段，來迅速使拜蒙公司壯大。這個國家在八九十年代的時候，黑幫的數...量遠遠多於現在。”
薇薇安說一段話倒是非常的吃力，差不多要花個四五分鐘的時間。
而白曉笙別看其出手陰狠，實際上則是非常有耐心，一邊聽著一邊提煉出有用的信息。
她問道：“警方不管麼？”
“葛洛他們當時活動的範圍並不在康州，而是在新墨西哥州，靠近墨西哥的邊境城市，總有些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美利堅警方也不是萬能的，不然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犯罪了。”
“而之後葛洛發展壯大後，他還發動人脈和資金，將他哥也洗白了...”
薇薇安如此說著。
“還有著這層原因，難怪...能培養出你們這些人...”
白曉笙聽到這裡，瞬間解開了當初的疑惑，她一直就覺得奇怪，葛洛哪裡弄來的殺手歹徒，原來其背後還有暗面的哥哥。
她與拜蒙公司算是積怨已久。
但之所以當初沒將拜蒙公司一網打盡，就是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貼身秘書格蕾絲，就是葛洛的女兒。
只是現在葛洛一再挑釁她的底線，這次白曉笙也不準備留手了。
“葛洛...他低估...你...他們都低估了你。”
薇薇安看著陷入沉思的白曉笙，眼神透著一種迷離的味道。
高盛低估了她，拜蒙低估了她，臉譜公司的那些股東也低估了她，很多商業敵人都低估了她。
那些人不是低估白曉笙的商業水平，而是低估了白曉笙的性格和脾氣。
低估了一個表面優雅內心瘋狂的女人，就算平日再剋制再淡定，看似能容忍很多事情，但在遇到一些底線問題上，這個外表柔弱美麗的女孩，可能會發生著恐怖的老虎，狠狠地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