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你說你爲什麼非要和這個張揚對著幹啊...”說話的人有點娘娘腔，嗓音有點尖。
“粱大人，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嘛！”王黼攤攤手。
被稱作粱大人的人，正是有隱相之稱的樑師成。
樑師成這人，我們之前也有提過。
就是那個自稱是蘇軾私生子的那位...
此時，王黼和樑師成二人相互碰面，奇怪的是，兩人所在的地方，既是樑師成的府上，也是王黼的府上。
爲何這麼說...
因爲樑師成和王黼的家連在一塊，曲徑通幽，在一處較爲隱蔽處，兩家有小門相通。
樑師成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王相，這個張揚，你別看只是一個六品小官，但在皇上心裡，此人還是頗有些分量的！”
“此話怎講？”王黼問道。
樑師成道：“到處都在講的笑傲江湖，你知道嗎？”
“那個我知道。”王黼點頭。
“那就是張揚寫的，還有蘇家丫頭一塊的。”樑師成道。
“這我也知道，不過這和皇上有什麼關係嗎？”王黼問道。
樑師成道：“看來你還不知道，笑傲江湖的稿子，最早就是皇上親自要的，一直是張揚親自通過皇城司呈上來的。”
“你也知道，皇上喜歡文寫的好的，更何況是如此有意思的故事！”樑師成說道。
王黼一下覺得有些沉重，這一點自己自然知道。
自己就是因爲文章寫的好，善於阿諛奉承，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
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心機的張揚，竟然也會玩這一手...
若是有皇帝力保，恐怕還真是有些棘手。
“還有別的情況麼？”王黼問道。
樑師成道：“別的...王相，這個張揚沒有太多的黑料，雖然自然軒、口福居名氣都很大，賺的也多，但我找人查了一下，不管是什麼稅，都是按規矩交的，沒有一點可以攻擊的地方，而且張揚這人平時也算和善，又是平民起家，仇家似乎也不太多。”
“不對吧，那個大學士方錦，他兒子方詠不是與張揚十分不對付嗎？怎麼，沒拉攏一下？”王黼問道。
樑師成撇撇嘴：“能不能拉的動，王相不知道麼？又何必問我，難道王相沒有試過？”
“真是奇了怪了！”王黼疑惑道：“當初方詠可是處處與張揚爲難，爲何這個時候反倒拉攏不動了。”
樑師成接話道：“不單單拉不動，關鍵是他們也提供不出什麼可以抓的住的理由。”
王黼道：“這點也可以理解，這個張揚，到現在爲止，當官時間不長，再加上官職不高，自然不會有人賄賂他。”
樑師成道：“那怎麼辦，你說的那點東西我都已經和皇上唸叨許多遍了，就是和一個青樓女子有些感情而已，皇上根本就不以爲然，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他自己都有....”
“我知道...”王黼伸手道。
“所以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樑師成問道。
王黼道：“我要把張揚不重視宴會的事扎進皇上的腦子裡，等到宴會的時候，就挑毛病，他當官不久，在禮節方面肯定會有過失，到時候我就大說特說，徹底把這條給坐實，皇上自然不悅，對張揚疏遠了，後面就好辦了！”
樑師成道：“王相，說實話，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個張揚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緊張的，爲什麼一定要想辦法做掉，不就是個六品武官麼...”
王黼道：“粱大人，你看，現在還是一個六品武官，我一個宰相想要做掉，尚且如此困難，若是將來官職再大些，豈不是更無可能，稍不慎，反被做掉！”
“這...”樑師成語塞，這麼一說，似乎的確如此。
“難道一定要爲敵？”樑師成道。
“嗯...當初覺得只是一個小威脅，想除掉，現在...不能收手了。”王黼說道。
“好吧！那我只能盡力在皇上那說說。”樑師成說道。
“那就多謝了！”王黼說道。
“沒事，都是應該做的，我主內，你主外，咱們配合的天衣無縫。”樑師成說道。
“嗯！有什麼消息再交流。”王黼說道。
“嗯！”
......
......
有樑師成和王黼兩個人天天在趙佶耳邊咕嚕，趙佶越發覺得張揚可能沒有好好準備宴會。
王黼說也就罷了，關鍵是樑師成也這樣說，並且還經常會有皇城監的情報，說張揚又去找木匠、去找鐵匠，看樣子是要裝修云云。
這讓趙佶心中大爲不爽。
蔡京、高俅雖然也經常說起張揚用心準備宴會，但事實擺在那裡，趙佶不得不懷疑。
張揚的確去找木匠、去找鐵匠，其實是爲了造一架鋼琴。
鋼琴的結構，張揚只瞭解個大概，這段時間可苦了張揚，不斷的實踐、不斷的嘗試，終於將一架木製鋼琴造了出來。
“真是不容易...”張揚看著眼前成型的鋼琴，長出了一口氣。
又將鋼琴刷成黑白色後，張揚滿意的將鋼琴裝車馱了回去。
“慢點，慢點。”張揚小心叮囑著工人將鋼琴從車上擡下來。
“少爺，這是什麼？”孫老頭打開大門，好奇的看著這個全身漆黑的大傢伙。
“鋼琴。”張揚隨口說道，吩咐人小心的搬進屋裡。
“鋼琴？那是什麼東西...”孫老頭自然不懂，只得撓頭，轉頭看到大力，問道：“你明白什麼叫鋼琴嗎？”
大力搖頭：“不明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孫老頭搖搖頭，少爺做事從來都是出人意料，鋼琴，應該又是什麼新奇的好東西。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少爺還有心思弄這些東西。
張揚現在的情況，全府上下一共八人，全部都知曉。
口福居的生意依舊在做，但最近卻經常出錯，高廚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阿樑也有些沒有心思，外面跑堂的小北也沒有之前那麼賣力。
自然軒最近的生意忽然之間賣斷了貨，再也無人問津，晴兒呆在自然軒已經無所事事好幾天了，心中也一直沉甸甸的。
孫老頭年紀大，憂慮格外的深，見張揚都到了生死危急時刻，還在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中著急，決定找張揚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