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
就這演技,不知道的,恐怕還真容易被他給糊弄過去。
王援朝失望的看著他,“馬老哥,咱們認(rèn)識也這麼久了,有些話,非得讓我說那麼清楚麼?我們專門從峨眉過來找你,爲(wèi)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難道沒有數(shù)?”
馬福生聞言,臉上更是寫滿疑惑。
劉恆虎道,“師伯,你就說了吧,老實給王老交代,你和蠱神教之間的關(guān)係,你是什麼時候加入蠱神教的,爲(wèi)什麼要爲(wèi)蠱神教賣命,是不是被人脅迫的,有什麼苦衷……”
他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情緒有些激動,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馬福生像是被他接連的問題給問懵了,趕緊擡了擡手,打斷了劉恆虎。
整理了一下思緒,馬福生道,“我沒太懂你們什麼意思?我和蠱神教,我什麼時候和蠱神教有什麼牽連了?”
這是抵死不認(rèn)了呀!
“馬福生!”
王援朝冷哼了一聲,當(dāng)即不再兜圈子,連老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一雙眼睛對他怒目而視,“你是隱藏的很好,把我們所有人都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你別把我們都當(dāng)傻子,你以爲(wèi)你耍的那些手段,我們想找你出來,很難麼?”
馬福生一滯。
王援朝當(dāng)即便把他們利用協(xié)會論壇釣魚的事情,當(dāng)著馬福生的面講了出來。
馬福生聞言,臉色變得十分的精彩。
王援朝的嗓門兒陡然拔高了好幾個分貝,“怎麼樣,現(xiàn)在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馬福生呆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
陳陽也立馬跟著站了起來,隨時準(zhǔn)備出手,防止他突然氣急敗壞,暴起傷人。
王援朝也被他突然的動作給驚了一下,但看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這才又繼續(xù)說道,“我這是在給你機(jī)會,換作是別人,我早就已經(jīng)讓元龍大師派人來抓人了,你現(xiàn)在老實交代,我還可以幫你爭取自首情節(jié)!”
馬福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精彩,似乎是在猶豫和掙扎。
劉恆虎急得不行,“師伯,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是?你快說呀,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馬福生依舊是站在那兒,半天才對王援朝道,“王會長,容我好好斟酌斟酌可好?這事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這一路顛簸回來,腦子有些不太靈光……”
“行了!”
王援朝一臉正色,“你要是這個態(tài)度,那可就別怪我了,機(jī)會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小陽,拿人!”
陳陽二話沒說,直接往馬福生走去。
“等等!”
劉恆虎大喊了一聲,連忙攔在了馬福生的身前。
陳陽頓住了腳步。
劉恆虎回頭對馬福生道,“師伯,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王會長在給你機(jī)會,我求你,你就承認(rèn)了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
“你讓我說什麼呀?”馬福生一臉的無奈。
冥頑不靈。
這時候,陳陽說道,“馬老,咱們接觸雖然不多,但你給我的印象,也算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如果你真的是受到了脅迫,身不由己,最好現(xiàn)在講出來,爭取寬大處理……”
馬福生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陳陽接著道,“你是馬三通老爺子的兒子,馬三通老爺子是因爲(wèi)丁煥春而死,但你知道蠱神教教主是什麼人麼?”
馬福生擡起頭,不解的看向陳陽。
陳陽道,“蠱神教教主,很大概率,就是丁煥春。”
“什麼?”
馬福生聞言,瞳孔一縮,不可置信。
陳陽將因果給馬福生簡單的講了一遍。
馬福生直接當(dāng)場呆住。
就連劉恆虎,聽到陳陽這番說辭,也是直接驚住了。
陳陽直直的看著馬福生,“也就說,你一直在爲(wèi)你的殺父仇人賣命。”
“不!”
馬福生像是被雷劈的了一樣,腦子轟然炸響,整個人像是應(yīng)激了似的,直接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去。
剛剛還那麼淡定呢,被陳陽一句話,直接就幹破防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王援朝連忙喊了一聲。
陳陽已然追出了門外。
他本以爲(wèi)馬福生要逃,憑他的本事,哪怕讓馬福生先跑十里,陳陽要抓他也是輕而易舉。
誰曾想,馬福生並沒有跑,出了客廳之後,直接上了祖師堂的二樓。
陳陽眉頭微蹙,連忙跟了上去。
馬福生來到一個房間前,一腳將房門給踹開,直接走了進(jìn)去。
陳陽等人隨後趕到。
房間裡空空如也,除了馬福生,並無半個人影。
一張木牀,上面的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
劉恆虎臉色微沉,心中一咯噔。
這是他三師伯許向奎的房間,大師伯這時候跑來三師伯的房間幹什麼?
三師伯不是回房休息了麼,人呢?
“小陽,把他拿下。”
王援朝見他行爲(wèi)反常,怕出意外,連忙喊了一聲。
陳陽二話沒說,一條紅線飛了出去,瞬間將馬福生捆成了糉子。
馬福生猛掙了一下,哪裡能夠掙脫,反而失去平衡,直接倒了下去。
劉恆虎趕緊跨前一步,將他扶住。
“王老……”
劉恆虎擡頭,往王援朝看來。
王援朝走進(jìn)屋裡,看向馬福生,“到了現(xiàn)在,還要冥頑不靈麼?”
“等等……”
馬福生忙喊了一聲,“許師弟,是許師弟……”
“嗯?”
王援朝聞言,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馬福生苦澀的道,“你們說的協(xié)會賬號,並不是我在用,我一把老骨頭,連手機(jī)都是老年機(jī),玩不來那個,是許師弟用他的手機(jī)幫我開通的……”
“許向奎?”
三人聞言,臉色都跟著沉了下來。
“對。”
劉恆虎這才恍然大悟了一般,“我都忘了,大師伯都用不來智能手機(jī)……”
他纔是真的關(guān)心則亂,完全忽略了這一點事實。
馬福生都用不來智能機(jī),他還登個毛的論壇,看個毛的帖子。
所以,馬福生的賬號,是許向奎在用。
也就是說,許向奎纔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
“許向奎人呢?”
王援朝臉色陰沉,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zhuǎn)。
這時候,有一名馬幫的青年弟子,聽到動靜,跑上樓來。
劉恆虎連忙一把將他抓住,“看到三師伯了麼?”
青年忙道,“剛剛師伯祖說有點悶,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看到他往後山去了。”
後山?
陳陽眉毛一挑,“我去追。”
“等等!”
王援朝將他叫住,“一起去。”
他是怕陳陽做出點什麼過激的事情來,怕他把許向奎給弄死了。
“恆虎,看著你師伯。”
王援朝吩咐了一句,隨即便跟著陳陽下了樓。
……
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劉恆虎和馬福生。
劉恆虎還在蒙圈的狀態(tài)。
好消息是,大師伯的嫌疑減輕了,但壞消息是,三師伯的嫌疑變大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人都是他敬重的長輩,他現(xiàn)在的心情完全難以想象。
馬福生道,“你也去看看吧,別讓他們殺了你三師伯。”
劉恆虎聞言一滯。
王援朝讓他留下守著馬福生,他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
畢竟,馬福生現(xiàn)在還沒有解除嫌疑。
劉恆虎看著他,國字臉上帶著幾分愁苦,“師伯,我現(xiàn)在還能相信你麼?”
馬福生也是無語的很。
在王援朝他們提起論壇賬號的時候,他大概就已經(jīng)知道許向奎纔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他當(dāng)時的內(nèi)心是極度震驚的,實在難以相信,自己這個耿直的師弟,會有這樣的一層身份存在。
但當(dāng)時,他還是本能的想著替許向奎掩護(hù)。
他還想著,遲些再和王援朝他們交涉,他自己先私下找許向奎問個清楚。
但是,王援朝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而陳陽的那番話,直接讓他破防。
現(xiàn)在被劉恆虎這麼一問,他也只餘下苦笑,一向?qū)λ粗赜屑拥膭a虎,居然也對他產(chǎn)生了懷疑。
馬福生嘆道,“你三師伯,應(yīng)該也有苦衷,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帶我去找他,我要當(dāng)面和他問個清楚……”
他的手腳都被紅繩捆著,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求助於劉恆虎。
……
——
後山。
許向奎進(jìn)了後山,陳陽要找他也不難,悄悄的放了一批食骨蟞出來,朝著四面八方散了出去,讓它們尋人。
不一會兒,便已經(jīng)有食骨蟞回傳信息。
陳陽循著路,往深山中而去。
精神力探索著許向奎留下的氣息和痕跡。
地面上的腳印很明顯,尋跡而去,陳陽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許向奎的行蹤,他往驚馬槽的方向去了。
“王老,要不你還是不要過去了,那地方我和虎哥昨晚上去過,是個極陰極煞之地,許向奎怕是不會無緣無故往那兒跑,保不準(zhǔn)是準(zhǔn)備了什麼手段等著咱們。”陳陽提醒了一句。
王援朝雖然也有靈境後期的修爲(wèi),但許向奎也不弱,陳陽曾經(jīng)見過他出手,同樣也是靈境後期,戰(zhàn)力不俗。
而且,誰知道他有沒有隱藏修爲(wèi)呢?
亦或者在這山中藏著有什麼手段。
雖然昨天晚上陳陽已經(jīng)將驚馬槽那座山谷給檢查過一遍,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可疑,但是難免會有紕漏。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更要去了。”
王援朝拍了拍胸口,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微型攝像頭,“知道你厲害,但老頭子我也不弱,萬一搞出點什麼意外,我也好記錄下來,免得死無對證。”
許向奎的身份畢竟不一樣,他是馬幫的長老,和馬福生一樣,名聲極好的那一種,要是不明不白的事了,他們可解釋不清。
陳陽無奈,“你要想勸他,我攔不住,但如果他冥頑不靈,表現(xiàn)出威脅,我肯定是會毫不猶豫動手的,屆時,你最好躲遠(yuǎn)一些,免得濺一身血。”
交情歸交情,從證實許向奎是蠱神教聯(lián)絡(luò)人的那一刻起,陳陽和他就談不上什麼交情可言了。
他現(xiàn)在甚至都懷疑,當(dāng)日和許向奎一起去鐵丁山監(jiān)獄的時候,黃偉恆的越獄,會不會是許向奎故意爲(wèi)之。
……
——
驚馬槽,山谷。
夜幕已經(jīng)漸漸的拉了下來,周圍山影斑駁,像是一尊尊潛藏在暗裡的怪獸。
山谷中寒風(fēng)瑟瑟,山風(fēng)透過狹窄的谷口,發(fā)出真正瘮人的嗚咽。
空曠的山谷裡,陰煞之氣瀰漫,讓人油然而生一股瘮人的寒意。
一道蒼老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山谷裡。
“爹……”
許向奎剛進(jìn)谷中,便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聲音在山谷中激盪,迴音陣陣。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爹,你在哪兒?快出來……”
許向奎急的滿頭大汗,慌忙又喊了一聲,音調(diào)提升了許多。
他四下張望著,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冒冒失失,被狗攆了麼?一把年紀(jì)還這麼不淡定,成何體統(tǒng)?”
一個聲音,像是從外太空傳來的,在整個山谷中激盪,立體環(huán)繞,同樣的蒼老。
許向奎心中一喜,循聲看去,只見夜幕之下,前方的山崖之上,隱約站著一個人影。
月亮爬上崖頂,正好就在那人影的身後。
“爹!”
許向奎連忙喊了一聲。
這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爹,你不要出來,快走,趕山協(xié)會的人,已經(jīng)找到這裡來了,已經(jīng)暴露了,他們知道我們和蠱神教的關(guān)係了……”
“你……”
崖壁上,那月下的老人,聽到許向奎這話,蒼老的臉上黑線叢叢。
你把我叫出來,目的只是叫我不要出來?
這是什麼蠢笨的操作?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爲(wèi)什麼會暴露?”老者的聲音發(fā)冷。
“我……”
許向奎聞言一滯,“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爹,你快走吧,他們交給我來應(yīng)付,他們找不到你,就算抓了我,也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奈何不了我的……”
“呵。”
老者聞言,輕笑了一聲,“躲?我也正想會會這兩人,用得著躲?他們已經(jīng)來了……”
話音落下,許向奎便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快速的從驚馬槽中掠出。
正是王援朝和陳陽。
許向奎大驚,立刻抽搐了腰間的短刀,進(jìn)入了防禦姿態(tài)。
陳陽和王援朝二人,其實壓根就沒有搭理許向奎,目光全都落在崖壁上那道人影的身上。
“許廣漢?”
王援朝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yán)肅,甚至是帶著十分的驚訝,“你是許廣漢?你還沒死?”
陳陽挑了挑眉?
許廣漢又是什麼人?許向奎的父親?
“哈哈。”
山崖上,老者的聲音傳來,彷彿在兩人的耳邊炸響,“王會長居然能知道我許某人的名字,還真是難得……”
王援朝沉著臉,“傳聞你都已經(jīng)死了三十多年了,想不到居然還活著,所以,你纔是蠱神教的那位聯(lián)絡(luò)使者?”
“你們都已經(jīng)找到這裡來了,我還需要回答你這個問題麼?”
老者淡定的笑了笑,“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他藏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藏得好好的,除了他兒子許向奎以外,他甚至瞞過了馬幫所有人,就連協(xié)會的記錄中,他都已經(jīng)早已是個已死之人,他自以爲(wèi)藏的天衣無縫,有又怎麼會被人找到?
“蛇行有跡,雁過留痕,你既然做了,我們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你,你自以爲(wèi)聰明,但豈不知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許廣漢,勸你一句,束手就擒,老實交代你的罪行……”
王援朝朗聲說著。
這個人的出現(xiàn),確實是讓他吃了一大驚。
剛開始以爲(wèi)是馬福生,但後來發(fā)現(xiàn)不是,馬福生的賬號是許向奎在用,那麼,這個嫌疑人應(yīng)該就是許向奎。
許向奎的突然逃跑,也佐證了這一點。
但是,現(xiàn)在,突然又冒出來一個許廣漢。
一個在協(xié)會資料上,已經(jīng)早就死了三十多年的人,這能不讓他吃驚麼?
在協(xié)會的檔案記錄中,許向奎的父親,許廣漢,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去死,死因是老死。
修爲(wèi)已經(jīng)到了靈境後期的許廣漢,沒能跨出那一步,壽數(shù)耗盡,天人五衰而亡,終年只有83歲。
也就是說,他靠著假死,成爲(wèi)了一個透明人。
而如今,此人還活著,只能說明一點,他已經(jīng)突破了造化境。
而且是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突破了造化境,不然不可能延壽到現(xiàn)在。
……
此時此刻,陳陽也在遠(yuǎn)遠(yuǎn)的打量著崖上的老者。
天眼之下,可以看到這老者渾身陰煞之氣纏繞,隔著老遠(yuǎn)都讓人有種莫名的寒意。
三十多年的時間,藉助陰煞之力修行,這老者的實力,怕不知道已經(jīng)精深到了什麼地步了。
鐵丁山不是系統(tǒng)的綁定地,陳陽無從查到對方的具體數(shù)值信息。
“罪行?”
這時候,許廣漢輕笑了一聲,“最煩你們這種表面正義的傢伙,拿根雞毛當(dāng)令箭,老夫是你區(qū)區(qū)一靈境小輩能審判得了的麼?”
“哼!”
他的話音纔剛落下,便見許向奎突然暴起,猛的像王援朝衝來,二話不說,一招探馬式起手化掌,直接往王援朝胸口打去。
出手之狠辣,上來就要取王援朝的性命。
王援朝早有防備,並沒有退後,反而是搶前一步,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濱海王家,驚濤掌。
掌裡滔滔不絕,一波接著一波,如同驚濤駭浪,襲向許向奎。
許向奎這一掌,同樣掌風(fēng)呼嘯,好似萬馬奔騰。
掌掌相交!
“嘭!”
一聲巨響,兩人瞬間往後飛退,迅速的拉開距離。
居然是拼了個不相上下。
兩人都是靈境後期,戰(zhàn)鬥力幾乎相當(dāng)。
“許向奎,你敢對我出手?”
王援朝怒目圓睜,兩人好歹也有一些交情,而且還交情不淺,平常遇見了,王援朝還老哥老哥的叫著,哪怕這一次明知許向奎有問題,他都還存了給許向奎一個機(jī)會的心思。
誰曾想,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許向奎,你負(fù)我呀。
居然敢對我下殺手?
許向奎此刻沉著臉,毅然決然,“老王,抱歉,那是我爹!”
爹親還是你親,你自己心裡沒數(shù)麼?
他是絕對不可能讓王援朝他們把他爹帶走的,所以,既然勢必會有一戰(zhàn),還不如先下手爲(wèi)強(qiáng),直接出手。
聽到許向奎的話,王援朝氣的渾身發(fā)抖。
一腔真心,始終是錯付了。
“王老。”
這時候,陳陽開口了,“你還是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老實當(dāng)你的戰(zhàn)鬥記者吧,剩下的,交給我……”
王援朝聞言,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看了看站在崖上,還沒有動過手的許廣漢,心裡沒底,“能搞定麼?如果搞不定,不要勉強(qiáng)。”
許廣漢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本來以爲(wèi)只是抓捕一個馬福生,誰曾想又搞出這許多的事情來。
如果搞不定,他寧願不搞,全身而退最重要。
陳陽聞言,“搞不定也得搞呀,你以爲(wèi)他會放我們走麼?”
他瞟了眼山崖上的許廣漢,隱約間,確實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不小的威脅。
“不是想弄死我麼?現(xiàn)在我就在這兒,多麼好的機(jī)會,不準(zhǔn)備下來練練?”陳陽說道。
言語之中帶著十分的戲謔和挑釁。
現(xiàn)在,這個躲在背後,藏在暗地裡的boss已經(jīng)被揪了出來,陳陽不怕和他打,反而就怕他跑了。
“狂妄的小子。”
許廣漢冷笑了一聲,“壞了我教那麼多好事,今天如果不殺你,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聒噪。”
陳陽沒有搭理,二話不說,直接跨步往許向奎奔去。許向奎可是知道陳陽的。
這小子可是造化境。
他壓根沒想到陳陽會突然對他出手,倉促之間,根本來不及反抗。
陳陽已經(jīng)一拳往他打來。
許向奎大駭。
“嘭!”
這一拳,毫懸念的打在許向奎的胸口上。
許向奎只感覺自己像是被坦克給撞了一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連半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整個人就像一顆炮彈,直接倒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飛出去三四十米遠(yuǎn),落在地上,又滾出去十多米。
趴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秒了!
旁邊的王援朝,看到這一幕,臉皮抽搐了一下。
要知道,許向奎剛剛可是和他拼了個旗鼓相當(dāng),而現(xiàn)在,在陳陽面前,卻孱弱的像個孩子。
僅僅只是一拳就秒了。
放在平時,他肯定會覺得陳陽下手重了,但是現(xiàn)在,強(qiáng)敵在側(cè),他可不敢多嘴。
而且,他能感覺到,陳陽根本就沒有用出全力,肯定已經(jīng)有留手了。
他趕緊退了開去,將戰(zhàn)場給陳陽騰了出來。
這傢伙把許向奎給秒了,許廣漢還不直接炸了?
絕對非得和這小子拼個你死我活。
“找死。”
果然,許廣漢厲喝了一聲,直接從山崖上縱身落下。
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飄向陳陽,手中一柄墨黑色的長刀,凌空往陳陽斬來。
刀氣破空,空氣像紙一樣被撕裂,裹挾著強(qiáng)大的聲勢,直往陳陽頭頂落下。
“哼。”
陳陽冷哼一聲。
右手二指並握,一道劍氣瞬間激射而出。
“鏗!”
劍氣和刀氣碰撞,瞬間湮滅。
“唰!”
陳陽凌空一指,往許廣漢點去。
周圍空間彷彿都被這一指給鎖定。
許廣漢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下一秒,便看到漫天劍氣如天花亂墜,紛紛朝他射來。
氣勢之凌厲雄渾,震撼心神。
許廣漢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自拔出來,舉起長刀,真元灌注,刀芒竄出數(shù)米。
“喝!”
一聲爆吼,長刀橫掃,恐怖的刀氣竟是凝聚成一道陰煞旋風(fēng),呼嘯著往前方撲去。
漫天劍氣,迅速被捲入,繼而消失。
旋風(fēng)也隨之崩潰。
許廣漢迅速的飛退,與陳陽拉開了距離。
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向陳陽,臉上表情異常的凝重。
這小子,果然不簡單。
居然領(lǐng)悟了劍意,剛剛那隨意的一指,竟然能引動異象,撼動自己的心神。
小小年紀(jì),居然能做到這等地步,簡直不可思議。
自己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shù),斬馬刀長伴己身,也才堪堪領(lǐng)悟出幾分刀意呢。
此時,他看向陳陽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忌憚,甚至是嫉妒。
同樣都是人,憑什麼天賦會有這麼大的區(qū)別?
這小子,確實該死。
也幸好他沒有一把好劍傍身,不然的話,憑這小子的劍意,恐怕還真有點不好對付。
“小子,劍法不錯。”
許廣漢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了幾分淡定,目光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陳陽的身上,“可惜就是太年輕,惹上不該惹的人,今天是註定要命喪於此了,你有這麼好的天賦,本來有大好的前途,何苦非要找死呢?”
陳陽道,“你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聽多少人說過,不過也很可惜,他們都死了,我想,你應(yīng)該也不會例外。”
眼神同樣帶著幾分戲謔。
打嘴炮而已,誰不會呢?
“師叔?”
就在這時候,一聲驚呼從谷口的方向傳來。
卻是馬福生。
他還被陳陽的紅線綁著,劉恆虎把他背在背上,當(dāng)看到那場中的人影時,頓時驚呼出聲。
師叔?許廣漢師叔?
他不是死了麼?
馬福生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一下子崩碎了。
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弟是蠱神教的什麼聯(lián)絡(luò)人,這就已經(jīng)夠震撼他了,現(xiàn)在,死去多年的師叔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劉恆虎反而是一臉懵,許廣漢死的時候他還小的很,根本沒有什麼印象。
“師什麼叔,看不出來他已經(jīng)入了邪道麼?”
這時候,王援朝站了出來,將兩人迅速的拉開,遠(yuǎn)離戰(zhàn)場。
……
馬福生的出現(xiàn),並沒有對許廣漢造成任何的影響,他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陳陽的身上,“小子,希望你的拳頭能和你的嘴一樣硬。”
話落,他的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往後退了幾步,足尖一點,整個人瞬間騰起,在崖壁上點了幾步,便躥到了崖上。
陳陽哪裡容的了他跑了,立馬就要追上去。
“轟隆隆!”
而就在這時候,崖下的地面卻忽然震動了一下。
一個土包拱起,朝著他的方向衝來。
陳陽瞳孔驟然一縮。
本能的感受到危險,連忙飛退。
“轟!”
一聲爆炸,驚天動地,泥土飛濺,塵埃處處。
兩根巨長的觸鬚,從地面之下躥了出來。
緊接著是頭和身子。
須臾,一隻身高過丈,渾身黢黑,體態(tài)修長的巨大甲蟲,出現(xiàn)在了陳陽的面前。
外形有點像天牛,但明顯不是天牛,兩條觸鬚搖來擺去,像是兩條鞭子,耀武揚(yáng)威。
渾身覆蓋的黑甲,在月光下,散發(fā)著銀亮色的蒙光。
碩大的口器,長滿鋸齒,像是在告訴所有人,它很不好惹。
道真境?
從這蟲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毫不掩飾的氣勢來看,這應(yīng)該是一隻道真境的蟲子。
體型這麼大,證明它的修煉是依於本能,智力應(yīng)該不高。
但凡有點智慧的生物,都應(yīng)該知道體型不是越大越好,只有低智慧的生物,纔會本能將大量能量用來催長肉身。
這裡不是系統(tǒng)綁定地,無從得知這蟲子的信息,但是,從這蟲子的外形,陳陽還是很容易就將其認(rèn)出來。
屁步甲蟲!
又叫打屁蟲,這種蟲子的尾部有兩個腺體,儲存著大量液體,遇上危險時,兩種液體混合,可以瞬間噴出大量高熱、高腐蝕性的液體,對敵人造成極大的殺傷。
……
與此同時,王援朝等人也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大蟲子給嚇到了,趕緊喊陳陽撤退。
然而,那蟲子已經(jīng)往陳陽撲來。
陳陽認(rèn)識這蟲子,自然心中有提防,生怕被這蟲子給突然來一下,連忙飛退,與這蟲子拉開距離。
“嘭,嘭……”
蟲子的速度極快,頭頂?shù)挠|鬚瘋狂的抽打,地面被打得泥土亂飛。
“呲!”
一股白色的液體,直接朝著陳陽激射而去。
陳陽早有防備,施展輕功躲開。
“呲啦!”
液體落在地面上,霎時間騰起一股白煙。
地面幾乎是頃刻之間便被極高溫的腐蝕液體給腐蝕出了一個坑洞。
這特麼,比王水還恐怖!
陳陽不由得想到了王招娣、王念娣、趙向東等人的死狀,身體被瞬間腐蝕而死,莫非,便是和這隻屁步甲蟲的酸液有關(guān)?
此時,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又是一股酸液朝他鋪天蓋地的射來。
陳陽不得不繼續(xù)後退,和這隻屁步甲蟲保持距離。
“小子,你那麼能耐,躲什麼呢?”
許廣漢站在高崖之上,冷眼旁觀,看得出來,他很得意。
這蟲子可是他的得意之作,無論是防禦力還是攻擊手段,絕對都是蟲子中的翹楚。
其噴出的高溫酸液,就算玄鐵都能腐蝕,尋常修士,一旦沾上,少說都是重傷。
他倒是想看看,這小子能拿什麼來抵擋。
……
蟲王亦步亦趨,酸液像是噴不完一樣。
陳陽飛速的轉(zhuǎn)移陣地,手持赤霄,道道劍氣往蟲王斬去。
“鏗鏗鏗……”
劍氣斬落在蟲王的黑甲之上,火光迸濺,卻難傷到它分毫。
“唰!”
陳陽擡起袖子,一隻毒釘射出。
“鏗!”
火光一閃,同樣被它那光滑而堅硬的黑甲彈飛。
“吼!”
我打你,你還敢逃,還敢還手?
屁步甲蟲憤怒的咆哮,屁股一撅,酸液像是消防栓爆了一樣,鋪天蓋地的往陳陽灑去。
陳陽再次飛退。
很快退到了崖壁下,退伍可退,施展遊牆術(shù),迅速往上躥升。
“老黃,好了沒有。”
陳陽急喝了一聲。
“嗡……”
便在這時候,一道白影瞬間從驚馬槽的方向射來。
衆(zhòng)人都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白影就已經(jīng)來到了崖邊。
“唰!”
一道恐怖的血?dú)猓查g往那隻屁步甲蟲斬去。
“轟!”
屁步甲蟲反應(yīng)不及,背上捱了一下。
背甲被斬的凹陷了下去。
“吼!”
屁步甲蟲吃痛,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很快鎖定了偷襲者的位置。
一條小白蛇,正懸在空中,對著它耀武揚(yáng)威。
“呲!”
憤怒的屁步甲蟲,直接一股酸液往空中射去。
“唰!”
小白蛇的速度很快,哪裡可能讓它射中,翅膀一振,立刻躲開,順便還給了屁步甲蟲一道氣血劍氣。
“轟!”
屁步甲蟲那龐大的身體,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
與此同時,山崖上的許廣漢,意外的看著這一幕。
騰蛇?
而且還是道真境的騰蛇?
不對,這條騰蛇的氣血?dú)鈩蓦m然恐怖的嚇人,但是,其身上貌似並沒有元神的氣息。
陰山二老的騰蛇?
許廣漢微微蹙眉,他不是沒見過陰山二老的那條騰蛇,貌似不長這條小白蛇這樣。
記憶中那條騰蛇,可是沒有長腳的。
莫非,這小子有什麼手段,讓這條騰蛇蛻變了?
許廣漢有片刻的失神,這條騰蛇,明顯就是幫陳陽來的。
好個小子,挺有些手段的嘛!
“唰!”
當(dāng)許廣漢收回心神,猛然感覺到一陣危險,一道黑芒朝他激射而來。
許廣漢連忙揮起長刀。
“鏗……”
一枚黑色的釘子被擊飛,直接釘入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幹中。
擡頭看去,不知何時,陳陽已經(jīng)爬上了山崖,站在距離他不過二十米的地方。
一道金光從陳陽身上浮現(xiàn)。
這傢伙根本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施展了法象金身訣,進(jìn)入了金身狀態(tài)。
體魄驟然飆升。
只是一步便跨到了許廣漢面前,右手持劍砍向許廣漢。
許廣漢大驚,連忙雙手舉刀,試圖架住陳陽這一劍。
“鏗!”
刀劍相交,綻放出大片的火光,恐怖的力量就像泰山壓頂,許廣漢只感覺渾身骨骼都在嘎嘎作響,膝蓋止不住的彎曲。
“轟!”
陳陽左手掄起鐵錘,趁勢往他頭部打去。
“啊?”
許廣漢明顯就沒有料到,陳陽能突然摸出一把錘子來。
他哪裡敢用頭去碰陳陽的錘子。
慌忙提肩去阻擋,讓開要害。
“嘭!”
這一錘,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
強(qiáng)大的力量,瞬間將許廣漢轟飛了出去。
二十多米外,許廣漢滾了一圈,勉強(qiáng)站定。
右邊肩膀好像骨裂了,疼痛難忍。
臟腑受到震盪,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不過如此。
陳陽瞥了他一眼,根本不給他機(jī)會,趁他病,要他命,迅速追了上去,掄起就是一錘。
“鐺!”
許廣漢翻身躍起,雙手抓刀,一刀豎劈。
直接砍在了陳陽的鐵錘上。
“嗡……”
恐怖的衝擊波,以二人爲(wèi)中心,直接散開出去十多米。
陳陽感覺到一股強(qiáng)橫的力量襲來,迫使他不得不迅速後退。
另外一邊,許廣漢也迅速往後拉退。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二三十米。
這一下,二人在力量上,居然是打了個平手。
這纔是許廣漢的真實實力麼?
陳陽一手持劍,一手提錘,有些意外的看著前方的許廣漢。
只見許廣漢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強(qiáng)大的氣勁衝擊而撕裂,露出一副蒼老而健壯的身體。
身體表面,金光流動,宛如一個銅人。
金身?
他也有金身?
陳陽有些訝異。
但隨即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馬幫有一門絕學(xué),名叫《金身馭氣術(shù)》。
劉恆虎有給他提過,金身馭氣術(shù)和探馬十三式,乃是馬幫兩大絕技,其中金身馭氣術(shù)需要靈境方可修煉,是一部強(qiáng)大的金身功法。
當(dāng)然,所謂的強(qiáng)大,也只是相對那些普通功法而言。
這世上,金身功法是有不少的,但是能稱得上頂級的,只有三門而已,並沒有金身馭氣術(shù)的份。
至於它差在哪裡,陳陽並不清楚。
“小子,你該死。”
此時,許廣漢咬牙切齒,手持?jǐn)伛R刀,如同一尊憤怒的金剛銅人,猛地像陳陽衝來。
陳陽毫無畏懼,掄起鐵錘迎了上去。
“鐺……”
碰撞聲震耳欲聾,強(qiáng)大的衝擊再次將兩人分開。
金身對金身,兩人在力量上,明顯相當(dāng)。
陳陽施展金身之後,體魄力量已經(jīng)超過三龍之力,這同樣也是許廣漢的極限。
“陳陽,他的罩門在腳底涌泉穴。”
這時候,一個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
是劉恆虎的聲音。
……
驚馬槽的缺口處,劉恆虎等人已經(jīng)被眼前的戰(zhàn)鬥給驚得沒有話說了。
兩隻道真境的蟲獸大戰(zhàn),聲勢滔天。
陳陽與許廣漢的戰(zhàn)鬥,更是宛如天人戰(zhàn)鬥,完全超乎想象。
這種情況,他們只有旁觀的份,根本插手不了一點點。
眼看崖上陳陽和許廣漢僵持,許廣漢使出金身馭氣術(shù),馬福生纔像是想起了什麼,忙讓劉恆虎提醒。
沒錯,罩門。
金身馭氣術(shù)之所以無法於三大金身並列,就是因爲(wèi),它有罩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