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海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忍,不然以自己的暴躁的脾氣一定想要跟冷月吵架,或者絕交。原來朋友之間就是要忍讓,不知道忍讓的話一定到最後沒有朋友的,這是多麼痛的領悟。特別是如果你遇到像冷月這樣得理不饒人的朋友,你必須要忍,實在是忍無可忍的話,就默默跑去陽臺大吼一聲,或者要是屋裡面有沙包的話,就狠狠的打沙包吧,你總是不能和朋友打架吧,又不是幾歲的孩子,何必呢。
宇文海只好把一肚子的火氣發(fā)在那條可憐的半死不活的鯽魚身上,冷月也不清楚究竟什麼時候蔬菜纔算洗乾淨了,就一直在水裡面漂洗著。終於,冷月覺得有點 無聊了,把洗好的蔬菜拿起來放到砧板旁邊,拿起胡蘿蔔,不知道是該切成片還是切成塊,“胡蘿蔔該怎麼切???”冷月自告奮勇想要幫忙切菜,因爲冷月已經(jīng)知道了宇文海提聽到自己提起那些女人就不高興,但是冷月就是想要提一下,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讓宇文海消消氣。
宇文海正在醃製雞肉和鯽魚,也不顧不上冷月了,“切成丁。”
聽到宇文海發(fā)話後的冷月愣了一下,然後挽起袖子,準備大刀闊斧的幹一番大事的樣子。拿起胡蘿蔔,專心致志的切起來。
“?。 崩湓铝⒓慈拥羰种械牡叮粗磺械降氖种?,其實這點傷對當了多年的殺手來說啥也不算什麼。
只是冷月的這輕輕的一聲叫喚,將宇文海從認真的狀態(tài)中拉了回來,意識到又出了什麼事情,於是跑到冷月身邊,看到了流血的手指,還有一臉從容的冷月,靜靜看著自己的血不停地流出來。
宇文海拿起冷月的手指看了看,確認了一下傷口的深度,還好,不是很深,就是一點點深度罷了,宇文海下意識的想要吮吸冷月的手指,快要放到嘴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冷月對自己的舉動沒有什麼反抗的痕跡,然後想了想好像哪裡不對,於是又放下了,對冷月說:“你自己放到嘴裡吮吸一下吧,止血用的,我去給你那藥膏和創(chuàng)口貼,你先去沙發(fā)吧。”
宇文海轉身要去客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砧板上冷月正在切的胡蘿蔔丁,那是真的是“丁”啊,切成丁,又不是讓她刻字,一個一個的“丁”字形狀的胡蘿蔔讓宇文海哭笑不得,宇文海顧不上這些,感覺去取自己的醫(yī)藥箱,從醫(yī)藥學裡面拿住消毒藥水和棉籤,輕輕的給冷月受傷的手指頭消毒,然後輕輕的貼上了創(chuàng)口貼,整個過程,宇文海沒有說一句話,雖然他在心裡已經(jīng)說了千千萬萬了,既心疼,又覺得無奈。冷月自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喊痛,這麼多年的殺手生涯,多大的傷沒有受過,多麼的痛都經(jīng)歷過了,現(xiàn)在的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只是宇文海的緊張讓冷月覺得心裡面暖暖的,冷月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宇文海幫自己包紮著傷口。
宇文海包紮好以後一邊收拾著醫(yī)藥箱,一邊對冷月說:“儘量少碰水,你就坐著休息吧,什麼都不要管。”說完之後宇文海就走開了,留下冷月一個人在客廳。
放好醫(yī)藥箱之後,宇文海就繼續(xù)回廚房做飯了。冷月覺得自己很沒用,有很無聊現(xiàn)在,只好打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玩著手機。但是冷月的心既不在電視劇上,也不在手機上,而是在從廚房裡面發(fā)出的聲音上面,鍋碗瓢盆,菜刀和砧板相戀發(fā)出的爭吵聲音,那麼的悅耳。冷月時不時的回頭看一下這個認真做飯的男人,自己的好朋友。難道這個男人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呢,原來除了會打架會製毒還會做飯啊,這麼有魅力的男人自然是容易讓女人動心的。冷月由不得開始心疼宇文海的那些女人呢,她們都只是宇文海的一時之需,根本就不會獲得這個男人的真心,要是她們早點認清楚現(xiàn)實,能夠做個朋友也是很好的啊,就像自己一樣。
冷月玩著手機,看著電視,又快要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半夢半醒之間,彷彿有人在推自己。冷月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宇文海,宇文海俯下身子,輕言輕語的說:“吃飯了,快醒醒?!崩湓卤犻_眼睛看到宇文海個自己跟自己距離那麼近還是有點開心的,伸了個懶腰,點了點頭。
“洗個手就吃飯吧,不行,不行,你還是用溼巾擦擦吧。”說著宇文海就從一邊拿出幾塊溼巾,遞給了正好起身的冷月。
宇文海很紳士的把冷月的椅子拖了出來。冷月被面前的菜弄得目瞪口呆,紅燒鯽魚,宮保雞丁,糖醋排骨,五彩蔬菜丁等等,都是大菜啊,色香味俱全,果然是最後一頓飯啊,在宇文海這住了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豐盛的飯菜,冷月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這個好朋友,真的是好手藝啊,恨不得趕緊開吃,但是想了一下,對宇文海說:“我看到你上午買菜回來的時候買了啤酒,來來,拿出來嘛,這麼好的菜不喝點酒怎麼對得起這麼好的飯菜呢,我自己拿了哈,我知道你放在冰箱裡了?!?
冷月很開心的拿出一聽啤酒,放在飯桌上?!澳隳贸鲞@麼多幹什麼?”宇文海見冷月拿出來所有的啤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都喝掉啊,明天我們就一起去美萊國了,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留著幹什麼呢。哈哈哈,我明白了,或許,是不是我們走了以後你的女人會來這裡感受你的氣息,幫你打掃衛(wèi)生啊?哈哈哈?!崩湓滦Φ盟翢o忌憚。
宇文海白了冷月一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冷月半句話不離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女人。
“這純粹的吃飯喝酒也沒意思,我們玩?zhèn)€遊戲吧!”冷月提議到。
宇文海挑了挑眉,“遊戲?什麼遊戲?石頭剪刀布???”
宇文海的話觸碰到冷月的痛楚,“不是!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真心話大冒險?”宇文海沒有玩過的遊戲,以爲會是什麼喝酒劃拳的遊戲呢。
“對!是的!真心話大冒險,遊戲很簡單,就是我們互相問問題,不許撒謊,回答出來的話就對方喝酒,如果你選擇拒絕回答問題的話,那你就必須喝酒!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冷月挑了挑眉毛看著宇文海。宇文海低下頭,有點猶豫的樣子,宇文海不知道冷月會提問什麼問題,即使是什麼問題撒謊也是可以的,但是宇文海的心裡有點還是牴觸,總是感覺冷月在給自己下套,有一種很不詳?shù)母杏X,真的很不想答應,但是沒想到,冷月居然用激將法。
“你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遊戲啊,一點都不夠朋友,哼,你到底玩不玩,一句話!”冷月作出生氣的樣子,看她那樣子快要掀桌子了。
“玩就玩!有什麼大不了的!”宇文?!芭尽钡囊宦曇慌淖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但是,喝酒之前我們還是先吃點菜吧,不然空肚子喝酒對身體不好!”宇文海一答應就開始後悔了,雖然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推脫的好理由,但他想的的確是一個生活常識,曾經(jīng)他就和死去的陳大偉拼酒,看誰的酒量大,那一次兩個人就是空腹喝酒的,雖然最後宇文海贏了,但是那一次吐的太厲害了,吐了個昏天黑地,天昏地暗,這輩子宇文海都記住了空腹不能喝酒,空腹不能喝酒,空 腹不能喝酒,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宇文海自顧自的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津津有味的品嚐著,冷月看宇文海已經(jīng)答應了就很高興,開始夾起一塊紅燒鯽魚,細細的品味著,“嗯嗯,好好吃,說實話,你是不是學過廚師啊?還是你在道觀裡面就是專門燒飯的啊,因爲無法忍受大材小用,所以才下山的啊?哈哈?”冷月不知道自己說道了宇文海的痛處,但是宇文海也只是皺了皺眉,一下子就舒展開來了。
冷月一邊吃著菜,一邊開心的把啤酒分成兩堆,一部分放在自己這邊,一部分放在宇文海那邊,冷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誰先開始的問題,“你說我們誰先開始提問呢?要不女士優(yōu)先,我先來好不好,你看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看著冷月笑嘻嘻的樣子,宇文海說:“你是女士嗎?你是女殺手,在殺手這一行是沒有男女之分的,你我都一樣,這難道你不知道嗎?”
看冷月裝著一臉茫然的樣子,宇文海說:“你不要裝著你不知道的樣子,我就不信了,開始就開始,那我們石頭剪刀布吧,誰贏了誰就先提問啊?!?
一聽到宇文海說石頭剪刀布,冷月快要跳起來了;“不行不行在,這不公平!不公平!”上次失敗的經(jīng)歷讓冷月還銘記於心不·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可是看宇文海好像沒有辦法商量的樣子,冷月?lián)囊驙懻l先誰後的問題,導致這個遊戲玩不下去,那就得不償失了,於是一咬牙,“行,那就石頭剪刀布!”
毫無懸念的,依然還是冷月輸了,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冷月只好裝著很灑脫的樣子說:“那好,你滿意了吧,你先開始提問吧,不過我的回答要是讓你滿意的話,酒你一定是要喝的啊,說話算數(shù)!”
宇文海吞下一口紅燒肉,“好的,一言爲定!我先提問啦!”宇文海頓了頓說:“你是不是不很討厭上帝?!”
這個問題不算犀利,但是也不是很好回答,冷月想了想,宇文海急了:“不許時間思考的太久啊,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怎麼編的讓我滿意,我們限時啊,最多三十秒時間思考,超過時間,回答不上來就要喝酒!”宇文海得意洋洋的想著,難不成還不會設置難度嗎,自己又 不是傻子,不會任人擺佈的。
“是啊,我討厭他,雖然他救了我的命,但是我不感激他,因爲他把我?guī)У搅艘粭l不是正確的道路,這麼多年我爲他做的事情應該可以還他救我一命的恩情了。”冷月異常的冷靜,整張臉上沒有一點點感情,聲音也很平穩(wěn)。
宇文海拿起一瓶啤酒,倒?jié)M一杯之後,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一邊喝著,一邊想著冷月那些話裡面有什麼意思,是不是還有什麼弦外之音,但是那種弦外之音給宇文海一種不好的感覺。
一杯啤酒下肚,宇文海把杯底朝向冷月,表示自己喝完了,然後放下杯子,看著冷月,“好,我喝下去了,你開始提問問題吧。”
冷月轉了轉自己的大眼睛:“你是不是個好人?”冷月也承認自己這個問題很愚蠢,一點的意思都沒有,已經(jīng)做好了喝酒的準備,但是她還是希望通過這個問題一步一步的將宇文海的話套出來,想要了解真正的那個他,想要知道他心裡面最深處的東西,因爲那些東西對於冷月來說,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但是又充滿了吸引力和誘惑力,讓冷月欲罷不能。
宇文海被這個問題嚇得嘴裡的飯菜都要吐出來了,不屑的笑了笑,“你覺得呢?你也不是覺得我是個壞人嗎?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是個大壞蛋,是個壞人,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我就是一個見錢眼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宇文海一邊說著,一邊把冷月面前的酒杯斟滿了。
冷月端起面前的酒杯,在她一飲而盡之前,冷月說了一句話,“但是你對我還是很好的啊,所以我覺得你是個壞人,也是個好人。”
冷月這句話讓宇文海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完全沒有想過冷月會這麼想自己,也從來沒有人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自己的師傅青陽道人甚至都覺得這個徒弟有點心術不正。宇文海突然覺得這個真心話大冒的遊戲好像有點意思了,越來越有趣了。
“好了,現(xiàn)在來換我了!”宇文海看到冷月喝完杯中的啤酒之後,準備提問了,但是冷月好像喝得有點急了,慢慢的有點咳嗽,“你還是先吃點菜吧,壓一壓,看樣子你應該不經(jīng)常喝酒吧,你看看,是不是自己挖了一個坑害了自己吧?”
冷月瞪了宇文海一眼,覺得自己有什麼都被宇文??辞宄?,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宇文海的眼睛,然後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吃了下去,咳嗽慢慢的平復了,“我好了,沒事了,你問問題吧?!?
“你是不是有想要離開AS殺手組織的想法?”宇文海從冷月的第一個問題的回答中得出了一個比較可怕的想法,但是不是很確定,所以就想要問一下,在冷月回答之前,宇文海的心裡面有一個最想聽到的回答那就是“不是”。
但是宇文海沒有想到,冷月倒?jié)M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這一次冷月學聰明瞭,喝得很慢,喝完之後,冷月說:“是的,雖然我知道很難,到但是我目前還沒有想到該怎麼辦,還沒有等到一個好的時機。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如果你真的當我是朋友的話,希望我說的話,過了今晚就讓它消失吧,消失在你的記憶裡,就當什麼也什麼發(fā)生,我什麼也沒有說可好?”冷月喝酒只希望藉著這杯酒能夠讓自己說出那些半真半假的話,也是害怕,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些話,也是因爲心虛,半真半假的話還是謊言。
宇文海心裡面的答案跟自己聽到的答案不一樣,宇文海一點也沒有覺得吃驚,而是感到慶幸,幸虧自己知道了,這樣還有辦法在以後幫助冷月。因爲很多天之前,上帝聯(lián)繫宇文海的時候,除了讓宇文海救出冷月,幫助冷月回國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監(jiān)視冷月。當時 宇文海就覺得很奇怪,因爲他知道冷月是上帝的另一隻手,一直很信任冷月,突然讓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宇文海一直不敢去想那個自己最爲害怕的原因。兩個人相視沉默一下之後,宇文海拿起酒瓶,對著瓶口,將酒瓶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了,“我發(fā)誓,過了今晚,我會什麼都不記得的,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那一定不是我說的,你就放心吧,我們是朋友,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只要你願意的話。”
宇文海放下空酒瓶的時候,看到了冷月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那是真心真誠的感謝的笑意。
“那好,我接下來的問題要來了,你會支持我嗎?”冷月本來想問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脫離現(xiàn)在的一切?改邪歸正?”但是這個問題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個問題你想讓我怎麼回答你,我們是朋友,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但是不行,我不能脫離實際,你要離開是你的事情,我還是要繼續(xù)的,我會忘記你說過的那些話,不告訴任何人,那就是我對你最好的支持,希望你要明白,我那麼愛錢,不是嗎?我捨不得放棄現(xiàn)在的一切,我的回答是,你走了你的,只要你還願意有我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