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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開始

葉雨軒回到家,焦急的家人看見他平安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李婉瑩擔心的撲進他懷裡,“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擔心死我了。”葉雨軒默默地推開她,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進房間鎖上門,把一臉疑問的人們留在房外。

葉雨軒把磁帶放進錄音機,不久傳來林艾冰輕柔的聲音,“雨軒,當你聽到這盒磁帶的時候,我想你已經(jīng)平安的回來了。你不用再找我了,我走得很開心,因爲我擁有了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這些日子是你帶給我的。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記得在那下雨的夜晚,我爲你彈琴,記得你送我生日禮物的那個雪夜,記得小花園裡的爭吵,那一次的心痛讓我難忘,記得我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你曾經(jīng)說過,如果我們之間是上天的一個錯誤,它將會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現(xiàn)在這個錯誤結束了,一切要回歸正軌。你不要難過,因爲我是帶著我們的愛而離開,帶著我們的記憶而離開。真希望能看見你擁著我們的孩子坐在陽臺聽我彈琴的樣子,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以後,我再不能爲你而彈琴。讓我最後再爲你彈奏那首我們第一次相識的歌《Promisesdon’tcomeeasy》,承諾來之不易,今生我已擁有了你最真實的承諾,也可以說是此生無悔了,我將在另一個遠方永遠的祝福你,帶著我的祝福去實現(xiàn)你的夢想,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房間裡響起了鋼琴的旋律,林艾冰低低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冰兒,爲什麼會這樣。”葉雨軒痛苦地叫出來,不斷錘打著自己的頭,“我不該,不該扔下你一個人。”

李婉瑩走進房間,她用力地摟住葉雨軒,“雨軒,你不要這樣,你別再這樣,你還有我啊,我纔是你的未婚妻,我會好好的愛你,全心全意用生命去愛你、照顧你。”這個時間,她再也不想去計較葉雨軒到底愛誰,她明白她一直也沒有贏過林艾冰。

葉雨軒慢慢的平靜下來,“請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接下來的日子,葉雨軒如同往常一樣平靜,他忙碌地準備著出國的事情,他很少說話,一空閒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他不再光顧曾凌的酒吧,買下了林爸放在曾凌酒吧的那架鋼琴,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間裡,即使這樣使得他的房間顯得狹窄而擁擠他也不在乎。他跑遍了各家音像店,買回許多專輯,每天卻重複的聽著學唱一首歌。

“雨軒!”李婉瑩輕輕地走進葉雨軒的房間,房間裡仍盪漾著那首英文歌曲《Promisesdon’tcomeeasy》,“你還好嗎?伯父和伯母很擔心你。”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雨軒,伯母說過幾天你就要出國了,希望我能陪你一起去。”

“我想沒這個必要,我很好,也不是小孩。不需要人陪。”

“那你就在出國前和婉瑩完婚。”一直在門外的葉媽媽也走進房間。

葉雨軒擡起頭,看著李婉瑩期待的眼神,“對不起,我不想再騙你,從頭至尾我也沒想過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和你結婚的。與你訂婚不過是我和母親的交易,我早與冰兒計劃好,等我回來就和她註冊,現(xiàn)在冰兒不在了,婚姻也就不存在了。”

“雨軒,你太過份了。”葉媽媽生氣的打了葉雨軒一耳光,“爲了一個死了的女人你值得嗎?”

“她沒有死。”葉雨軒對著母親大吼。

葉媽媽嚇住了,她完全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李婉瑩傻了,在葉雨軒的心中沒有人能代替林艾冰的位置嗎?她不相信,死也不相信,“雨軒,你不要趕我走,我願意做林艾冰的代替品。”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她什麼也不在乎。

“婉瑩,不要再說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喜歡你。我對你的愛比林艾冰更強烈,不管你是把我當未婚妻也好,當林艾冰的影子也好,甚至只是一個女伴,我願意陪你一起去巴黎。”

“夠了,我可以當剛纔的話都不存在。我已經(jīng)申請了提前去巴黎,後天就會走了。婉瑩,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這輩子我只會愛冰兒一個女人。”葉雨軒撫摸著鋼琴,如同撫摸著林艾冰一般溫柔。

“雨軒。”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再是你的藝術品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路。以後你和爸爸好好的互相照顧,原諒我的不孝,不能再陪二老。”說完,葉雨軒提著箱子離開了。

李婉瑩哭了,她終於明白,林艾冰死了,葉雨軒的心也跟著她一起埋葬了。

曾凌站在機場外看著飛機慢慢起飛,直衝去霄。結束了,一切結束了。她沒有能達成林艾冰的心願,葉雨軒終究拋下了李婉瑩,帶著傷痛一個人踏上巴黎之行。遠遠的,她看見李婉瑩的身影,她提著行李,走進了機場,她會去追尋她的愛,追上葉雨軒的腳步嗎?曾凌不想知道,一路走來,她看著這段愛情發(fā)芽,開花,最後沒有結果就調(diào)謝了。命運真會捉弄人,她也只能爲活著的人祝福。

一個結束了,是否預示著另一個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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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時間一晃就是十年。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個十年,十年的時間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情,曾凌和陳勇江這對冤家真是應驗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話,早在六、七年前就喜結連理,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還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小傢伙都快上小學了,皮得很。李婉瑩追著葉雨軒的腳步去了巴黎,可是留給的她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靜靜地離開,彷彿從地球消失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葉雨軒,歲月的流逝已讓他更成熟了,三十出頭的他早已是名揚國內(nèi)的知名服裝設計師,三年的留學生涯,讓他在服裝設計領域有了新的突破,他沒有選擇留在國外,而回國發(fā)展。他帶領著自己旗下小有名望的模特公司,跑遍全國大江南北。行內(nèi)人事一直看好他將有更好的發(fā)展,可是沒想到他卻只是帶著自己的模特隊和自己設計的服裝在全國各地四處表演、宣傳他的品牌“RMI”,沒有人明白他品牌的意義,只有他自己明白RMI(rainmissice)“雨念冰”的縮寫,他不願相信冰兒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什麼也沒有留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她沒有死,她一定在中國的某一個城市。從巴黎留學回來,他就計劃籌建自己的模特公司,帶領自己的模特隊走遍祖國的各個角落,甚至下鄉(xiāng),去到遙遠的偏遠地區(qū)表演,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尋找他想尋找的。十年,十年過去了,想找的一無所獲,卻使他揚名四海。難道他真的要接受冰兒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的事實,他真的感覺有些累了,也許決定回來休假是個不錯的主意,在這裡纔有他熟悉的感覺,也有她的味道。離家十年,不知道他這個不孝兒能不能再站在二老的面前。

“葉總,你預計什麼時候回來,你最好給我一個確定的時間,我好安排你的行程。”秘書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我明白了。我先向你批一個月假可以吧。”對於這個過於盡職的女秘書,葉雨軒還真是又生氣又拿她沒辦法。

葉雨軒深吸一口氣,走出機場,這個城市經(jīng)過十年的改造一切都變了。聽說冰兒家的舊房子已經(jīng)拆了,但他仍想再去看看,看看那曾經(jīng)陪他度過那寒冷而溫馨的雪夜的路燈還在不在,看看那熟悉的陽臺如今變成了什麼。猛然的,他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高挑的身材,長而直的黑髮,直瀉下來披散在背後,黑色職業(yè)長裙,勾勒出水蛇似的腰身。很像,真的很像冰兒,葉雨軒急急跑上前想看清楚她的臉,可是機場人羣擁擠,很快的,她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尋不見芳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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