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消息泄漏
王長白急匆匆的朝劉郎中家走去,一路走來因爲日光太曬,所以並沒有碰到什麼人,心裡想著剛纔和自己爹所說的事情,心情更是焦急。
劉郎中在家裡也是帶的火焦火燎的,嘴上甚至都急起了幾個燎泡,痛得他受不了,卻沒有什麼心思給自己用藥。此時正端著一壺涼茶猛灌著自己,巴不得這樣就能夠將自己心中的火給消下去了。當聽到砰砰砰力道不輕的敲門聲時,身子猛地顫了一下,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看起來,該不會又是哪家的人犯病了吧?
想到這他也不敢耽擱,立刻將手裡的水壺朝桌上一擱,站起身就朝院門跑去,門剛一打開,王長白就像一個炮彈一樣射了進來。
“劉郎中,吃過午飯沒有?”
“呵呵,是長白啊!怎麼這麼著急呢?”劉郎中見不是有人犯病請他去瞧病的,臉上的笑容綻開了少許,可因爲嘴裡燎泡的關係,笑容變得有些奇怪和詭異。
“唉,還不是因爲村子裡的事情,爹他心裡著急的沒辦法,就連喝茶吃飯都想著這些事情。你是作爲兒子的能眼看著,不做些什麼事情嗎?”王長白看見桌上的水壺也不客氣,跟主人一般拿起水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杯水下去,剛纔一路上嗓子的乾渴也得到了撫慰。
說到這個,劉郎中的心情也變得沉重,他可不是不知道這瘟疫代表著什麼,他的老婆在這,他的兒子,孫子都在這,要是真的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不說會死多少人,可官府要是知道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封村,嚴重殘酷一點的就是滅村。
想到滅村兩個字,他打了一下寒顫,要是真任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王家村可就完了。但是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畢竟這瘟疫對大寧朝來說,可算得上是一個比較難以解決的疑難雜癥了!
長嘆了口氣,劉郎中摸摸自己的鬍鬚,這才慢慢說道:“可不是嘛!你瞧我這嘴上長起來的燎泡,我也急得茶不思飯不想的,可有什麼用。醫書都快被我給翻爛了,也只能找出個控制病情的方子,要想把這個雞瘟給解決掉,恐怕不是段時間我能夠解決的。”
王長白聽到這感到心一落。接著又被高高的提起,聲音不自覺的顫抖,“劉郎中,你的意思是,意思是這確實是雞瘟引起的瘟疫了?這是哪個天殺的,把這個東西惹回了王家村啊!這可是滔天大禍啊。王家村,王家村該不會因爲這個瘟疫給滅村了吧?”
劉郎中不知道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空談。什麼言語在這絕對的事實面前都是蒼白而無力,不會因爲你的自我安慰就變得好轉起來,也不會因爲你衷心的盼望就讓雞瘟給直接消失掉了。
緩緩地搖頭,“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不過這個病是從王大東家先發出來的。據黃婆子說,好像東子娘殺了只害了雞瘟的雞來吃,她當時還跟村裡的人說過,可都沒人當回事,所以她也就以爲自己是人老了,眼睛花了看錯了。所以最後也就沒說了。可是現在,村裡的這個病的就有好幾個,還有些出現了初步的癥狀。所以王家村這件事只能快點找到解決的辦法,要不然不等官府來滅我們王家村自己就被滅完了!”
王長白聽到後果這樣嚴重,心裡害怕的直打哆嗦,眼睛骨碌碌的轉著,想著自己回去是不是鼓吹著自己老爹趁這瘟疫還沒有蔓延開,他們家也沒出現癥狀之前,將家裡的孩子和女人先送走,只留他一個人下來,看能不能將瘟疫的事情給解決掉,就算不能解決他這條命也算對得起村長這個職位,也算對得起王家村了。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追問,“真不能找到好的法子了,這可是三百多條人命啊!要不,你說說有什麼事情是我,還有王家村的人能夠幫忙的。這件事情太大,我們也不能這麼自私,將壓力全部壓到你的身上不是?”
劉郎中沒說話,只是望著王靜香家的方向,其實他心裡想了個藥方子,可是沒有把握,最重要的是藥材不齊,那後山他可不敢爬得太高,進的太深,所以只能再想想其他的辦法,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因爲後山上的野獸太多,進去了不說是九死一生,也算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
秦曉娥正磨刀霍霍的向著那兩隻快要閉氣的大公雞,肉痛的直打哆嗦。這要是活生生的留到王靜波成親該多好,又可以長多點斤兩,又可以節約點錢。可是想歸想,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對於村裡人的想法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卻嗤之以鼻。沒看到那些生病的都是年老體弱的嗎?就她這身體倍兒棒的樣子,哪可能怕著小小的雞瘟。更何況,她打從心底裡不覺得這些雞是得了雞瘟,只以爲是天太熱了雞受不住。
眼角掃到廖波家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嘴角輕蔑的撇了撇,鎮上的又怎麼樣,這嘴饞起來還不是一個樣子?瞧那眼珠瞪得,就快掉到她的身上了。
其實廖波家的並不是嘴饞,而是害怕的慌了,她可是聽說可這王家村正在鬧雞瘟呢?這秦曉娥可真是個膽大不怕死的,居然在知道有幾個人被放倒以後,還敢將那瘟雞送到肚子裡去。她也愛錢,也喜佔便宜,可這一切要是沒有命了,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啊?
於是,她忙忙的跑進房間,搖醒正在瞇著眼打盹的廖波,嘴裡著急忙慌的說道,“山子爹,山子爹,不好了,我看我們得快點離開王家村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廖波正做著美夢,想象著將小石頭的親事做成,那二十兩銀子除了給山子娶個媳婦,自己還能到那地方快活一下,被這個越來越難看的粗鄙婆子打斷了,心裡怎麼可能不惱?當下將衣服車回來,口氣很不好的問道:“這麼慌慌的長什麼樣子?什麼叫做離不開王家村了?這大路就擺在那,我纔不信我們要想走,王家村還能拿攔著?”
“哎呀!”廖波家的見他不重視,心裡就更著急了,她生的兩個兒子都在這,要是因爲雞瘟虧了一個或是他們全家交代在這了,那得多劃不來,於是也不管廖波那難看的臉色,“命都快沒有了,你還惦記著小石頭婚事的銀子呢?這幾天你沒怎麼出去,所以不知道王家村鬧起了雞瘟呢,而且還有人因爲吃了那害了雞瘟的肉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聽說劉郎中也沒什麼辦法呢!”
“你說說你是要銀子還是要命?”
廖波身子一翻利落的坐起身,激動的問道:”當真?!這件事也太棘手了點!”
廖波家的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裡是不容錯辨的焦急和惶恐。希望這個男人能夠聽自己的話,早點離開王家村,免得將全家的性命都交代在了這兒。眼裡劃過小石頭那軟硬不吃的倔強臉龐,恨恨的眨了眨眼,低聲的咒罵道:“這個該死的小石頭,果然是個命硬的掃把星,不但剋死了他的爹孃,就連養了他這麼多年的王家村也不放過。哪怕是親人,也會跟著沾染這黴氣,他怎麼就不去死呢?”
聽到她的話,廖波眼前一亮 ,陰陽怪氣的笑著,語氣狠厲而堅決的說道:“命我們當然要要,可銀子我們也不能放過。你等會就如此這般的!”
廖波家的聽他說完,用手將嘴裡的驚呼掩住,一雙眼裡在看到廖波的時候帶著懼意和心寒,這個男人居然連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這心實在是太冷酷了。
不過,她跟著冷笑了幾聲,怪誰呢?要怪就怪小石頭實在是太不識趣,沒在一開始就答應,惹得他們居然要冒著生命的威脅來掙這個銀子吧!
正在院子裡清理著青苔的小石頭莫名的打了個噴嚏,心裡也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該不是誰在背後咒著他吧?看著那恢復了活力,在院子裡瞎蹦亂跳搗亂的紅紅,他無奈一笑,只得再次拿起掃把清理起地上的青苔來。這小東西也實在是太會搗亂了!
“石頭哥,石頭哥!”泥鰍一邊揹著書袋,一邊高喊著進了家門,在小石頭懷疑的眼神中率先解釋道:“今天可不是我逃學啊!而是夫子說這雞瘟來勢洶洶的,怕哪一個學生得了也不知道,最後傳染整個私塾裡的學生,那麼他就對不起學生的父母了,所以就放了我們的假,並說什麼時候這個病好了,什麼時候再將私塾給繼續!”
小石頭點頭,這個夫子倒是個靠譜的,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夫子是自己怕死,怕被王家村來的泥鰍們連累,所以乾脆直接放假,而他也帶著家人直接到鎮上避難去了。
“什麼?你們夫子真這樣說?”王靜香一聽,神情緊張了起來,她字王大河說過封村和滅村之後,心裡就緊緊的揪著這件事情,“糟了,石頭哥,這下恐怕村長和劉郎中再想不出辦法,恐怕官府裡的人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