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陣陣,大樹下,老者居上,鋝著鬍子,不知是在看樹,還是在看人。湘沫衆人,盤膝而坐,看著他,猜想著,這老頭找他們,到底所謂何事,怎麼遲遲不曾開口。託斯站在一旁,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客人來了,村長大人怎麼不說話呀。
溪流潺潺,一片葉子落在了衆人面前的桌子上。就在這時,老者開口說話了:“你們,聽說過蠻神嗎?”
衆人搖頭,就是湘沫這一年飽讀古書,也是不知,搖頭道:“沒聽說過。”
老者似乎早已知道答案,並沒有過多的等待,道:“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生物的種類還沒有這麼齊全,更徨論你們人族了。諸神爭霸的年代,大能喋血,浮屍千里。而當時,最爲耀眼的一族,便是蠻神所帶領的蠻人一族。”
“那不就是老爺爺你們這一族嗎?”谷幽蘭來了也有幾天了,自然知道這個村落,居住的都是蠻族人。
“可以這麼說吧”,老者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而是接著道:“鍾靈造化,天道循環。隨著人族的誕生,生物的種類也愈來愈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各族爲奪資源,從而展開了氣吞山河的上古一戰。”
“不對呀,我好像聽說,是四大皇族和復仇者聯盟展開的太古一役呢?”想起在蓬萊仙島時,玄曦給他和語凝講的修行者的故事,似乎和這個奇怪的老者所講不同啊。
老者並沒有因他的打斷,而不滿,淡淡的看著他道:“少俠,你說的那是太古一戰,而在這之前,是人類是沒有文字記載的上古紀元。我所說的,就是這個階段的事情。這也是我從歷代村長繼承人哪裡傳承來的。”
“哦,湘沫明白了,老爺爺繼續講吧。”湘沫笑笑,道。
“那一戰,只有各族最強之人才能踏足。而他們之中,大多數都在那場戰鬥中隕落了。故爾關於他們戰鬥的情況,幾乎沒有人可以知曉。後來,只是傳說,那一戰從大陸打到了星空,從域內打到了域外,可謂乾坤倒轉,山河逆流。最終,竟然打碎了帶給這片大陸光明的太陽!世界,暗無天日,最後活下來的七位神王,哦,當然,你們人類也稱呼爲仙,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惜犧牲自我,化身成星,連成一片,重新給這片大陸帶來了光明。我想,你們現在也明白了,七星連天的故事。”
衆人點了點頭,只有湘沫道:“老爺爺,我想那七個人之中,一定有你們蠻族的蠻神吧。”
“是的。”老人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老爺爺叫我們過來,到底有什麼吩咐呢,不會是講講故事這麼簡單吧。”湘沫看了看身邊的同伴,道。
“真是個聰明的傢伙呢”,老者撿起桌子上的那片落葉,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其實,我們只是一支棄族,真正的蠻族生活在這片山脈西邊的帕米爾平原上,酆都之內。”
“棄族?”湘沫衆人異口同聲道。隨後,又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暗紅色的雲彩飄飄,預示著不詳。
“對,棄族!”老者肯定的回到道:“當年的太古一役,我們這一族的祖先,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王族發配流落到此,永遠不得踏足帕米爾平原,也不得修煉,世世代代只能以打獵爲生,故爾,永永遠遠的生活在了這個小山村裡。”
衆人看向老者的目光,有希望,有不甘,至於其他的,一閃而逝,看不出來。
“真是無情呢,怎麼說也是一個族的。”谷幽蘭嘟囔道。
“你想讓你們這一支重返帕米爾平原?可是我們怎麼幫你們呢?”姬弄月也看出了老者的希望,道。
“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老者似在低喃,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了回去。
“村長大人不想說,那麼就讓我託斯開口吧”一旁的託斯急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卻還隻字不提,不禁站出來道:“其實村長大人這次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去帕米爾平原上的酆都看一看,那邊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衆人再一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天空有點兒嚇人以外,也沒什麼呀。朱嫋不禁好奇的問道:“這個簡單呀,你們隨便派幾個人過去看看,不就好了嗎?”
“要是能過去,就好了。”老者嘆息了一聲,接過話題道:“一個是,我們村人因爲祖訓,不能踏足那片平原。再一個是,就算我們派人前往,還沒真正進入平原,就感覺四肢無力,無法正常行走,倒是你們人類的修行者能夠穿越其中。”說到這裡,老者站起身看著他們,道:“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助老朽,前去探察一番?”
湘沫衆人急忙起身,谷幽蘭就要開口答應,卻被湘沫攔住了。和姬弄月互相看了看,湘沫行禮道:“這個,我們是否可以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當然可以,蠻族人是從來不會強求別人的。”老者說完,捏著手中的樹葉,顫顫巍巍的走了。
“那我們也回去吧。”
夜色如水,萬籟俱靜。過往靈鴉的慘叫,無疑爲這神秘的小山村,增添了些許東西。
此時,在出雲山脈西邊的帕米爾平原上,一個滿臉傷痕的女孩兒,正拼命的跑著。暗雲如幕,野火似鬼,女孩兒不時的回頭看看,疲憊和渙散的眼神,顯示著她此前受到過怎樣的驚嚇。一路**,是她唯一能聽到的正常聲音。
“啊呀!”一個不小心,女孩兒跌落進了一個大坑。虛弱無力的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難道,就這樣完了嗎?小姐,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呀!這是她昏迷之前,唯一許下的願望。
“大晚上的,也能打到獵物,今天還真是幸運呢。”陷阱有了響動,一羣頭上長著犄角的大漢,高興的走了過去。
半夜山更,整個山村都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有一間屋子除外。點點燈光下,一張圓桌前,湘沫、姬弄月等五人圍坐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你們說,老村長今天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應該不假,他沒有騙我們的理由”湘沫摸了摸了下巴,看向姬弄月道:“關鍵問題是,他既然想讓我們去探察那什麼帕米爾平原的情況,直說不就好了嗎,爲什麼要給我們講哪些故事呢?”
谷幽蘭搖了搖頭,懶懶的看著油燈,道:“我看呀,你們就是閒的無聊,瞎想。老爺爺那麼可憐的一個人,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找我們幫忙,合情合理嘛,真是搞不懂你們。”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姬弄月用手敲了敲桌子,道:“他們一個被遺棄的支族,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是平原那邊真出了什麼事兒,就憑他們,能有什麼作用?”
“再者說,他憑什麼相信我們就一定能成功?再聯想這幾天我們所受到的待遇,不難想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湘沫接口道,姬弄月跟著點了點頭。朱嫋終於暫停玩弄手中的美甲,作拈花指動作,道:“那意思是,我們不去帕米爾平原咯?”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輕響,一道身影在窗戶的投影下,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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