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朗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微微皺緊了眉頭,在看看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心裡也大概猜到了,眉頭擰在一起。
“方勇,將他藏在牀底下去吧。”方天朗沉聲開口。
方勇不敢猶豫趕忙將那男子拖到牀底下去,趁著外面的吵鬧聲還很遠(yuǎn),用抹布將地上的血擦乾淨(jìng)了。
方天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牀上走去,在他離牀還有三步遠(yuǎn)的時候,外面的人忽然將門推開。
領(lǐng)頭的是個女子,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頭髮高高的束在頭上,如果不是女子的長相還算漂亮的話,真的很難看出來面前的這人居然是個女子,她身旁站著幾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方天朗看到冥盞的時候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是你?”
他沒想到冥盞居然會和大釗的官兵扯上關(guān)係,冥盞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緩和,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讓臉色變得正常一些。
“我正在追一個犯人,你看到了嗎?如果你看到的話現(xiàn)在就告訴我,我也不用動手去搜了。”她剛剛緩和的那點情緒,在說話的時間就已經(jīng)變得冷漠了,一雙眼睛中露出深深的殺意來。
她穿著一身鎧甲身上散發(fā)出幾分的英氣,因爲(wèi)馬尾掉的太高,她的眼尾也跟著挑了起來,瘦弱的身身子上包著一身冰冷的鎧甲,讓人不敢靠近。
方天朗愣了愣,半晌後開口:“沒有,我沒有見到任何人。”
冥盞聽到這話也鬆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你們在去別的地方看看,一定要被人給我找到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剛纔還跟在她身後的人立馬退了出去,雖然是撤退可他們的隊形仍然沒有散,一個轉(zhuǎn)身的動作,可在無意當(dāng)中卻給別人不少壓力。
“現(xiàn)在我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了嗎?”方天朗看著冥盞,語氣淡淡的開口。
冥盞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她笑容爽朗,不像是個姑娘反倒像是個漢子。
“我是大釗的冥盞公主,我今天有要事在身,不能和你把酒言歡,等得到以後有機(jī)會的時候,我會和不醉不歸的。”她說完一個瀟灑的轉(zhuǎn)身,留給方天朗的就只有一抹英氣的背影。
待她們都走了,方勇纔將人從牀底下弄出來,那個人可能是因爲(wèi)剛纔太過於緊張,現(xiàn)在看人走了,情況好像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他身上的血還沒有止住,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留著,如果冥盞她們在晚走一會兒,恐怕他的血已經(jīng)從牀底下流出來,淌到冥盞腳下了。
“你是什麼人啊?”方天朗居高臨夏的打量著他,從這人的外形上看,並看不出他是什麼身份來。
男子因爲(wèi)身上傷口的疼痛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無助,等到他在擡頭看著方天朗的時候目光中已經(jīng)充滿了祈求。
“我求你,求你……求你帶我走吧,我不能留在這兒。我是大原人,我們……”他說完就腦袋一偏暈倒在地上。
方勇看他又暈了,心裡也有些搞不清楚方天朗是怎麼想的,有時候有善心是好事,可這個時候他的確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善心,現(xiàn)在還在大釗的地界上,就算他或者放假再有勢力,也不能將手伸到這裡來。
剛纔是正好碰到冥盞,否則的話,他們也許真的逃不過去。
“方勇,你先找東西給他止血,等明天,他要是能活過來我們就帶著他,如果活不過來就找地方把他埋了吧。”
方天朗說完也不再看地上的男子一眼,轉(zhuǎn)身去了窗邊,那男子滿身血污的闖了進(jìn)來,在房間裡待得久了,這不大的房間裡都充滿了血腥味兒,打開窗子放一放,剛剛下過雨的地面還有些溼漉漉的,不過空氣卻是格外的新鮮。
方勇聽從方天朗的吩咐,拿來金瘡藥還給他止血,止血的時候纔看到這男子有幾刀都是從要害邊緣擦過去的,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有一道很深的劍傷是靠著他心臟邊緣擦過去的,如果在偏一點捅在心臟上,他就沒命了。
除了這些刀傷之外,他的身上還有很多被拷打的痕跡,脊背上已經(jīng)佈滿了鞭痕,就連前胸也有,他剛纔進(jìn)來的時候身上穿著衣服,要不是脫下他的衣服幫他診治,也不能知道這個,看來這個人身上還是藏著不少秘密的。
方天朗在客棧中等著和王猛會和,王猛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很多。
王猛的臉上帶著幾分的倦色,看到方天朗之後是一臉的惱怒。“他孃的,好好的非要盤查什麼?害老子一上午的時間都白費了。”
王猛是這大釗內(nèi)比較出名的運輸隊,如果那個人想要逃出大釗,他也會其中一個關(guān)鍵,冥盞親自帶著人去他那兒盤問了一上午,所以次啊會比約定的時間晚了這麼多。
方天朗也是從這件事情中肯定,那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冥盞已經(jīng)帶著人馬出了大釗,現(xiàn)在他們出城倒是輕鬆了很多,雖然也在盤查,可這麼大的馬隊裡面要像藏一個人真是太容易了。
樑煜在季秋家裡住了幾天,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會練練功,等到身上的黑色衣衫被汗水打溼的時候纔會停下,每次這個時候季冬都會過來遞上一個帕子,他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擦乾臉上的汗水,然後將她溫柔的摟在懷裡。
“我這幾天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裡等著我回來。”
樑煜在她這裡陪著她已經(jīng)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季冬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陪自己那麼久,現(xiàn)在聽他要走,心裡雖然有些不捨,但也是明白道理的。
“你走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不過……”
她說到最後臉上露出幾分嬌羞,他將她摟在懷裡,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肩膀,臉上盡是寵溺。
“我知道,我會在你生孩子之前趕回來的,我會回來陪在你的身上。”
他看著她目光中多了幾分的不捨,以前他只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個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小侯爺,可是在認(rèn)識季秋之後,她成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每次想到他,他就覺得,除了在戰(zhàn)場廝殺,在後宅勾心鬥角之外,他的心裡還存在著一抹淨(jìng)土。
樑煜也不是個囉唆的人,早上和她說了,到了下午的時候就離開了,樑煜還給她留下了幾個丫鬟,這都是從小跟在他身邊的,武功要比喜鵲她們高出很多,這些人看著像丫鬟,其實更像是影衛(wèi),跟在她的身邊能夠貼身的保護(hù)她。
季冬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盯著樑煜,淚水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流出來,樑煜騎在馬上也是一步三回頭,不過最後他還是抓緊繮繩,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馬上,馬兒長鳴一聲就拼命的跑開了,馬隊在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能看到的只有地上被激起的塵土。
季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看著季冬一臉不捨的樣子,嘻嘻的笑著:“不過是離開一段日子,也不是不會來了,阿姐怎麼傷心成這樣啊?”
如果說以前她對樑煜還有一些擔(dān)心的話,那現(xiàn)在這種擔(dān)心就完全沒有了。
樑煜肯在她有孕之後帶著她離開侯府,還在她身邊陪了她這麼久,就是擔(dān)心她被別人害了,由此也能看出他對季冬還有這孩子的重視。
一個小侯爺能爲(wèi)她做這麼多,季秋也就知足了,而且季冬現(xiàn)在有了孩子,不論男女這都會是定遠(yuǎn)侯府的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孩子往往會被重視,而且看樑煜對這孩子緊張的程度,就知道,這孩子一旦出生不管男女,季冬在侯府的位置就穩(wěn)了。
季冬聽到季秋說話,不過也不搭理她,就流著淚看樑煜離開的方向。
季秋也拿她沒辦法,只好扶著她,將她帶回房間去,一路上還忍不住嘮叨:‘“阿姐,你現(xiàn)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能在外面站那麼久呢?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身子,知道嗎?”
“你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著,等到以後才能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啊,你不要愁眉苦臉了。”
激動本來還想清靜一會兒,可她剛靜下心的時候就聽到季秋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著,這個沒懷過孕的小丫頭倒是像個有經(jīng)驗的夫人一樣。
“秋兒啊,你現(xiàn)在怎麼越來越像阿孃了?你又沒有懷過孕一個姑娘家,這是說什麼呢?”
季冬現(xiàn)在都有些抓狂了,季秋的驚訝好像比她這個過來人還要豐富呢。
季秋被她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你也要搞清楚啊,我這也是爲(wèi)了你著想嘛,你還笑我?我不理你了。”
她說完就生氣的走開了,季冬也不追她,就是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季秋走出去幾步又有些不太放心,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扶著她,兩姐妹對視一笑。
季秋將季冬扶回房間,就開始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了,晚飯倒是不怎麼用她操心,喜鵲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她不少的廚藝,晚飯交給她就行了。
季秋現(xiàn)在主要就忙著給季冬燉補(bǔ)品,季冬的身子雖然還不錯,不過這補(bǔ)品還是要喝的,這樣以後生出來的孩子才能白白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