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敗了？”楚明軒忍不住道：“已經敗了兩場，這是第三場？”

“一座軍鎮被奪了。”楚致耀臉色沉重，緩緩道：“這一下便徹底破開了北境防禦，麻煩大了！”

“十哥早就該出馬了！”楚明軒哼道：“朝廷那些老傢伙們，天天擔心這擔心那，生怕十哥起兵造反，也不想想十哥怎會如此！”

“十八叔慎言！”楚致淵忙道。

楚明軒撇嘴道：“他們就是藉口，其實就是爭權奪力，怕自己手裡的權力被颳走唄，誰還不知道誰啊，偏偏要打著替父皇考慮的藉口，冠冕堂皇！”

“如果西北境軍隊調動的話……”楚致淵皺眉道：“十八叔，要不然再等等吧。”

楚明軒不解，隨後臉色微變，明白了楚致淵的意思。

自己原本去的西北，現在就變成去北境。

現在的北境，最爲兇險。

楚致淵道：“實在不成，還是想辦法改一改，進監察司吧。”

一個皇子進鎮武司的話，有些不妥當，進監察司就沒問題了，有的是地方安排。

“改不了。”楚明軒無奈：“一旦決定就不能改。”

“事在人爲嘛。”楚致淵道：“要不然，進禮部，跟我做同僚如何？”

“規矩就是規矩，改不了啊。”楚明軒嘆道。

他不是沒想改過主意，可跟皇帝一提，直接被皇帝拒絕，說楚家男兒，自己選的路，咬著牙跪著也要走完。

這便斷了更改的可能。

“要不然讓十叔說一說。”

“這……”

“十叔如果真要出兵，皇祖父得給他這個臉面吧？”

“……行，我試試。”楚明軒嘿嘿笑道：“真要禮部的話，我要做個左右侍郎，做你的上司。”

“那再好不過。”楚致淵笑道。

——

楚致淵離開明武殿。

一邊走一邊沉思。

他腦海在回想與楚清風交手的情形，在回想超感洞徹到楚清風的變化，關於大宗師的奧妙。

大宗師的氣是靈氣，在罡氣的基礎上，蘊含了精神力量。

所以罡氣與靈氣一接觸，馬上便會恍惚，受其影響。

清盈劍能夠清心寧神，在這個時候發揮妙用，最大限度的避免受到靈氣影響。

再厲害的箭，如果射向的不是靶心，那也無濟於事。

宗師的罡氣再猛，再精純再強橫，面對靈氣時，卻如盲人揮劍一般，沒什麼威力可言。

沒有清盈劍，自己很可能操縱罡氣擊向的是虛空，而不是楚清風。

而宗師與大宗師交手，往往勝負只在一瞬間，擊向虛空怎麼可能得勝。

楚清風的罡氣如果消除掉精神力量，威力沒想象的差距那麼大，就像雨水與瀑布的差距。

威力是有不同，但沒有質的區別。

隨即他又嘆息。

這是自己有超感，有神龍之念，還有清盈劍，三者結合，才能如此，否則，無一點兒還手之力。

說來說去，大宗師對於宗師還是有碾壓之威的。

他的腳步徐徐，不知不覺來到了安國公府外。

安國公府的門房一看到是他，頓時飛奔著進去通稟。

片刻後，蕭若愚匆匆趕來。

“世子你怎來了？”他不解的問。

一襲藍色勁裝，額頭還有汗水，臉色紅潤，顯然是正在練功，練得激烈。

楚致淵笑道：“過來看看岳父大人，可回來了？”

蕭若愚擡頭看看明媚的陽光：“快回來了吧。”

下朝之後，安國公要回府吃飯，然後再走著路，消消食去禮部，中午或者回來或者跟同僚一起去酒樓。

晚上也是一樣。

最肯定在府裡吃的就是這一頓早膳。

楚致淵點點頭：“那就一起吃早膳吧。”

“爹一定高興，”蕭若愚道：“大姐正在後花園呢，快快進府吧。”

比起自己這個親兒子，爹更喜歡跟世子相處。

——

蕭若愚將楚致淵帶到了後花園，發現蕭若靈正坐在奇崛假山的小亭裡。

小亭的石桌上有紅泥小爐汩汩冒著白氣。

她坐在石桌旁一動不動，身著淡紫色宮裝，雙手結一個手印，飄飄有出塵之姿，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蕭若愚揚聲道：“姐，世子來啦。”

蕭若靈睜開明眸，深邃而迷離的眸子看過來，嫣然一笑，容光燦爛奪目。

楚致淵笑著抱抱拳。

蕭若靈嫣然笑道：“進來吧。”

兩個小丫環正貼在小亭的紅柱邊，笑瞇瞇的盯著楚致淵看。

看楚致淵看過來，她們脆生生的襝衽行禮：“見過姑爺。”

楚致淵笑著點頭，飄身來到小亭內，坐到蕭若靈對面。

蕭若愚道：“姐，你們說話吧，我先去練功，還差一點兒，再耽擱，來不及吃飯。”

蕭若靈擺擺玉手。

兩人正要說話，遠處有小丫環跑來，說國公爺上朝回來了。

於是一羣人趕到前面。

……

楚致淵一邊吃著飯，一邊跟蕭佑平說起了朝中之事。

“這一次算是大敗。”蕭佑平臉色沉重，嘆道：“丟了一鎮，徹底打開了防線的口子，影響太壞！”

楚致淵道：“要治罪嗎？”

“鎮遠總兵李浩遠鎖拿回京！”蕭佑平沉聲道：“英親王掛帥北境！”

楚致淵道：“終於還是讓十叔去北境了。”

“如果不是朝廷上這般拖延，這第三次大敗未必會來。”蕭佑平哼道：“當朝的這些人都是罪人！”

楚致淵道：“皇祖父沒治他們的罪？”

“痛罵了一番。”蕭佑平哼道：“發了一通脾氣，是真被氣壞了。”

楚致淵道：“李浩遠擅長防禦，不該有這場大敗纔對吧？”

其實這是皇帝的鍋，甩到了大臣們身上。

“據說是內諜生亂。”蕭佑平嘆道：“李浩遠的枕邊人出了問題，內外勾結，……這一次，他的罪過是難逃的！”

他臉色陰沉，冷冷道：“對內宅疏於防範，致使大景至少損失了一千多鐵騎！”

楚致淵神情凝重：“一千多人？”

“至少一千。”蕭佑平道：“死傷再加上被擄走的，絕不下於一千，這些外面的將軍擅長輕描淡寫，報了一百，但據皇上所知，至少一千！”

楚致淵臉色沉重。

一千多個騎兵，乍聽起來不多，可要知道，這些騎兵可不是尋常的騎兵，都是經過刻苦訓練，沙場磨礪出來的老兵。

損失一個都讓人心疼，卻一下損失一千。

一鎮的精銳騎兵一共也就兩千，損失了一千，幾乎就喪失了戰力，只能撤出戰場。

所以這一鎮被奪。

“這一次鎮武司要出動，還有禮部，”蕭佑平看向楚致淵。

楚致淵一怔，不由道：“不會有我什麼事吧？”

蕭佑平緩緩道：“你將代表禮部，前往北境宣旨。”

楚致淵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