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訴苦大會

“嗯？不是給他們利息的嗎？怎麼還…”

忠親王欲言又止。實際上，是因爲朝廷和官家的信用出了問題；再說，打這場仗也不太合適宜。

一直以來，大宋朝廷因爲屢戰屢敗、失土辱國，早已在民間飽受詬病，要不是外敵強大，恐怕老百姓就要起來造*反了。前些年，蒙古大舉入侵，在強敵的壓力下、也在幾次勝仗的刺激下，大宋上下終於空前地團結了一把，爆發出巨大的能量，總算是擊敗了外敵。

不過，百姓並沒有把勝利歸功於朝廷，連不少朝廷官員自己都這麼想。

戰爭結束了，矛盾卻還在，朝廷早已經失了民心，留下了一個“昏聵、無能”的形象，特別是京師最近這一系列事件，民間的評價就是“功高震主、朝廷迫害功臣”。

偏偏你還沒迫害成功。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如果朝廷真的迫害成功，殺光了張山山一黨也就罷了，雖然民間風評不佳，經過一段時間也能淡化。

可是迫害沒成功，反被山山一夥反攻倒算，這就既丟了面子、又丟了裡子。此前在民間和朝野，皇家、朝廷和皇帝陛下本人早已成了昏聵無能的典範，到處都在說要不是靠老太后和兩位王妃的面子，張山山早已推翻朝廷自己做了皇帝。還有，官家跪地求饒、不管宮人臣子死活、賤賣妃子御林軍、乖乖送上內庫財產等等一系列劣跡，早已傳遍街頭巷尾，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種情況下，當然誰都不樂意借錢。借給你，你沒準隔幾天發什麼瘋又輸了出去！當然，京城的許多王公貴族在皇城捱餓多日，連帶把官家也恨了進去，更加不能借錢了。

另外，經過戰爭荼毒多年，民間極爲渴望和平，恢復正常生活，當然不希望打一場內戰了。

當然，這裡面張山山“戰無不勝”的形象也起了很大作用，就算是皇族和親近大臣，私下裡也不認爲朝廷能戰勝張山山。

官家在上面想了一想，突然怒道：“都是叛賊！都是張山山一夥的！殺、殺、殺！全殺光！”

旁邊的王老太監急忙連使眼色。這時候，本來底下怨恨就不少，你還要殺人？難道非得逼得全體造反？

稍稍平靜了下，壓住了突然的無名火，官家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儘可能和藹道：“徵兵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定親王瑟縮道：“江南只有十幾萬兵，徵新兵，老百姓都不大樂意，現在只徵了五萬多人…”

也別怪老百姓不樂意，人家剛剛回家復耕，好不容易緩過了勁、有了些收穫，你就想把人家拉走去打內*戰，鬼才樂意！

“哼！”官家冷哼一聲：“地方官都是幹什麼吃的，你又是幹什麼吃的，小屁民不樂意又怎樣，改殺的殺、該抓的抓！”

“不可啊，陛下，眼下人心不穩，強行徵兵恐激起民變！”陸秀夫急速從班中走出，凝重道。

“是啊，最好謹慎從事…”

“可別把百姓都趕到張山山那裡去…”底下一羣臣子少見的集體反對陛下的意思，連幾位大儒都不贊成。

眼見這麼多人反對，官家不禁怒火上升，可是又不好真的殺光天下人。

班中又步出一人，是皇族的將領：“陛下，如果北伐，有一重大隱憂，不得不考慮。”

“講！”

“張山山擁有強力戰船和巨炮，水上無有對手，一旦戰事爆發，他隨時可以派遣戰船進犯江南！”

衆人不禁大熱的天打個寒戰，渾身起雞皮疙瘩。江南交通很大程度上靠水網，大多數大城市和重要軍政、經濟目標在水邊，就是他們大家的產業也是。

“以前，張山山就搞過不少次‘登陸’戰…現在有了水軍優勢，他的兵就可以隨時在江河湖海任何一點上岸！”

其實官家十分不樂意聽這個，可是又的確是實情，又關乎他的安全，也只有耐著性子聽著。

“另外，從上次事件得知，張山山已經有了更大的‘火龍’，射程在六裡以上，在錢塘江上可以直接打到…京師城中！”其實他是想說能打到皇城，可是怕觸動了官家的傷心事，他老人家當場發飆。

衆人悚然，在下面開始小聲議論和平的可能性。

“將作監！來人了沒？”皇帝陛下喝道。衆人連忙後退，把一個老頭兒露了出來，正是將作監監正老郝頭，一個技術宅。

這老頭也並不畏懼，緩步上前見禮。

“朕問你，大炮、火龍搞出來沒有？還有戰船，我們也可以造的吧？”

“回陛下的話，原來我們的炮鋼全靠張山山的鋼廠供應，才能生產高質量的火炮，可是現在炮鋼已經完全斷了供應…另外，聽聞逃回將士言道，張山山的重炮射程和威力要遠強過我們的重炮，應該是用了更好的炮鋼和更新的設計。這方面，暫時沒有辦法…”老頭子慢慢道來，有條不紊。

“所謂的‘火龍’，前線將士曾經繳獲了一些沒有爆炸的…據老臣親身拆開分析，這應該是用了一種很先進的設計，我們搞這個東西很難，即使是原樣模仿，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另外不明白設計原理，最終的效果也不好說…另外，裡面填充的爆**也是朝廷沒有的…”

“如果要繼續研究下去，還請朝廷撥些款子，至少也得一千萬貫…”

其實並沒有這老頭說的那麼不堪，事實上將作監搞這些武器多年，也是有一定底蘊的，只不過…他也是欺負堂上的人不懂技術，就這麼誇大一些，讓他們望而卻步就是----技術宅也不見得就傻。

軍工口有的是公務員，再就是國有企業的，工作積極性本就不高。像這老郝頭，打算再混幾年就退休了，誰給你真的玩活？都是做一天鐘，撞一天和尚。

官家雖然失望，可也無計可施，技術上的事他也不懂，心想換個人去還不如這老頭呢。

“至於戰船之事，本不是老臣的管轄。”

官家發紅的老眼望向工部尚書。

“陛下！逆賊張山山在逃走之前，裹走了所有的重要設備和船匠，連來自南洋和東北的大木也斷了供應，小臣也是難爲無米之炊啊！”這小子一句話直接把責任推到了“逃走的”張山山身上，不過態度還算不錯，跪著把頭磕得梆梆響，大殿地面都微微震動。衆臣不禁暗自想到，回去也好好練練鐵頭功！

“退朝吧！”官家見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乾脆選擇戰略撤退吧！

於是數次朝會、幾度扯皮之後，北伐計劃終告流產、不了了之。

不過朝堂上有一種詭異的現象，雖然早已打成了一鍋粥、已成仇囄的情況下，就是沒人提出來廢除張山山的親王、國師、大將軍頭銜，或是號召天下征討什麼的，連官家都不提！

老郝頭後來私下裡找到官家，屏退衆人詭秘道：“你要給我多弄些收藏、點擊、花花、票票，我就能把‘火龍’給你搞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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