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賽西施那裡救出來的這個男人傷得很重,饒是小鈺的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讓他立刻好起來,不過總算幫他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天光漸亮,小鈺看處理得差不多了,便回牀睡覺,留下樓盈盈負責照顧傷號。
樓盈盈表情不愉的皺著雙眉把溼毛巾搭在牀上男人的額頭上,心裡卻開始抱怨自己現在怎麼越來越向丫環的方向發展了?而且她還發現自己的“老公養成計劃”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居然這麼難……
順手拔開男人糾結在臉上的長髮,樓盈盈向他的臉上看去。內傷加外傷,這張臉絕對稱不上好看,但勝在輪廓不錯,而且還意外的給樓盈盈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咦?我見過這個人嗎?
樓盈盈愣了愣,託著下巴想了半天也沒找到關於這個男人記憶。
算了,反正他暫時也死不了,先去看看隔壁那個冤孽吧。
想到這裡,樓盈盈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當真欠了衛凜那個男人的,明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卻偏偏還要看他的臉色,這還有天理嗎?
想歸想,但樓盈盈的雙腳卻已經向隔壁房間走去。
這時天剛剛亮,客棧裡除了店小二忙碌的身影之外沒見到幾個住客。樓盈盈向來沒有什麼男女之防,更沒有古代女性什麼三從四德的觀念,加上她心裡有事,所以也沒敲門,推門便走進了皇甫凜的房間。
皇甫凜顯然還沒起牀,牀上的帷慢低垂,牀下趴著那隻粉紅色的小乳豬,一旁的屏風上剛掛著他的隨身衣物。
樓盈盈蹙了蹙眉,剛想把皇甫凜叫醒,卻驀然看到桌子放著一個繡功精緻的錦袋。
這不是裝東珠和令牌的口袋嗎?
樓盈盈一見這東西眼前頓時一亮。上次因爲怕給這衛凜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才忍住了沒把這東西據爲已有,如今她對這個男人早就失望大於希望了,所以拿回本錢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裡,樓盈盈無恥的嘻嘻一笑,順手便把這錦袋藏進懷裡,然後邁步向牀邊走去。
“喂,起來吧?!?
牀上之人原本似乎睡得很沉,被樓盈盈這一聲大吼震得才慢慢回了魂。
“什麼事?”皇甫凜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見牀邊站的人是樓盈盈,不耐煩的翻了個身便想接著睡,卻不想被樓盈盈一把掀開了被子。
“哼!沒見過你這麼懶的人,快穿衣服,跟我去認人!”
皇甫凜被樓盈盈吵得心煩,不情不願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沉著臉問道:“認什麼人?”
“就是我們昨天救……”樓盈盈話說到一半驀然住口,似笑非笑的看著皇甫凜半天,才懶洋洋的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別忘了我纔是主子,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皇甫凜冷哼一聲,縱是滿心不悅,卻仍是套了外衣,牛速的淨了面。
樓盈盈見他還算聽話,脣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對於他故意磨蹭的舉動也好心情的不予計較。
跟著樓盈盈去了隔壁房間,皇甫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牀上那名重傷男子的身上,待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時,眸中迅速的掠過一道異樣的光芒。
樓盈盈因爲走在前面,所以並未看到皇甫凜的反應,而是徑直走到牀前,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皇甫凜此刻神色已恢復如常,緩步走近牀榻狀似不經意的看了幾眼,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此人?!?
“不認識?”樓盈盈略顯失望的皺了皺眉,嘟囔道:“他中的毒和你當初中的毒系出同門,我還以爲你們認識的呢。”
皇甫凜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道:“他中的毒和我中的毒一樣?”
“是啊?!睒怯X得這事也沒必要隱瞞,便答道:“你中的毒是四川唐門的‘千里追魂’,而這個男人中的是‘相思斷魂針’,兩者皆是陰損毒辣的東西,不同的只是一個死得快,一個卻是想死也死不了?!?
皇甫凜聽到這裡眸中驀然閃現幾許凌厲,卻又稍縱即逝。
“此人是你們從何處救出的?”
“就是昨天的西子酒樓啊!”樓盈盈沒好氣的白了皇甫凜一眼,尤其想起賽西施對他上下其手的畫面更是心情驟變?!皠e說我沒提醒你,那女人可不簡單,別有事沒事往上貼,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皇甫凜神情一冷,暗忖要不是你我能被個放蕩的女人吃豆腐嗎?不過他也就是心中一想,卻沒有同樓盈盈擡槓,否則必定又是沒完沒了了。
想到這裡,皇甫凜頗感無奈的搖了搖頭,暗歎一聲。
就在樓盈盈凝神苦思牀上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時,猛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喧譁之聲,不由得微微一愣。
“怎麼回事?”
皇甫凜也是神色一凜,道:“我去看看?!闭f著快步走到門口,就著門縫小心翼翼的往外張望。
這時天光已然大亮,客棧裡的人也多了起來,只是他們的目光此刻卻都是驚訝的投在客棧門口那幾名神情兇悍的彪形大漢身上。
“小兔嵬子,你不知道爺爺是什麼人嗎?”
店小二顯然非常懼怕這幾名大漢,忙點頭哈腰的搓著手道:“您是藍老爺府上的護院於爺,小的怎麼會不認識您呢。”
那大漢見這小夥計也不算有眼無珠,那張拉得跟長白山似的臉總露出一絲笑意。
“算你小子有眼光,既然知道是你於爺辦事,就乖乖的給爺讓開。”
小夥計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可得罪不起眼前的活閻王,便道:“於爺您先稍坐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家掌櫃出來?!?
那姓於的雖然兇悍,但似乎也不想鬧事,便冷哼了一聲,帶著手下人圍桌而坐。
小夥計不敢遲疑,飛奔著跑到後院,不多時便請了掌櫃出來。
“哎呀,是於爺光臨小店,小的多有怠慢,於爺千萬不要著惱啊?!边@掌櫃竟比那小夥計更加不濟,一見這姓於的便全身冒汗,就差沒抖成一團了。
那于姓大漢見這掌櫃的模樣,不屑的冷哼一聲,沉聲道:“我家老爺說昨天夜裡他丟了一樣貴重物品,叫我們全城搜查,李掌櫃,不知你這店裡可住了什麼可疑之人嗎?”
高升客棧是鳳祥府最大的客棧,裡面住的人雖不一定非富即貴,但也都是些小有家產的人,所以李掌櫃也不敢妄言,只能賠著笑臉,道:“於爺,小店住的大多是過往行商之人,只是最近多了些浩雲山莊的客人?!?
這于姓大漢是土生土長的鳳祥人,自然知道浩雲山莊馬上就要召開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這也是他雖然橫行鄉里,卻不敢冒然搜查高升客棧的緣故,必竟以他的身手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便只能落得捱打的份,所以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可是雖然他不敢硬來,但也不敢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最後只好硬著頭皮道:“李掌櫃,既然你我都不敢斷言那賊人是否就在高升客棧裡,那麼不如你帶著我們各處看一看吧?!?
這姓於的說得客氣,但李掌櫃卻心裡暗罵此人無恥。這廝明明就是想要挨屋搜查,卻又不敢自己上前,所以才揪上自己,真是要命。
罵歸罵,但李掌櫃還是懼怕這人背後的勢力,只得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笑道:“既然如此,那於爺就隨小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