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看著輕寒一步一步走近韶芳，停在她面前，說了一句話：“我送你回去。”

我整個人都呆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輕寒作爲我的專屬狗腿子，跟韶芳的關係一向是很緊張的，他難道是腦子進水了，居然主動向韶芳拋出了橄欖枝！

我一頭霧水，暈暈乎乎地看著韶芳隨著輕寒轉身，牽馬，上馬，離去。

心裡突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彷彿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微微發苦，微微發酸，微微發寒。

輕寒從來沒有丟下我過，五年主僕，他對我幾乎寸步不離，保護得滴水不漏。不論是與我政見不合的人對我下黑手，還是我說來就來的小脾氣，他都毫無怨言地一一承受了。

五年來，除了進宮，他都是跟著我的，可今天他居然丟下我了，並且我還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悵然若失，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卻見素素薄脣輕勾，滿目不屑，語氣涼薄：“人都走遠了，還看呢！瞧王爺這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當王爺送夫遠行呢！”

我長吁一口氣，黯然道：“輕寒是我手底下最忠心耿耿的人，可是他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溫如玉淡聲道：“只是送韶姑娘回去而已，又不是背主叛變，王爺不必傷懷。”

我搖搖頭，他們不懂。

當你習慣一件事的之後，如果有一天發生了些許變化，你會感到非常不舒服，跟生吞了一百隻蒼蠅似的，哪兒哪兒都不痛快。

素素冷冷地瞥我一眼，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再看我。

我了無興致，長嘆一聲，道：“得了，都回吧。”

爹孃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我懶得等他們，當先上了馬，慢悠悠地進城。

剛一進城，溫如玉就跟我們分手，徑自回家了。

我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子，懨懨地說道：“素素也自便吧。”

安若素卻沒接話，也不走，落後我一個馬頭，不聲不響地跟著。

我懶得理會，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地往王府走。

一路無話。

到了王府門口，小廝上前來服侍，我下了馬，一擡頭，就見素素已經下馬了，在我面前站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還沒走？”我微覺訝異，這貨不是跟我苦大仇深的麼？我都說了讓他自便，他居然還跟到了王府？

這貨該不會是想來蹭飯吧？

我心中毫無預兆地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嘴裡已經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要不留下來用午膳吧！”

素素答得很乾脆：“好。”

這貨果然是來蹭飯的！

怎麼今天大家都怪怪的？輕寒怪怪的，韶芳怪怪的，素素也怪怪的！

這時，小廝很不合宜地插了一句話：“啓稟王爺，工部尚書來訪，已經在偏廳等候多時了。”

我心頭一動，來了！

我點頭道：“好生招呼著，本王換身衣裳就來。”

小廝應聲退去，我正要進門，卻被安若素一把拉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