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回過神想要去找謝君竹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是不見,這自然又是一場的慌亂。
不過知道人應該是在侯府裡,所以謝晟就讓人仔細地找,當謝晟從祠堂裡面抱著在蒲團上面已經睡著的謝君竹,真的是無奈極了。
這件事情看著好像就這樣翻過去了。
第二日王君瑜看的時候,謝君竹拉著他問:“二哥,昨日在你們府裡的那個女人呢?”是的,謝君竹準備要報仇了。
王君瑜慢慢的湊到謝君竹的耳邊,神秘兮兮的告訴他,人已經被賣了。
已經是這樣的結果別無他法,謝君竹索性作罷,拉著王君瑜就奔向了秋棠院,院中有一片松林,這可是謝君竹的最愛。
踏進了秋棠院的時候,謝君竹就看見謝晟端坐在石桌前,不遠處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劍正在練武,動作行如流水,身如蛟龍,手中的劍隨心而至,看著柔緩但卻是暗藏殺機。
謝君竹哪個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等到那人練完以後,謝君竹才走過去,對著謝晟行了一禮,“爹,我要拜他爲師。”
這正是合了謝晟的意思,當即爽快地答應了。
一旁的王君瑜看的是目瞪口呆,這明顯是姑父給小竹子下的套呀,他這就麼眼睜睜的看著謝君竹跳到了坑裡,看來父親說的還是沒有錯的,文人就是狡猾。
謝君竹拜師了以後,自然是忙了起來。
早上早早的就起來去練扎馬步,馬步扎久了腿就會發麻,可是師傅說的半個時辰是一分鐘也不能少了的,所以每當扎完馬步,退就變得痠軟,還不能馬上就休息,接著就是練一套內家拳法。
如此幾日過後,謝君竹是早已經習慣的了,不過這個時候宮中來了一道旨意,說是謝君竹的年齡已到,明日就可以跟著其他的侯府少爺去上書房讀書了,這個消息亦喜亦憂。
喜的是進了學謝君竹的性子慢慢的就會改變,憂的是謝君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萬一是被別人給發現了,這可就是大麻煩了。
所以上學的前一天王清琚就拉著謝君竹給她灌輸了好多的原則,比如不可以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去如廁,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衣冠整潔等等的。
而謝晟則是另選了一位功夫不錯的小廝,那人名喚阿添,是準備等謝君竹長大一些就讓他跟在身邊的,如今看來是提前了。
謝君竹對於去上書房讀書這件事情是沒有太大的概念的,她只知道上書房時供宮中的皇子和有爵位世家公子們進學的。
她從小的時候就是和王君瑜一起玩大的,聽說王君瑜小的時候也去過那裡,所以謝君竹看來這似乎是一件必須的事情,所以沒有什麼好期待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第二日一大早,王清琚就把謝君竹收拾妥當了,仔細的安排好了各種事情,才放心的把謝君竹送走。
這個時候謝晟也是要去上早朝的,所以兩個人乘了一頂轎子,後面的那輛空擡著,以備謝君竹下學回家時使用。
皇宮氣勢宏偉,在謝君竹看來又是大不相同的,轎子在宮門口就停了下來,宮裡是不允許乘轎子的,所以謝晟同謝君竹在宮門前就下來了,交代了幾句,謝君竹就邁著小步子往宮門裡面走去。
她看見還有一些年紀和她相仿的孩子,身邊有一人抱著往宮裡面走,謝君竹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又看了看身後的阿添,果然還是覺得自己走比較好,抱著衣服皺了還有什麼體面而言?
宮門一進去就是很大的一片廣場,走過去以後穿過另一道宮門就出現了很多的岔路。
謝君竹看了看前面的人,就跟著走了過去。
上書房裡去的時候先生還沒有到,一羣孩子嘰嘰喳喳的好生的熱鬧,倒也是有年紀稍大一些的,但也就是一兩歲的差距,看見這麼多的孩子,謝君竹一時很新鮮,不過之後就是不耐煩。
後面的孩子戳了戳謝君竹的背,謝君竹轉過去看見身後這個有些胖,看著很是憨厚的孩子,似乎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那孩子問道:“你是今天剛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第一個和自己說話的人,謝君竹還是很開心的,“我叫謝君竹,你又是誰?”
那孩子聽見謝君竹如此說,已然是恍然大悟了。
“原來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我是順親王府上的,叫恭遠卓。”
漸漸地兩個人就熟了起來,說的話也是越來越多,不過謝君竹發現恭遠卓說的一些事情她還是很陌生的,比如那些庶出的弟妹,這個謝君竹沒有,再比如恭遠卓說他在府外是如何的稱王稱霸時,謝君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出過府上過街的人,就算是去鎮國公府也是坐著轎子,都往外面看上一眼,謝君竹頓時明白自己虧了。
先生是年約五十的樣子,個子不高,也很瘦,一雙眼睛很是沉靜,無喜無悲顯得有一些的呆板。
上課的時候先是讓孩子們齊聲背誦了昨日學的課文,然後才告訴大家今天來了一位新學生,那就是謝君竹。
其他人都沒有恭遠卓的熱情,只是看過來一眼,就轉過去了,謝君竹翻了翻書,裡面有的東西是王清琚在家裡面已經交過她的,所以也不是很擔心自己會跟不上。
午間休息的時候,謝君竹同恭遠卓坐在一棵樹下,兩人不知在悄聲的低估一些什麼東西。
然後就看見好多孩子走了過來。
謝君竹和恭遠卓互相看了看,皆是好奇,等到那羣人走到他們面前時,裡面一個爲首的孩子,指著謝君竹腰間的那塊玉佩,盛氣凌人的問道:“你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謝君竹看著自己身上那塊從小戴到大的玉佩,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從她記事開始就一直是戴在身上的,那麼自然就是她自己的。
“這個東西是我的!”
身邊的恭遠卓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謝君竹看著他,難道說錯了嗎?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爲首的那個孩子,知道自己被騙了,氣勢洶洶的質問謝君。
“你撒謊,誰都知道這是安親王的玉佩,你卻說是自己的,莫不是你偷的?”
聽見有人這麼說,其他人看向謝君竹的眼光也變了,謝君竹也是急了,嚯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你說這是安親王府的玉佩,你又怎知這不會是安親王送給我的?”
確實,就僅僅是因爲一塊玉佩就斷定一個人是小偷呢,或許是說不出什麼話了,看著眼前這個孩子,謝君竹想起了來上學的前一天王清琚教她的切莫與人發生爭執,那麼他這樣應該不算吧。
扔下恭遠卓,謝君竹一轉身就跑了。
不可否認皇宮確實是很大,所以一出門,就已經是暈了。
阿添和其他隨著小主子來上學的人一樣,都是在隔壁的院落裡等著的,所以這裡面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謝君竹看著這些都長得一樣的東西,左竄竄右走走,最後終究是迷了路。他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呢,這會兒肚子正是餓著的。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花園,裡面的花草甚是雜亂,一座精緻的宮殿也就荒蕪了,恍惚間謝君竹好像看見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在不遠處的涼亭裡坐著。
桌子上面也不知道是擺的什麼東西,遠遠的就有香味飄了過來,這更是勾起了謝君竹肚子裡面的饞蟲,不管不顧的就走了過去。
亭中的人也似乎是發現了這個小孩子,也沒有讓人攔著就放謝君竹走了過來。
一身寶藍色的小袍子,襯的小孩子的臉色更加的紅潤,頭髮整齊的冠著,圓潤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自己桌子上的東西,不愧他專門命人去天香閣買了這隻雞過來,終於這個小人兒給吸引過來了。
不過爲什麼小孩腰間的那塊玉佩他看著那麼眼熟呢?
謝君竹期期艾艾的走到涼亭當中,自發的坐在那人的對面,這纔有功夫慢慢的慢慢的打量這個陌生人。
年小的謝君竹還不知道這樣的容貌該如何去形容,只能說是要比大哥王君錦還要好看,不是應該是比兩個大哥還要好看纔是。不過她經常聽素輕講故事,裡面都有說長得好看的都是妖精,而妖精就是專門吃小孩子的。
“你是妖精嗎?”
是妖精也不怕,因爲她身上有爹在她生下來的時候專門上磐音寺元音大師那裡求來的平安符,聽說還是非常的靈驗的。
童言無忌,也還是讓坐在對面的人抽了抽嘴角,妖精?很像嗎?
“哎,哪有我這般好看的妖精?本來是看著你餓了,還想著請你吃一些東西的,結果你卻這樣子的污衊我,看來這些東西也還是得由我自己吃纔是。”
沒有東西吃那怎麼能行,謝君竹轉了轉眼珠子,笑著叫道:“神仙姐姐。”
完了還悄悄的把手往放著燒雞的盤子裡面神,終於抓住了一個雞腿,就急忙往嘴巴里塞去。
見她如此的著急,男子爲她倒了一杯茶。什麼神仙姐姐?比妖精好在哪裡?
吃完一個雞腿,謝君竹這纔有興致慢慢的和最面的人聊了起來。“神仙姐姐,你見過安親王嗎?”
男子一愣,片刻笑道:“你若是把腰間的玉佩給我看看,我就告訴你,如何?”
謝君竹想了想,覺得這個條件她還是能夠接受的,所以搽乾淨了手,就把玉佩接了下來遞給了對面的人。
男子只是細緻的看了一眼,就確定這東西就是安親王府的。
他好像記得五年前的那位裴先生代自己去忠勇侯府送滿月禮的時候,身上就配著這塊玉佩,只不過後來回來的時候確實不見了,問裴先生,裴先生也只是笑著說,這玉佩送與那人無礙。
他也倒是猜到了一些什麼只不過這真的是在這個小娃娃手裡。
幾年前,裴先生不止一次的在自己面前提起過忠勇侯府的小世子,今日終於有機會能夠見上一見,卻不想是這樣一個有趣的小傢伙。
“安親王我倒是見過,只是不知道你問安親王做什麼?”
謝君竹鄭重其事的說:“因爲有人說我這塊玉佩是安親王府上的,我只是想請他認認這到底是不是,因爲我從小就戴著這塊玉佩,如果這真的是安親王府上的,那麼我願意拿東西和他換。”
聽著謝君竹好大的口氣,對面的男子也很是好奇。
“你拿什麼和他換?你要知道安親王可是什麼都不缺的,你這買賣怕是做不成了。”
謝君竹聽著這話,趕緊把玉佩從那個男子手中拿過來,再小心的系在腰間,喝了口面前已經溫熱的茶,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我年紀小他應當是奧讓著我一些吧,且我又是抱著十二分的誠意。”
十二分的誠意,對面的男子挑了挑眉,他可是沒有看見半分。
“你要知道安親王素來是陰晴不定的,脾性十分難以琢磨,你確定要和他換,如果他生氣了,恐怕你的小命就沒有啦。”
謝君竹猶豫了,這買賣還要不要做,如果成了這塊玉佩以後就真的是她的了,誰看見還敢說這是偷得安親王府的?
可是如果做不成那麼後果也還是非常嚴重的,不過想著自己已經是在家裡面和師父學了好久的功夫了,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的就死了吧,萬一不行就想想其他的辦法。
“你儘管明日把他約到這裡來便是,這樁買賣我還就做定了。”
那神奇的小摸樣,倒是讓對面的人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兩人之間相言甚歡,等到謝君竹回去的時候先生已經是講了好久的課了,知道他是剛來又在宮裡面迷了路,先生也只是讓他注意一點,並沒有爲難她,就讓她回到了座位上去了。
原本還認真地聽著先生講課的恭遠卓看到謝君竹回來了,這會兒也是坐不住了,悄悄地捶了捶謝君竹的背,然後悄聲問道:“你怎麼就迷路了呢?誰送你回來的?”
想起那個陌生的男子在送自己過來時就交代過自己千萬不要和其他的人說見過他,不然他就會魂飛魄散。
雖然別人如何謝君竹是管不著的,但是看在他還要爲自己的安親王之間的買賣搭線,所以就爽快地答應了,至於買賣做成之後該如何那麼就不是她能保證的了。
原本就是這樣計劃的好好地,不過當男子用那身出神入化的輕功把她送回來之後,謝君竹又變了主意,她覺得再多一個師傅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我迷路了,是一個侍衛帶我回來的。”
恭遠卓聽了果然是相信了,以前他要上學的時候母親就交代過,如果在皇宮裡面迷了路,就直接說自己是順親王府的人,讓侍衛送回上書房就行,在給人幾個賞錢,也不知道謝君竹給沒給,不過這個問題恭遠卓倒是沒有問。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是不早了,王清琚已經是在清遠閣等了許久了,終於見著謝君竹回來了,連忙上前抱了抱,又親了親。
然後跟著旁邊的雪鴿道:“半日不見就瘦了,肯定是在宮裡面沒怎麼好好吃飯,快,請候爺過來,把菜都端上來。”
素輕聽了就出去忙活了,雪鴿看著謝君竹笑道:“夫人也不過纔多半日沒有見著小世子,怎麼就知道小世子瘦了呢?明明是夫人自己說著的,雪鴿倒是看著小世子健康的很,哪裡都沒瘦。”
謝君竹靦腆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小米牙,她真的沒有瘦,在皇宮裡面也吃得好好的,還有烤雞呢!
不過這個秘密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不準備再告訴別人。
晚上的時候,謝晟免不了的問了問先生都教了些什麼,謝君竹如實的回答,最後回到屋子裡的時候纔到處找自己剛生下來不久,謝晟爲自己準備的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晚上睡覺前謝君竹還在想著明日的事,以至於晚上做夢時,她都夢到了自己因爲和安親王的買賣沒有做成,兩人大打出手,最後她打敗了安親王把兩塊玉都拿走了,可是回來了就被母親給訓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