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法大師第二天晚上晚飯過後再次帶著了空上門找楊帆，這一次他沒有帶修彌小和尚，找個藉口將他支回了特殊部門。
相對於昨天而言，了空看起來憔悴了些，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眼眸中多了些複雜思緒。
屋裡宴青，馬秉良，喬慈安，玄月道長，齊明，肖瀟，唐元元他們以及兩隻小動物都在。
不算很大的客廳顯得有些擁擠，尤其是還有一個鬼王的存在，鏡法大師和了空師徒倆一進屋就感受到了空氣中壓迫感。
其他人他們都認識，但齊明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師徒倆一臉震驚地看著齊明。
竟然是鬼王！
他們還從未見過鬼王，見過最厲害的鬼就只到鬼將等級。
這裡竟然有一個鬼王！
什麼時候出了個鬼王，他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馬秉良輕咳一聲，和鏡法大師和了空介紹齊明，語氣中滿是驕傲，“這位是我們三清宮齊明祖師爺，現在在陰間做陰差。”
齊明……
師徒倆先是迷茫，但很快便想起了齊明是誰。
齊明不就是三清宮歷史上那位創造以符爲陣的祖師爺嘛！
這位祖師爺已經去世了五百年，竟然已經修煉到鬼王境，還是陰差。
瞅瞅，人家的祖師爺不是陰差就是傳說中黃泉驛站的站長，他們的祖師爺們別說還在陰間贖罪，還給他們留下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鏡法大師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嫉妒。
同樣是祖師爺，咋區別就那麼大呢。
酸歸酸，鏡法大師和了空還是恭敬地向齊明問好，隨後在楊帆的示意下坐到那唯二的兩個凳子上。
了空左邊是宴青，鏡法大師右邊是玄月道長，好像這兩個位置是特地爲他們準備的。
“楊帆祖師爺，我想請您幫忙招一下白狐魂。”頂著這麼多的目光，鏡法大師直接表明了來意。
楊帆說得對，他知道怎麼護化解白狐一族對崇光寺的怨念，光讓白十五一隻小白狐原諒他們不行，得讓死去的白狐都原諒崇光寺才行。
可是他嘗試過無數次，請過很多人幫忙都無法招出那些白狐魂，現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楊帆。
現在看到齊明在，鏡法大師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招魂啊，”楊帆爽快答應，“沒問題，給錢就行。”
“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收你們高價，一個白狐魂五百萬。”
“……”
一個白狐魂一百萬，白狐魂好幾十個，得要上億。
崇光寺有點窮，這些年爲了挽救崇光寺氣運的問題，鏡法大師幫人驅邪抓鬼的時候，很多時候都不收錢，就算收錢也只一點點錢。
這麼多年，他們掙的錢勉強夠他們生活，餘額不到十萬塊。
鏡法大師神色窘迫，正想問問價格能不能便宜點就聽到楊帆說。
“你們崇光寺應該收藏了不少好東西，隨便抵我幾件就行，我不要求一定要現金。”
鏡法大師怔愣一下，想起了藏在寺廟裡那些奇珍異寶，名畫古董。
鏡法大師他們雖然沒有多少現金，但寺廟裡珍藏了不少奇珍異寶，名畫古董，這都是白六活著的那個時期，崇光寺弟子們收藏的。
他們插手凡塵俗世，導致崇光寺氣運衰敗，還引來了白狐魂屠寺，唯一對後代弟子有的貢獻就是留下了這麼多奇珍異寶，名畫古董。
但那些東西上面都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所以寺內有明文規定崇光寺弟子不能隨便變賣那些奇珍異寶，名畫古董。
現在爲了解決崇光寺的問題，不得不使用那些東西。
或許那些犯了錯的祖師爺算到了崇光寺的未來，所以才留下那麼多東西，並要求寺廟內的弟子不準碰那些東西。
鏡法大師思考了兩秒，點頭同意了楊帆的提議。
“價格談好了，你們該說說你們是怎麼惹到了那些白狐，讓它們有這麼重的怨念。”楊帆的目光移到了空身上。
了空接收到她的目光，臉色微變。
既然是真心爲解決問題來的，鏡法大師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了空是那個小公子的轉世，以及後面白狐魂屠寺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天道輪迴，因果報應，前輩們犯的錯，導致無辜後輩喪命，導致崇光寺氣運衰敗。
鏡法大師無奈嘆氣，說完這一切後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很多歲，後背佝僂，他看了了空一眼，眼神愧疚。
他當初收養了空的時候除了看中對方身上的佛骨以外，還有一點是因爲他算到了了空是解決崇光寺問題的關鍵。
只是那時候他還沒有算出了空是那位小公子的轉世。
是後來請其他道長才算出來的。
起初他還有些不相信，天生佛骨之人上輩子做了很多善事，積累了深厚善根的人才會天生佛骨。
如果了空前世是那位小公子的話怎麼可能會天生佛骨。
後來他去找陰差求證過，證實了了空的前世確實是那位小公子。
有時候他都在想，要是當初他沒有收養了空的話，就不會這麼爲難。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白狐一族的悲劇由他而起，他轉世後天生佛骨還成爲了崇光寺的弟子。
了空是爲償還罪孽而生。
可他是一手養大的徒弟，以他的性命來解決崇光寺的問題，鏡法大師難過又有些愧疚。
雖然已經知道了了空的前世是導致了這一切的真兇，但從仇人口中聽到事情真相，白十五的情緒還是有些激動，惡狠狠地瞪著了空。
虧它之前還惋惜過小公子命不好，沒能等到小叔給他換一顆合適的心！
現在它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替小叔，替它的同族們報仇。
了空看到白十五眼裡的恨意，心情很是複雜，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是白狐一族悲劇的根源。
昨晚師父和他說之後，他恍惚很久才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真相，白天的時候，腦子斷斷續續又多了很多記憶片段。
“我沒有前世的記憶，但從昨晚開始多了很多關於前世的記憶碎片。”
了空雙手合十，嘆息道，“既然我是傷害白狐一族的罪魁禍首，我願意爲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他從小在崇光寺長大，那裡就是他的家。
如果沒有崇光寺，沒有師父，他現在或許早就已經死亡。
鏡法大師是師父也是父親角色，將他養育成人，教他佛法。
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崇光寺走向消亡，再者天道輪迴，因果報應，他願意爲自己前世犯的錯付出代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