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決戰開始了,赫普留下來保護男孩,雪克和迪婭出戰,他的兄弟們分別都已經和自己的對手佔到了對立面。
“雪克,你以爲我們神族統治大陸上萬年,是隨便就能打倒的嗎?”神王說,傲然而自信。
“我從來沒有認爲你們是隨便可以打敗的,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我輸了,神族也不可能延續統治了?!毖┛宋⑽⒌赝崃讼骂^,冰藍色的長髮垂下一個危險的弧度,“你們,註定會完蛋。”
“切!”神王猛地皺眉,“開戰吧!”他大喝道。
瞬間雙方人馬齊出,吶喊聲與爆裂聲震耳欲聾,各種光芒不停亮起,這是關於整片大陸統治權的爭奪,曠古絕今。
神族明顯不支的時候,突然有大羣的神族趕到了戰場,他們都有著金色的羽翼和如燃燒著金色火焰般的雙瞳。不過他們的眼睛裡全然是虛無,正如初見時的昔拉。
這是神族萬年來的積蓄,一千個僅次於戰神的殺器。不過他們不懼死亡與疼痛,戰鬥力足以與戰神相媲美。
一千個相當於戰神的殺器加入戰場,戰局很快改變。
不過雪克一方依然很頑強,天才是有自己的尊嚴的,他們絕不允許自己被沒有靈魂的殺器打敗,天才們一旦發起瘋來比瘋子要可怕得多。
男孩被龍王赫普保護著,怔怔地看著那些沒有龍王級別保護的朋友們被一個個的殺死。那個說要帶自己一起去打獵的喬布哥哥死了,他是被一個殺器擊中了心臟;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妮娜姐姐也死了,她被長劍穿過心臟釘在了地上;更多的朋友是連屍體都尋找不到的,他們的屍體都殘缺不全了……
男孩看著這些,微微地顫抖著,沒有眼淚。
在目所極處,戰場之外,一個女人抱著女孩眺望著戰場,她把自己所見到的投給女孩看,女孩在她懷裡哭鬧的厲害。
雪凌看見在天穹的頂端,紅髮的男人默然地立著,看著這片血腥的戰場。
突然間戰場中央爆發出強烈的光芒,紅藍交織的巨大的蓮花帶著死亡盛開,而蓮花的中央則是一對擁抱的男女。
所到之處無論是神族還是殺器,觸者皆亡。神族萬年積蓄幾乎全滅。
如果沒有這些殺器,這場戰爭就不會有懸念,以雪克的實力,一人就能滅了神族所有高層??墒窃]定他不能獲勝,因爲這是一千個殺器,哪怕他們凝聚成一個也好,雪克也可以獲勝,可是那是一千個。
就像以前只蚊子合起來變成一個大的,你也能拍死它,但是一千隻蚊子分開了叮你,那你死定了。,
男孩大聲地喊著:“爸爸!媽媽!”可是他的聲音馬上被淹沒了,被憤怒的吼聲和瀕死的哀嚎淹沒了。
“別哭,雪凌,別哭啊。我會保護你的?!焙掌粘林氐穆曇魝鬟^來,“我會保護你的,直到最後。”
男孩的眼淚簌簌地流下來,“不用了,叔叔,沒用的,不用保護我……”他嗚咽著說。
“不要放棄啊,雪凌,要學學你父親,他從來不會放棄的,”赫普吃力地抵抗著十幾個殺器的進攻,一邊說,“無論是怎樣的絕境他也總是能堅持下來,他總是能給大家留下希望,我們都覺得他是一個絕對合格的領袖。所以你也要活下去啊,你會成爲新的領袖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戰場的一角,一支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光箭正悄然離弦,沒有發出聲音,箭比聲音先到,在箭身旁邊的音錐是它突破音速的證明。
正在苦於抵擋進攻的赫普沒能及時的注意到這光箭,“嗤”的一聲,它洞穿了赫普保護著男孩的雙翼,在上面留下了兩個燒焦的洞,之後又穿透了男孩的心臟,很多的血涌出來,男孩無力地倒下去了。
“雪凌!”赫普轉身想要看一眼男孩,數把長劍瞬間穿過了他的胸腹,快得令人難以置信。那個憤怒的男人又變回了巨龍,驕縱,怒吼。
可是沒有用,更多的神族涌過來,那個黑色的巨龍最終還是倒下去了,身上到處都是血洞,雖然他的恢復速度快的驚人,但還被束縛住了,只能無力地喘息。
最後的希望也喪失了。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了意義,雙方該散場了。雪克這一方的人迅速的撤走了,他們都是天才,不回頭腦發熱地明知沒有用還去硬拼,他們只會躲起來修養變得更強大。當他們的力量夠強時,天才們的怒火將會燒遍整個神族。
遠方的那個女人抱著女孩離開了,她的使命還沒有完結。赫普說得對,雪克就是個永遠都會留下希望的男人。
神王明白會有人報仇的,但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威脅了。不過雪克說得也對,因爲這下神族無法作爲唯一的統治者了,魔族並無大礙,神族雖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卻不可能再讓魔族臣服了。
也許這是一場早就註定的大戲,結局在開始就已註定好,所有人只能按照命運的安排做事,永無退路的奔向那註定好的未來。
雪凌看著神族撤走,爲了表示對那個男人的敬意,男孩的屍體被留在那裡,由男人的朋友們回收。他看見天穹之上的那個男人落下來,落到那個男孩的屍體旁邊,輕輕地嘆了口氣:“雖然你的父親已經做得很好,但還是不夠啊。不過你一定做得更好的,因爲你的天賦比你的父親更高,還有你父親留下的那些朋友們,他們都會幫助你的?!蹦腥擞挠牡卣f著,似乎是說給自己,也好像是說給雪凌聽。
“你的父親真是一個無論如何都能留下希望的人呢,還留下了不止一個?!蹦腥诵χf,“是因爲猜到我要選擇你所以把妹妹藏起來嗎?真是聰明得叫人無話可說的男人呢?!?
他把男孩的屍體翻過來,“卡洛里的族徽是火焰,火焰即是燃燒,燃燒即是生命。你還真是找了個好妻子。”男人把手放在男孩胸前的傷口上,微弱的火光突然亮起了,雪凌看見男孩的身體機能又在運轉,傷口迅速恢復,他又活過來了。
接著男人又在男孩的胸口處畫了一個極其複雜的魔紋組,之後又拿出一塊紅色的水晶,各種雪凌從未見過的魔紋在男人的手下依次展現出來,閃著詭麗的光芒?!澳阕∈帧瓌e畫了……”雪凌驚恐地對男人說,“你快住手?。 彼B地大吼道,“住手!別畫了!”他拼命地捶打著障壁,拼命地想阻止那個男人,眼裡第一次閃著驚恐。
“完成。”男人起身輕聲說。整個魔紋陣開始運轉,紅色水晶裡出現了一個團閃亮的光。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嗎?”男人突然轉過身,微笑著問雪凌。
“這一切都是你在推動著嗎?”雪凌趴在障壁上,突然涌出了強烈的恨意。
“也可以這麼說吧?!蹦腥藥е鴥炑诺奈⑿?,“不過我把你這段記憶和感情先拿走是爲了讓你沒有那麼強烈的仇恨,不然的話,那麼強烈的恨意會矇蔽你的心,讓你無法再去愛更多的人。只有當你的經歷足以使你愛上別的更多的人,把他們看得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我纔會把這些還給你。因爲只有恨是無法將你的全部潛能挖掘出來的,還要有更加強烈的愛,你說是吧?”他笑著說,語氣並不惡毒也沒有負面的意思,只是平淡地說。
“你如果不能打敗神王,不能打敗我,那麼你愛著的那些人的下場比那些人還要慘。所以,爲了報仇,爲了守護你愛著的那些人,努力奮鬥吧。殺了我,你就能和你愛的人永遠生活在一起了?!蹦腥宋⑿χf,似乎有一些渴望,但他每一個字有滲透著孤獨,似乎他就是這樣孤獨,孤獨了上萬年。
“我要殺了神王,殺了你!”雪凌眼裡一點點蔓上紅色,火光在冰藍色的瞳孔裡躍動,“殺了你這種玩弄別人命運和感情的人!”
“好啊,那我等著?!蹦腥怂坪跤行M意地笑了一下。
雪凌眼前模糊了一下,之後一片漆黑。
“您醒了?!标囲`的聲音傳來。
“嗯,”雪凌坐起來,現在已是深夜,皓白的月光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