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jǐn)?shù):10195
西晉長安城,大元節(jié)。
因是大元節(jié)的原因,傍晚出來遊玩的百姓和世家公子哥,小姐,也是甚多。儘管天空中飄著如柳絮般的雪花,也阻擋不住街上少年少女們年上的笑容。
今日的新雪掩蓋住了昨日的舊雪,新的開始覆蓋舊的流言,只是,長安街上還是有著這麼揪心的一幕。
劉氏今日因著是大元節(jié)的原因,帶著馮翎兒出府,自從在馮清揚(yáng)手中接過那些鋪子後,整日都是忙忙碌碌。
而那些原來馮清明的人,也有在那些鋪子中做事的,劉氏爲(wèi)了能得到那些人的人心,就是帶著馮翎兒,扮著慈母的形象。
只是今日大元節(jié)上,劉氏爲(wèi)了讓那些長安城的某些人知道,就算馮清明死了,就算懷中抱著的那個孩子不是從她劉氏肚子中出來的,她仍然把馮翎兒當(dāng)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當(dāng)然,劉氏的這一舉動確實讓很多人對著劉氏有著佩服的眼光,然而,對於某些人就不會那麼想了。
劉氏抱著馮翎兒從胭脂鋪子出來,剛要上馬車回馮府的時候。
街上就是尖叫不已。
“閃開,閃開。”
“這匹馬瘋了,前面的人快閃開!”
“啊……”
劉氏看著前方跑來的匹馬,那匹白色的馬匹像似受了什麼刺激,卻是直奔劉氏而來。
劉氏看著朝她奔來的馬匹,心尖一顫,而隔劉氏很近的馬車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馬匹,劉氏身後的嬤嬤就是說道:“夫人,快閃開啊!”
劉氏眸子微微一頓,見著整條街上因著那一匹馬尖叫不已,劉氏有個想法腦中一晃而過,然而,卻是猛地被嚇得腿軟。
瞬間就是撲在了地面上,懷中的馮翎兒就是順著劉氏的懷中滾在了青石板上。
“啊!”街上的一位女子看著那一幕,尖叫了一聲,“那個孩子……”
然而,就算有人看到馮翎兒活生生的被那馬蹄踩踏,也沒有人出手相救,劉氏見著隔著不遠(yuǎn)的襁褓中流出來的血跡,
劉氏瞳孔微微一縮,馬匹的前蹄踏在了馮翎兒的身上,發(fā)出一絲的柔弱的聲音,然而,後蹄子再次踩踏後,襁褓中間那一塊瞬間變得塌了一些。
周圍的人看到那一幕卻是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天空中飄著的是白色的雪,青石板上流的是刺眼的血。
馬匹順勢就跑出了那一條街,劉氏見著那襁褓中的血肉模糊,嘴脣都在抖,她剛剛腦中顯出來的想法,卻是那樣做了。
就算,就算將來長大會得到馮清明的一些財產(chǎn),那,現(xiàn)在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劉氏瞳孔微微一縮,就是聽到周圍的議論聲。
“那是馮家二老爺?shù)膬鹤影伞!?
“是啊,這下就是真的斷子絕孫了,馮家二房。”
“什麼絕孫啊,不是說還有一個女兒?”
劉氏眸子微微一閃,這件事太過於巧合,只是心中就是想著還有一個女兒……
心中微微一抖,被身後的嬤嬤扶起身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馮清明一家人急忙忙的來到了這裡,馮淡水身著一身純白的狐裘,因下雪的關(guān)係,臉色更是發(fā)白。
想著也是心中有一絲的著急,看著地面上的那一幕,馮淡水本就沉寂的眸子,更是有點駭人。
劉氏恰好看到馮淡水那深邃的眸子,想說什麼,此刻卻是說不出口。
馮清明看著地上的血跡,眼睛微微一閉,再次睜開眼睛,就是看著那一臉發(fā)慌的劉氏,說道:“弟妹,好好的大元節(jié)你不在府上好好呆著,出來把翎兒抱著做什麼?”
馮清明這一番話,更是讓那些圍觀的人有另一種的遐想,在加上剛剛劉氏的舉動,就更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要是真的心疼那個孩子,怎麼可能看到那發(fā)狂一般的馬,不把懷中的孩子抱緊,反而是被嚇得把懷中的孩子給滾了出去。
“這不是從自己肚子中爬出來的,待遇是真的不一樣啊,剛剛還看著那麼憐惜孩子的摸樣,怕也是裝的吧。”
說這話的還是剛剛劉氏抱著馮翎兒在胭脂鋪打了幾聲招呼的夫人,看著劉氏的摸樣,此刻就是輕嗤一聲。
“不是從自己肚子中爬出來的,誰會真心對待啊,要是你,你也不會吧。”剛剛那位婦人身旁的人打趣的說道。
劉氏聽著這兩人說的話,帶著一絲冷意的眸子看了他們一眼,卻是對著馮清揚(yáng)說道:“還不能出府了是嗎?你這個當(dāng)大伯的想管我這個弟妹了?”
“你!”馮清明被劉氏說的氣急,這都是什麼人啊。
陳氏見著地面上的襁褓,也不在意那些血跡和肚中擠出來的東西,眸子微微一酸,見著那臉上還有一塊白皙的地方,就是想起馮亦博的兒子,都是孩子,怎麼落到了這般的下場。
李嬤嬤看著陳氏彎著身子蹲在了馮翎兒的身旁,輕聲道:“夫人,這……”
陳氏卻是用手撫摸了一下馮翎兒的臉,輕聲道:“沒關(guān)係的!”
“我爹是問你大元節(jié)不在府上,你抱著翎兒出來是要做什麼?”馮淡水盯著劉氏的眼神,清涼的說道:“還是二嬸演戲演上了癮?扮著著慈母的形象,好讓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帶翎兒如則親生?”
被馮淡水說中的心事,劉氏臉上微微一黑,說道:“本就不是我生的,我如今對這個孩子好一點就是在扮慈母的形象?水兒,有你這麼說長輩的嗎?”
馮淡水淡淡的看著劉氏,“是在真心對這個孩子好,還是爲(wèi)了孩子的名聲來扮演一個慈母,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馮淡水說著就是低著地面上的那一幕,臉上更沒有什麼表情,“二嬸,我還是真是小看了你,以爲(wèi)你會爲(wèi)了更好得到爲(wèi)二叔賣命人的心,就算是看著翎兒在怎麼噁心,看在二叔的家產(chǎn)上還是會好好對待翎兒的。”
“卻是,沒有想到……”
“馮淡水,你住口!”劉氏見著馮淡水還要說出什麼毀了她名聲的話,就是大聲的呵斥道。“你們不去追究那匹馬的責(zé)任,現(xiàn)在反而怪在我身上!”
馮淡水冷笑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劉氏,就是對著馮清揚(yáng)喊道:“爹……”
馮清揚(yáng)看著馮淡水,自是自知道馮淡水的意思。
畢竟馮淡水是小輩,在這麼多的人視線下,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得有。
長安城的上空中下著的雪卻是越來越大,馮清揚(yáng)淡淡的看了一眼劉氏,輕微的嘆息了一口氣,就是對著身後的馮亦博說道:“好好安葬吧!”
馮亦博亦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劉氏,自從有了奈奈後,馮亦博就是各位的喜歡小孩子,有好幾次見著馮翎兒被丫環(huán)抱著的時候,馮亦博都是停下腳步逗弄一番,心中卻是想著孩子有什麼錯?大人之間的怨恨,怎麼能加在孩子的身上?
此時見著馮翎兒的下場,只能大大的嘆一口氣……
天空飄下的雪越來越大,而那些圍觀者的人,卻是沒有多少芥蒂,只是死了一個孩子而已,在大家族中,多的是孩子莫名其妙的死去。
是以,馮家二房唯一的兒子死在馬蹄下,在大元節(jié)這一天也沒有掀出什麼大浪,看著馮家的兩名小廝把那小小的襁褓放在一口小棺材中後。
現(xiàn)場圍觀的人越來越少,只是那鮮血的地方?jīng)]有人往那個地方踩去,飄下的雪亦是越下越密。
馮淡水撐著一把油紙傘,見著那小口棺材蓋棺後,眸子微微一縮,突然來的馬匹,劉氏往這裡經(jīng)過……
沒過多久,就是出現(xiàn)一個人,那人正是便衣的杜發(fā),看著臉上微黑的馮清揚(yáng),上前就是擡著手,說道:“馮老爺,剛剛這件事情本官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
馮清揚(yáng)沒有想到杜發(fā)會突然出現(xiàn),同樣是供著手說道:“杜大人。”
“那匹馬的主人是昨日在城東買的,今日他也是牽著馬出來試試身手,奈何還沒有到馬場的時候,這匹馬就好像發(fā)狂了,怎麼也扯不住。”杜發(fā)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馬匹怎麼會突然發(fā)狂?杜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馮清揚(yáng)說的欲言又止,卻是讓他想起了馮清明行刑的那一日,冉紅明的眼神。
杜發(fā)看著馮清揚(yáng)懷疑的眼神,輕聲的說道:“今日是大元節(jié),那匹馬一路狂奔而來也是傷了不少人,馮老爺,這件事情不像是針對某一個人!”
杜發(fā)說的很明白了,那就是不存在有人故意用著馬匹來害人,況且,馮清明的孩子還是被劉氏抱在懷中的。
如今事情成這個樣子,這要怪就怪劉氏的手法有點殘忍。
本來這件事不該杜發(fā)來與馮清揚(yáng)說明的,但是,杜發(fā)還是願意賣一個面子給馮清揚(yáng)的。
“我就是來提醒馮老爺一聲,告辭!”杜發(fā)說著就是轉(zhuǎn)身消失在人羣中。
陳氏見著一旁閉口不談的劉氏,就是冷聲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你是這般狠毒的人!”
說著就是被李嬤嬤扶著就是打算回馮府,馮清明見著這件事情杜發(fā)都來這樣說了,要是真如他想的那般,也沒有什麼證據(jù)。
劉氏眸子微微一閃,看著已經(jīng)離去的馮清揚(yáng),心中還是不由的一些害怕,心中此刻卻是想著馮蓁蓁,剛剛出府的時候,還是和她一起的,怎麼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人影。
劉氏臉上的緊張,馮淡水看的一清二楚,看著地面上那血跡慢慢的被雪跡掩蓋,柳眉一挑,弄竹在身後說道:“小姐,老爺夫人回去了。”
馮淡水卻是擡頭看了看已經(jīng)黑透了天,嘴角微微一扯,說道:“這個大元節(jié)真是淒涼。”
弄竹聞言,卻是知道馮淡水在爲(wèi)馮翎兒傷神,就算她們家小姐手段如何,但是還不至於真的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弄竹看著把油紙傘放下的馮淡水。
雪花飄在那滿頭的青絲上,卻是有著絲絲的涼意……
馮淡水淡淡的看了一眼劉氏,就是說道:“二嬸,怎麼沒見二妹妹?”
劉氏猛的就是看著馮淡水,臉色有點發(fā)白,說道:“蓁蓁大概回府了吧。”
馮淡水淡然一笑,說道:“雖說二嬸現(xiàn)在很是自由,沒有二叔,公公婆婆的管束。但是,今日的事情,二嬸還是有點狠呢……”
也不知道馮蓁蓁出現(xiàn)這個情況,她的好二嬸還能不能像這般淡定。
劉氏冷眼的看著馮淡水,就是說道:“也輪不到你這個死丫頭來教訓(xùn)!”
說著就是氣沖沖的往另一條方向走去。
馮淡水看著劉氏的背影,輕笑道:“真是一點自責(zé)的表情都沒有啊。”
卻是突然感覺頭頂上有頂油紙扇湊了過來,馮淡水微微轉(zhuǎn)身就是看著一身白衣如雪的和墨羽,撐著油紙傘,柳眉一皺,向後退了兩步。
“五皇子……”
弄竹看著笑的溫和的和墨羽,剛剛落下的心又被提起,看著五皇子的樣子,像似對小姐很熟啊。
“好巧,馮小姐。”和墨羽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看著看著馮淡水的時候,那溫和的眼中有淡淡的情緒。
馮淡水看著這麼自來熟的和墨羽,就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也消失無蹤,只是還是溫和的說道:“不巧吧,人挺多的。”
和墨羽聽著馮淡水疏離的話語,就是不由的一笑,是啊,這麼多人,況且還是大元節(jié),有什麼巧不巧的?
“要一起走走嗎?”和墨羽嘴角噙這一抹淡笑,看著馮淡水問道。
馮淡水想著拒絕,奈何人家是皇子,要是這番說,是根本不把皇室放在眼裡,於是,嘴角一扯,“能和五皇子一同走走,倒算是草民的福分。”
和墨羽見著馮淡水有禮卻是疏離的話,輕柔的說道:“馮小姐請。”
弄竹悄悄的看了一眼和墨羽一眼,心中卻是不由的疑惑,五皇子和小姐很熟嗎?
兩人都是白衣似雪,在街道上走著,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和墨羽撐著油紙傘卻是很有禮貌的和馮淡水拉開了距離。
“剛剛的那件事,馮小姐還請節(jié)哀。”他原本以爲(wèi)馮淡水恨死了馮家的二房的每一個人,卻是沒有想到馮淡水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眼中卻是有這憐惜,和墨羽想著就是淡淡的一笑。
“五皇子倒是看得很清。”馮淡水盯著前方,眸子淡然,輕聲道。
“馮小姐不用這麼疏離,我記得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了。”和墨羽像似想起什麼似的,平時溫和的目光中終是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情緒。
馮淡水聞言,微微一愣,側(cè)頭看著和墨羽的側(cè)顏,柳眉挑了挑,輕聲問道:“認(rèn)識?我們?”
和墨羽的腳步緩緩的停下,看著正看著他的人,嘴角噙著的笑容有點炫目,“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馮小姐不記得也很正常。”
只是聽在馮淡水的耳朵中卻有一種淒涼的感覺,眉梢一擰,卻是在想著和墨羽說的很久以前,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是多久?前世馮淡水死後那都是七八年後,加上重生,她還真記不得認(rèn)識和墨羽這個人。
“五皇子不會認(rèn)錯了人吧,我們好像並沒有什麼交集。”馮淡水努力回想了一遍,好像她的人生軌道中真的沒有出現(xiàn)過和墨羽這個人,輕聲的說道。
和墨羽聞言,腳步微動,那雙溫和的眸子微微一動,看著從天空中飄下的雪花,輕聲道:“那一年也是這般下著雪……”
和墨羽只是後宮中一個美人生下的孩子,並且還是和熾帝醉酒後纔有的,那個時候,那美人的身子本就不好,在加上有了和墨羽後,身子更是不行。
和墨羽的生母姓蔣,別人都叫她蔣美人,蔣美人真是一個妥妥的美人,奈何紅顏多薄命,雖然並沒有得到和熾帝的寵愛,卻是與和熾帝一次就有了孩子。
蔣美人雖然長得美,卻是身子極差,在懷著和墨羽五個月的時候,在皇宮中都是自食其力,沒有得到和熾帝的恩寵,就算肚中有個龍種,也不會得到該有的尊重,就這樣,蔣美人拖著身子直到和墨羽的出生。
本就身子不好,在懷著和墨羽的時候也沒有得到什麼好的營養(yǎng),在生產(chǎn)那一刻,卻是突然的血崩。
只是那日,剛好遇到許久不出宮門的皇后娘娘,見著那似冷宮宮殿出來的幾位急急忙忙的宮女,皇后便是威嚴(yán)的問道。
那幾位宮女便是把蔣美人生孩子的事情給說了說來,雖然皇后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怎麼愛多管閒事,還是和熾帝一夜醉酒留下的孩子。
只是,那一日,皇后在看著年邁的嬤嬤懷中瘦小的孩子時,眸子微微一閃,因爲(wèi)剛剛纔出生的孩子,卻是睜著那雙清澈無比的眸子盯著她。
像似猴子般,很瘦,很瘦,該是纔出生,就睜一下眸子就見著那孩子閉上了眼睛,皇后都覺得剛剛是她看花了眼,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在她腦中游蕩。
皇后看著老嬤嬤眼中的防備,就是輕聲的說道:“給本宮!”
“娘娘,這孩子……”嬤嬤還沒有說完就是被皇后一道冷斥。
“本宮說的話,你們這些奴才是不聽了是嗎?”皇后冷眼的看著那老嬤嬤。
“噗通”一聲,在場的宮女都是跪了下來。
“娘娘息怒!”
老嬤嬤看著懷中瘦得像只猴的孩子,雙手顫抖的把懷中的孩子給了皇后,就是跪在地上,說道:“娘娘,這孩子剛剛出生,還請娘娘……”
“本宮在你們這羣奴婢的眼中就是這般的狠毒?”皇后當(dāng)然知道這老嬤嬤要說什麼話,只是剛剛冒出來的火氣,在看著懷中的孩子對著她的笑的時候,愣住了。
懷中的孩子像是知道皇后要發(fā)火般,小鼻子微微一皺,就是哭了出來,而皇后做出的反應(yīng),讓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牙巴都差點掉在了地面上。
只見這皇后娘娘抱著懷中的孩子輕柔的說道:“哦、別哭啊……本宮這就帶你去喝奶奶哦~~”
老嬤嬤見著皇后已經(jīng)抱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後,就是坐在了地面上,輕聲道:“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皇后把孩子抱回椒房殿後,還是親自照顧著,就連和熾帝都有點微微吃驚,奈何和熾帝本就覺得有點對不起皇后,對於皇后養(yǎng)著和墨羽也沒什麼意見。
那個時候,皇宮中有一點的風(fēng)吹草動各個宮中都會知道,沒有人在意五皇子的真正母親是誰,也沒有人在乎五皇子是怎麼有的。
皇宮中的人卻是知道,如今五皇子養(yǎng)在皇宮的膝下那便是皇后的孩子,於是,帶五皇子滿月後,都是大肆的送禮,順便看看那個被皇后看上的孩子。
椒房殿中熱鬧非凡,卻是沒有人在意那蔣美人如何……
隨著五皇子越長越大,皇后在皇宮中也沒有傳言中那般的惡毒,直到,八皇子的出生……
八皇子的生母可比五皇子的生母有身份,也是和熾帝喜愛的女子,同樣是血崩而死,和熾帝爲(wèi)了給八皇子一個嫡子的身份。
強(qiáng)行的把八皇子交給皇后撫養(yǎng),和熾帝爲(wèi)了讓皇后一心一意的把八皇子看成親生般的孩子,亦是強(qiáng)行的把只有八歲的五皇子送到普光寺。
和熾帝這般,皇后當(dāng)然不肯,與和熾帝大肆鬧了一番後,卻是被和熾帝一道聖旨,一道聖旨壓下,皇后就算心中再不捨五皇子,還是親自把五皇子送到了普光寺。
還年僅八歲的孩子,就算身份在高貴,在遠(yuǎn)離皇宮,身邊的人也不會怎麼上心一個孩子。
和墨羽記得那日,普光寺的各位的冷,他染了風(fēng)寒,頭還暈乎乎的,他在皇宮中除了皇后,就是身邊的李公公比較親近。
但是隨著到了普光寺,那李公公卻是格外的不願理他,直至五皇子染了嚴(yán)重的風(fēng)寒也不得而知。
和墨羽仍然就得那晚,不管時光多久,他忘了多少事情,也沒有忘記那雙清涼的眸子。
“喂,你怎麼啦……”
和墨羽感覺到了額間的涼意,緩緩的睜開眸子,就是看到一身粉白的孩子,他使勁的睜開眸子,看著粉嫩粉嫩的小姑娘,卻是說不出話來。
“哥哥,你怎麼啦,哎呀,”小姑娘摸著他的額間,奶聲奶氣的說道:“你好燙……”
說著就是起身頭也沒有回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和墨羽以爲(wèi)就那樣在那裡躺著,然後慢慢死掉了。
只是沒有過多久,耳邊又傳來那道聲音。
“娘,這個哥哥沒事吧。”
這個時候出現(xiàn)一道很柔的聲音,像及了皇后的聲音。
“水兒啊,他沒事了,只是染了風(fēng)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降溫了,幸虧我們家水兒發(fā)現(xiàn)的早,要不然,這個哥哥可能就成傻子了。”
“娘,爲(wèi)什麼會成爲(wèi)啥子啊,這個哥哥這麼好看,要是成了傻子,那多可惜啊。”
小姑娘的聲音,瞬間把屋中的大人們都逗笑了,這個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道稍稍有點蒼老的聲音。
“我們家禾禾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哥哥,祖母怎麼沒有見到你那麼緊張你大哥呀。”
而正當(dāng)小姑娘看向小榻上的和墨羽時,卻見著和墨羽已經(jīng)醒來,還對著她笑,上前就是趴在小榻上,離和墨羽很近,小姑娘用著小手指戳了戳和墨羽的臉頰,說道:“你爲(wèi)什麼比我大哥長得好看,難道是因爲(wèi)你不是我大哥嗎~”
八歲的男孩子已經(jīng)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見著小姑娘還戳了戳他的臉頰,臉上不由的一紅,緊張的不敢說話。
就這樣,和墨羽卻是永遠(yuǎn)記得那趴著小榻上看著他的那雙眸子,待他身子慢慢好起來後,卻是知道人不能那麼的懦弱,就算是從小就帶著他的李公公。
那是第一次他寫信給在皇宮的皇后,還寫著,想念母后。
當(dāng)皇后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心疼不已,顧著八皇子,把八皇子帶在身邊,在普光寺見到三個月不見的和墨羽時,就是不由的細(xì)細(xì)問這和墨羽過的怎麼樣。
和墨羽也不會在包庇李公公,什麼都與皇后說,當(dāng)然,李公公的下場便是直接被安上了奴大欺主的罪名,直接被皇宮打死在了普光寺的後山。
自從那次的相遇後,和墨羽也沒有在在普光寺見到馮家的人,更沒有見到那小姑娘,只是,他還是記得那小姑娘的名字,她叫馮淡水。
隨著皇帝的召回,和墨羽回了皇宮,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一位偏偏的少年郎,還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皇子,在皇后面前更是得寵,和那放蕩任性的八皇子。
五皇子在皇宮中好評如許。
皇宮中的皇子都在爲(wèi)選妃這挑那挑的時候,和墨羽卻是時常關(guān)注著馮府的動靜,當(dāng)然也知道馮淡水和別的女子不一樣養(yǎng)在閨中,卻是隨著馮清揚(yáng)時常的在長安城各大店鋪中走動。
有一次他還老遠(yuǎn)的看到在店鋪中冷眼呵斥著掌櫃的紅衣女子,那個時候,她貌似很是喜歡著一身紅裝,幹練中帶著一絲嫵媚。
看著那麼小的姑娘漸漸的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子,和墨羽心中就不由欣喜,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只是還在他高興的時候,就是聽說馮淡水看上了一位寒門子弟,在他還沒來得及找她的時候,居然成親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寒門子弟是新晉的狀元郎,心中不由的苦笑……
他在皇宮中能有多低調(diào),就有多低調(diào),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無慾無求溫文爾雅的五皇子,只是,那些人不知道是,他也是一個凡人,也是有欲有求的人。
他的欲,當(dāng)然是人人都想的那張龍椅,而他所求的,便是那個叫馮淡水的女子。
只是,他也是君子,馮淡水成親後,他把那一顆心暗藏了起來,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奪嫡的那條路上。
難道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應(yīng)該她幸福他就幸福?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意過馮淡水的消息,待再次聽到馮淡水的消息時,卻是馮淡水在御書房中寫休書。
他甚至有點想笑,這就是她,喜歡就是喜歡,然而心中沒有那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顧忌那些什麼名聲。
和墨羽關(guān)注馮淡水的那些年,可以說是馮淡水的什麼小習(xí)慣都記得一清二楚,只是,讓和墨羽沒想到的是,馮淡水卻是沒有記住過他。
是啊,有的人突然闖進(jìn)你的世界,把你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然而,那人卻是像似一個無事人一般,甚至都還記不得你這個人。
爲(wèi)什麼卻是這般的不公平。
馮淡水聽著和墨羽說的話,那雙清澈的眸子微微一閃,那麼小的時候,怎麼可能有什麼多大的記憶?
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說道:“原來五皇子還是這般的念舊。”
“也不算是念舊吧,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馮小姐卻是把我這個哥哥忘得一乾二淨(jìng)了。”和墨羽這麼說著,心中微苦,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怎麼還是那麼單純的姑娘?
對著馮家二房的手段,就連他都自嘆不如,要是她是男兒,定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吧。
馮淡水沒想到和墨羽突然這麼說,嘴角淡笑,也是,這麼說出來的話,兩人距離就是拉近了好多。
也終是想起那日在茶樓中,和墨羽對著她說,不記得了……
“五皇子今日出宮也是來體驗一下百姓的大元節(jié)嗎?”馮淡水輕聲的說道,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皇宮中的大元節(jié)怕是很熱鬧。
和墨羽淺淺的看了一眼馮淡水,“皇宮中的大元節(jié)……”說著就是輕笑一聲,隨即看著不遠(yuǎn)處有一家賣燈籠的。
和墨羽嘴角一挑,輕聲道:“聽說那家的燈籠用銀子也很難買到啊。”
馮淡水也是順勢的往和墨羽的視線望去,果然,那家的燈籠盞盞都是精品,女子對於那個精緻的東西,難免有點興趣。
馮淡水淡然一笑,輕聲道:“難得五皇子也這般的隨俗,早就聽聞五皇子無慾無求,跟著神仙似的,沒想到五皇子也有興趣的東西。”
和墨羽聞言馮淡水的話語,就是淡淡一笑,溫和的說道:“我是人,怎麼可能無慾無求?一輩子總有那麼一樣?xùn)|西使我執(zhí)著。”
馮淡水被那一雙溫和的眸子看得有點發(fā)寒,隨即輕咳一聲,說道:“那我們?nèi)ツ沁叄俊瘪T淡水說著就是對著身後的弄竹說道,“你站那麼遠(yuǎn)做什麼?”
弄竹被馮淡水這麼一說,微微一愣,難道要和小姐並排走嗎?這不合規(guī)矩啊。
只是二人剛到那賣燈籠店鋪面前時,另一側(cè)而來的便是袁文佑與和瑩兒。
在和瑩兒見到那一身白衣的馮淡水時候,立馬就是挽上了袁文佑的手臂,還挑釁的看了一眼馮淡水。
和墨羽自是注意著馮淡水的眼神,那一雙清涼的眸子中,在見到袁文佑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情緒,彷彿陌生人一般。
袁文佑在次看到馮淡水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是這般的尷尬,哦,也許只有他覺得尷尬,在看到和瑩兒挽著的手臂時,突然有種把和瑩兒手甩開的念想。
和墨羽見著和瑩兒,就是溫和的說道:“四皇姐。”
和瑩兒深深的看了一眼馮淡水,眸子微微一閃,就是不客氣的說道:“馮淡水,見到本公主,爲(wèi)何不行禮?”
馮淡水淡然的看著和瑩兒,卻是微微福了福身子,“草民見過四公主。”說著就是站直身子,毫無波瀾的對著和瑩兒那雙眸子。
和瑩兒卻是沒有想到馮淡水如今這般淡定,就是嘲笑的說道:“馮小姐,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不知道,有男人上馮府提親嗎?”
和墨羽在聞言和瑩兒說出這般話的時候,那溫潤的眸子中,殺氣一閃而過,輕聲道:“四皇姐也是在皇宮呆厭煩了,纔出皇宮的嗎?”
和瑩兒聽著和墨羽的話,眼中亦是冷意閃過,皇宮,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好母妃,居然敢削想袁文佑,真是不知廉恥,那可是她的女婿啊。
袁文佑見著和瑩兒沒有說話,就是開口的說道:“今日瑩兒說要來長安街上逛逛就出宮了。”
馮淡水真心懶得和這幾人扯,對著和墨羽輕聲道:“竟然有人來和五皇子一起了,那我就先回府了。”
和墨羽眸子微微一頓,那溫和的眸子中,卻是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正待馮淡水轉(zhuǎn)身的時候,猛地抓著馮淡水的手,眸子微微一縮,說道:“馮小姐……”
抓著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見著馮淡水正看著他的手,卻是緩緩的鬆開,說道:“今日的人這般多,還是我送你回府吧。”
馮淡水看著收回的手,立馬把手藏在那衣袖下面,淡然一笑,說道:“不用了,今日很多人,我?guī)У娜艘膊簧佟!?
和墨羽看著馮淡水身後除了弄竹一個丫頭外,還有一個男子,和墨羽的眸子微微一緊,淡笑道:“那甚好。”
馮淡水微微點頭,就是轉(zhuǎn)身離開。
和瑩兒冷冷的看著馮淡水的背影,就是抓著袁文佑的手臂說道:“佑哥,我們?nèi)ベI燈籠吧。”
袁文佑亦是看著馮淡水的背影微微發(fā)神,感覺和瑩兒盯著他,纔是低著頭,說道:“好啊。”
“五弟,要一起去嗎?”和瑩兒輕聲道。
“不用了,今日出宮本就是給母后在第一樓中帶點心,時候不早了,四皇姐和袁,袁公子慢慢玩!”和墨羽說著也是轉(zhuǎn)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和瑩兒眸子微微一緊,她怎麼覺得那個五弟對那棄婦敢興趣?想著嘴角就是微微一勾,拉著袁文佑的手就是走進(jìn)了那一家華麗的燈籠店鋪。
然而,跟著馮淡水的奕勤當(dāng)然是看見到了和墨羽拉著馮淡水手的那一幕,心中不由的著急,真是他家主子才走多久?
弄竹跟在馮淡水的身邊,就是說道:“小姐,今日出現(xiàn)的事情真是好巧。”
“哦?巧?哪裡巧啦?”馮淡水卻是淡笑的說著。
“小姐,翎兒少爺?shù)氖虑椋m然看似是二夫人故意的,但是,怎麼能整條街上誰也沒有死,偏偏翎兒少爺死了?”弄竹從來就是很理智,分析出來的事情也是頭頭是道。
身側(cè)的奕勤聞言後,就是轉(zhuǎn)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弄竹。
馮淡水輕笑一聲,卻是說道:“我大概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說著那聲音亦是有點冷意。
“小姐。”弄竹說著就是擔(dān)心,“小姐,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就連弄竹都能猜測出一兩分。
馮淡水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冉紅明是想馮清明斷子絕孫不假,想讓整個馮府倒臺也是真。”
奕勤對於馮府二房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對於馮淡水,奕勤更是覺得馮淡水的手段有點高。
“小姐,你是說,冉家的人不光讓二老爺陪葬,還想吞掉整個馮府?”
馮淡水眸子微微一閃,腳步微微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身後的奕勤,說道:“奕勤!馬上,立刻,去給冉府夫人下個帖子,就說本小姐要見她!”
奕勤微微一愣,隨即就是恭敬的說道:“是,小姐。”
“還有,去冉府之前,你要去幫我打聽好雲(yún)青與錦三娘所在的位置。”馮淡水淡淡的看著奕勤,輕柔說道:“雲(yún)青和錦三娘,問問冉府的下人就好。”
“是,小姐!”
待奕勤離開後,弄竹不解的問道:“小姐,你去見冉夫人,爲(wèi)何還要讓奕勤打聽雲(yún)姨娘和錦姨娘的下落?”
馮淡水眸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輕聲道:“那日把那二人從牢房中劫出來後,看著餘氏,就懶得自己動手,可是,我卻是想岔了餘氏的手段。”
“餘氏的心可比冉紅明的心毒,自己的兒子被馮府的人害死,就算那日與餘氏打了一兩次交道,但是,這世上,人不爲(wèi)己天誅地滅!”
冉紅明,要對付馮府,或者說,冉紅明身後的人要對付馮府。
“小姐……”
馮淡水淡淡的嗯了一聲後,就是攏了攏狐裘,向手間哈了一口氣,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待馮淡水回到馮府的時候,正回到西苑與北苑相交的位置,就是叫著氣喘吁吁的阮倩從北苑跑了出來。
看著馮淡水的摸樣,阮倩大大的喘氣,說道:“水,水兒。”
“怎麼了?”馮淡水看著阮倩的摸樣就是知道又有什麼事情發(fā)生了,北苑,馮蓁蓁……
阮倩呼吸勻盡了後,撐著一側(cè)的大柱子上,“馮蓁蓁,馮蓁蓁,我的媽呀……”
馮淡水看著阮倩那副驚恐的表情,想也沒有想就是進(jìn)了北苑。
待推開馮蓁蓁的房間時,眸子一緊,咬著牙:“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