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從小教堂走了一段,已經(jīng)很晚了,天色漆黑,葉涼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已經(jīng)自動關機了,正鬱悶間,目光一掃,瞄到手腕上的手鍊已經(jīng)不見了,難道是剛纔在教堂落下的?
待會蕭慕琰打不通她的電話,又找不到她的人,肯定會急死的,葉涼心情低落,可還沒想離家出走。
這會兒公交車也沒了,這條路上的出租車也很難攔得到。
葉涼真是心累了,又快步走回小教堂,沿著原路,一邊慢慢走一邊低頭找手鍊,那手鍊十分精緻,鏈身是極細的鉑金,雖有跟蹤器在裡面但墜子也靈巧,天黑,她的手機又自動關機了,沒辦法打開手電筒,更加難找了。
一路摸索回小教堂,還好門還沒關,葉涼快步進去,見教父還在,問道:“請問你有看見我的手鍊嗎?就是很細的鉑金鍊子的,上面有墜子。”
那教父搖頭,“沒看見,你是不是落在路上了?我剛纔剛打掃完教堂,並沒有看見你說的那樣一條鏈子。”
“這樣啊,那好吧。”
她一邊轉身回頭走,一邊在教堂裡掃了一圈,也沒找到鏈子
。
出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找。
無果,她還是決定先想辦法回去再說。
走到了那邊稍微熱鬧一點的地方,她從跳廣場舞的廣場穿梭過去,目光一錯,竟是看見了坐在路燈下獨自發(fā)呆的熟悉男子。
葉涼扭頭過去看,那人已是頹靡至極,昔日光芒似乎都要斂去,若不是那過分英俊的容顏和考究的著裝,恐怕被誤以爲是流浪漢也不爲過。
她嘆氣,想轉身走人,可一擡步子,又想起溫溪的那些話,現(xiàn)在陸氏不在了,她並沒有能夠承諾或者兌現(xiàn)溫溪所說,陸遙如今這樣頹然的坐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若是要找溫溪,那就去滿世界的找啊!
她咬脣,收回步子,慢慢走過去。
微微低頭對坐在椅子上的陸遙說:“你坐在這裡有什麼用?若是不捨得溫溪,還想和她在一起,你就去找她!坐在這裡,她就會回來嗎?”
她字字句句刺進他的心裡,他目光似有茫然的擡頭,眼底一片陰暗,看不見一絲光芒,沙啞的聲音極爲緩慢的開口說道:“葉涼?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理他的問題,只說:“一起走吧,陸伯伯失去了陸氏心裡一定很難受,你坐在這裡又不去找溫溪,又不回去看陸伯伯,你說的過去嗎?”
他用手心抹了把臉,低垂著臉,葉涼看不見他臉上的情緒,只聽見他說:“我媽死了。”
葉涼眼皮狠狠一跳。
“你,你說什麼……?你不是說她……沒有……?”
“她的確患了帕金森氏癥,也確實是晚期……只是,她聯(lián)合了醫(yī)生再一次欺騙我和我爸,就是爲了不讓我們擔心。”
葉涼深嘆,“那你見到她最後一面了嗎?”
還是林特助在美國打的國際長途給他,他連陸正都來不及通知就飛了過去,他抵達醫(yī)院的時候,白寧還有最後一口氣,她握著他的手說……
他連想都想不下去,葉涼看不清他眼睛裡有什麼,只是聽見他的聲音逐漸哽咽,他說:“見到她最後一面……她說……”
葉涼從沒見過陸遙流淚,也沒有親眼見過蕭慕琰流淚,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和我一起回去吧。”
他咬牙,葉涼看見他的眼淚落在了地上,他說:“她臨死的時候……都還讓我記得……不要告訴……”
他聲音哽咽,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葉涼微微仰頭,眼眶也已經(jīng)溫熱,她拍了拍他說:“遲早要面對,陸伯伯今天不知道,明天也不知道,可是……總有一天,他會知道。”
雖是不愛,可幾十年的夫妻,恐怕也不是白做的,說不傷心,不現(xiàn)實。
陸遙緊閉雙眼,靠在葉涼腰邊哽咽難言的道:“她臨死前和我說……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我和我爸兩個人……可是我們都不愛和她在一起……這一次……她如我們的願……”
她拍著他的肩膀勸道:“都過去了,陸遙,你還有很長一段人生要走。”
“你不知道……她快要閉上雙眼的那一刻還在和我說……說……不要告訴我爸這件事……”
在她閉眼的那瞬間,他失控的喊了聲“媽”,他看見她的脣角終於帶笑,永遠的閉上了雙眼不再醒來。
她走的太過突然,在他印象裡,白寧是個犀利尖銳的女強人,永遠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可是在見到她最後一面的時候,他終是明白,她也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母親。
愛他,護他,卻又嚴厲管教與束縛他。
他不是沒有恨過她,恨過她差點傷害溫溪,恨過她不讓溫溪與他在一起,也恨過她,一手成就了自己與葉涼那段可笑的婚姻。
她總是姿態(tài)高高在上,以至於他完全忽視了她仁慈與充滿母性的一面
。
葉涼感覺的到,腰間一股溼熱,那是陸遙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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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並沒有做好準備回陸家面對陸正,葉涼只好把他送到最近的酒店,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陸氏的信用卡早就被凍結,葉涼墊了錢,對他說:“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希望你能早點想通,陸伯伯一個人在家裡很擔心你。”
陸遙情緒異常低落,頹靡至極,他只是略微點頭。
葉涼很晚纔到城南公寓,她的心情也是極差,剛開門眼前一黑,就被一雙手臂快速圈進懷裡,她被緊緊的壓在了玄關處的壁燈開關上。
那燈的開關,因爲她,忽而暗一下,亮一下,蕭慕琰臉上的情緒明辨不清,忽明忽暗,他的呼吸忽然灼燙的靠上來,手掌扶在她的腰間,葉涼的心跳陡然加速,看著他咬脣問:“怎麼了?”
他聲音低沉,靠在她耳邊輕問:“跑去哪裡了?”
“我去外面轉了轉,結果被人發(fā)現(xiàn)身份,我跑到一個教堂裡,手機也沒電了,才這麼晚回來。”
她特意避過去醫(yī)院那段,若是告訴蕭慕琰說去過醫(yī)院那段,他定是會問肚子裡孩子的情況以及肌瘤的事情,她不敢說,怕蕭慕琰真的會放棄這個孩子。
可是,她有多想和他在一起,就有多想要這個孩子。
蕭慕琰依舊沒放開她,手掌貼著她的腰際,掌心裡那塊布料溼溼的,他眸光裡不動聲色的變了變,彷彿暗涌,葉涼一看,一下子被席捲了進去。
他聞得見,別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這裡怎麼溼了一塊?小心著涼。”
葉涼目光一抖,蕭慕琰的目光陰晴不定,她很難隱瞞什麼,對他說:“今天,今天我遇見陸遙了……”
蕭慕琰的神色沒有變化,良久,她又道:“白寧過世了。”
他依舊無悲無喜
。
說實話,白寧過世葉涼是有些難過的,不論這個婆婆究竟待她曾用過什麼樣的心機,都予她安慰和支持過。可是蕭慕琰聽見白寧去世的消息,葉涼真的不能保證,蕭慕琰心裡究竟是如何的?
是喜?是悲?
蕭慕琰沉默如水,眸光猶如初見逼仄,葉涼心跳抖然,又道:“白寧死的時候,讓陸遙不要告訴陸正關於她過世的事情,陸遙現(xiàn)在在外面,沒勇氣回去,現(xiàn)在還住在酒店裡。”
“所以呢,要我去勸他回陸家?”
葉涼急忙否認,“我沒有,他回不回陸家是他的事情,和你沒關係。白寧欠你的,你怎麼還會……”
他的手掌忽而在她腰間撤走,手臂一鬆,葉涼獲得自由,蕭慕琰轉身往臥室走,葉涼心裡一鬆,背部神經(jīng)也鬆弛了下來,往後一靠,靠到玄關的燈按鈕,燈,啪一下,又亮了。
蕭慕琰默默不語,葉涼拿著衣服也慢吞吞的進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以後,肚子有些餓,蕭慕琰躺在*上背對著她,她輕輕嘆息一聲,自己出了臥室進了廚房開始弄吃的。
煮開水燒面,水聲刺刺,蕭慕琰已經(jīng)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走進廚房以命令口吻道:“一邊待著去。”
他臉上還是冷冷的,葉涼卻已經(jīng)不害怕了,至少,他沒有真的生氣,還願意給她做東西吃。
她破天荒的說了句:“謝謝你啊。”
說完這句,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蕭慕琰也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良久才淡笑道:“等你身體好了,來點實際的補償。”
葉涼沒反應過來,擡頭,“嗯?”
蕭慕琰已經(jīng)扭頭回去煮麪了。
葉涼這才反應過來,臉蛋倏地紅的和蝦子一般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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