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葉念惜仔細端詳手中藥丸兒——睡美人!吃下去後,就是一睡不醒。葉啓軒昏睡後,車璃國自然亂成一鍋粥,哪裡還有心思打仗?
然後紫胤國藉機提出談和條件,解藥一給,兩國和好,這法子倒是不錯。葉念惜想到沈奕今日氣鼓鼓離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小侯爺的斷袖之說已經傳遍九州,他以後如何立足啊?
不過下藥這事兒要做的極爲隱蔽,不能讓任何人瞧見是自己所爲。葉念惜好好動了一番腦子,最後還是決定從心月皇后這裡下手。
次日上午,葉念惜去皇后寢宮。心月皇后十分講究排場,要求後宮嬪妃都要一大早過來給自己請安,而她總是在諸位嬪妃等候許久後才現身出來。
葉念惜來的早了點兒,諸位嬪妃坐在寢宮殿上等著給皇后請安,面有不悅也不便抱怨出來。看到念惜公主來了,這纔有皇妃站起來道:“公主,我們已經等了皇后許久,也不見她出來,問宮女,都說再等會兒。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別說你們了,就是我來了也要等啊。”葉念惜坐在一旁低頭喝茶,反正她不著急。
有嬪妃抱怨:“皇后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從大清早等到現在,就是皇上也沒有讓咱們這麼等著過。”
也有嬪妃懷念過去,“以前寧皇后在的時候多好,咱們來請安時,她早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一聲:“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衆人立即閉嘴,恭恭敬敬起身。
皇上竟然來了!
葉念惜心中一喜,這機會太好了。
葉啓軒挽著心月的手走到了正中央,他穿著上早朝時候的龍袍,面帶喜色,示意衆人落座,“朕今日早朝時,得到一個消息,欣喜若狂,連早朝都顧不得便來到這皇后寢宮,現在便分享與諸位。”
有嬪妃討好問道:“不知皇上有什麼喜事兒要說?”
葉啓軒看了一眼身旁的心月,“皇后有了身孕。”
下面衆人表情不一,不過瞬間又都統一起來,都是面露喜色,從座位上站起來,齊聲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
葉念惜獻言,“皇后有了身孕,是天大的喜事兒,不如擺酒設宴慶祝一番。”
“朕正有此意。”葉啓軒欣然同意。
前幾日陳皇妃失去骨肉,他心裡難受,沒想到今日得知心月皇后有了身孕,自然高興得很。
當即擺下午宴,與諸位嬪妃同樂。
皇后寢宮裡熱鬧起來,葉念惜瞧的清楚,這場宴席除了皇上和皇后高興,諸位嬪妃們都是皮笑肉不笑。皇后本來就得**,這下有了子嗣更加得**,她若是生個女兒還好,若是生了個兒子,其餘人哪裡還有翻身的餘地?
葉念惜將藥丸兒放到指縫之中,走到近前,“皇兄,我敬您和皇嫂一杯。”拿過葉啓軒面前的酒壺給他和心月各斟了一杯酒,再給葉啓軒斟酒時將藥丸兒放了進去,這藥丸兒遇水即化,等將酒遞到葉啓軒的面前時,已經看不出藥丸的任何痕跡。
“皇后喝了不少酒,不能再喝了,這一杯朕替她喝了。”葉啓軒端起心月的酒一飲而盡。
心月皇后不樂意了,“這杯酒非同尋常,是念惜敬我的,怎能不喝?你喝了我的,我就喝你的。”彷彿怕葉啓軒阻止,端起來就喝。
葉念惜哎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阻止,心月就將整杯酒喝完了,“念惜,怎麼了?”
“沒,沒事兒。我只是覺得你有了身孕,喝這麼多酒不合適。”葉念惜暗自懊悔,怎麼就這麼不順利呢?
“別看我瘦弱,我的酒量可不小,以前跟阿寧在一起經常喝酒。”心月皇后笑道。
一旁葉啓軒的眼睛動了一下,低聲道:“阿寧?現在想起來,朕倒是有些對不住她了。”
“皇上哪裡對不住她啊,是對不住我!”心月皇后撒嬌。
葉念惜不妨礙他們打情罵俏,退回位置上,暗自著急:睡美人這藥不會對胎兒有影響吧?這可如何是好啊?
有嬪妃上前,欲獻歌獻舞討好皇上與皇后,心月扶額而言:“本宮不喜歡看歌舞,太鬧得慌。”
葉念惜聽到身旁皇妃小聲嘀咕:“是怕旁人搶了風頭吧?”
暗想這心月皇后不簡單,自己的皇兄怎麼就喜歡上她了?
因爲沒有歌舞獻藝,所以這酒宴到了下午就結束了,心月皇后打了個哈欠,回房休息。衆位嬪妃散去。
葉念惜擔心那顆睡美人的功效,故意走的慢了些,到皇后寢宮附近的小花園坐著,想解決的辦法。
沈奕一定還在都城裡,只是不知道如何能見到他,那睡美人的解藥是在他的身上呢?還是在軒轅諗那裡呢?怎樣才能要過來呢!葉念惜發愁,靠在大樹下冥思苦想。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來,接著傳來渾厚的男子聲音,“都退下吧,朕想靜一靜。”
葉啓軒竟然來了。
葉念惜從樹旁站起來,循聲走過去,遠遠看到葉啓軒坐在椅子上神情黯然,盯著手中的一枚玉佩看。聽到動靜,他轉過來頭,“念惜,是你啊。”
“皇兄喝多了酒?”葉念惜上前,坐在他旁邊椅子上,正好口渴,端過他身旁茶水喝了起來,兄妹二人從小就不見外。
“是喝得不少。”葉啓軒剛要將玉佩收起來。葉念惜就搶了過來,這玉佩十分普通,不過上面刻著“心月”兩個字。“皇兄,你這不會是睹物思人吧?何必呢?想她就去那裡唄!”指了指皇后寢宮。
“念惜,別鬧,還給我。”葉啓軒伸手去搶。
葉念惜故意不給他,“心月怎麼會有這麼破的玉佩啊?跟個石頭似的,她也好意思送給你?”
“不是她送的,是我撿的。”葉啓軒放棄爭搶,他按了按額頭,有些頭疼。
“在哪裡撿的?”葉念惜順口一問,將玉佩放到桌子上。
“虎頭山附近。我知道你認爲我對阿寧無情,可是你可知道我對心月有多喜歡?在虎頭山時,我被人出,要砍掉腦袋,是她救了我。那時,雖然我沒見到她的樣子,可是聽瑾瑜誇讚她,我就知道是位好姑娘。我後來到她救我的地方去看,撿到了這個玉佩,知道她叫心月。我未曾見過她就已經了她。這與容貌無關。”葉啓軒摩挲著玉佩,眼睛望向天空,兩隻鳥兒飛過,成雙成對。
“後來我終於見到了她,世間美人兒多得很,我卻覺得她是最美的,我謝她救我,她卻裝作忘了的樣子,十分可愛。那時,世間傳聞我已經死了,所以我沒有告訴她我的身份。這才導致後來她的逃婚。”想起往事,葉啓軒感慨頗多,他與心月走到一起不容易。
葉念惜總算聽明白了,“皇兄,難道阿寧沒有告訴過你,當初救你的是她。”
“不可能。”葉啓軒斷然。
葉念惜看他執迷不悟,解釋道:“皇兄自幼習武,雖然不及瑾瑜哥哥,也算是個高手吧?能將你抓住的侍衛武功應該都不低。以心月的武功,你覺得有可能救你嗎?”
“這……”葉啓軒眼眸忽然睜大,他倒是從未想過這件事情,“我聽瑾瑜說他後來趕到,應該是他們一起殺死了那些人。”
“你一定沒有問過瑾瑜哥哥,那女子長什麼樣子。”其實問了又如何?他會喜歡阿寧嗎?姻緣自有天註定,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葉啓軒似乎想起了什麼,“怪不得那****打了阿寧,她說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救我。難道那時真的是她?安宸燁明天來,我再仔細問問他。”
“安宸燁來做什麼?”葉念惜裝作無意的樣子問他。
“他來看看你,念惜,你該知道他的心思。如果,你沒有遇到軒轅諗,該多好!”葉啓軒嘆了一聲,起身走了。
安宸燁來,或許是件好事兒。葉念惜盼著他快些來到。
次日,後宮亂了,葉啓軒連早朝都沒有上,匆匆奔往皇后寢宮,寢宮裡諸位嬪妃交頭接耳,御醫們腳步慌張,人心惶惶。
葉念惜無比慚愧,這事兒都怪自己。心月皇后一睡不醒,怎麼叫也醒不了。御醫們束手無策,查不出病因來。葉啓軒勃然大怒。
心月皇后有了身孕,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嬪妃們人人自危,生怕牽扯到自己的頭上。昨日皇后剛宣佈有了身孕,今日就出了事兒,誰下手這麼快?互相猜忌,可是誰也沒有往葉念惜身上想。
葉念惜陪葉啓軒坐在**邊上看著心月皇后,若非從昨日下午回來便睡著一直未醒來,會以爲她只是睡著了,睡得香甜。臉頰微紅,神態安然,呼吸均勻,一切都很正常。
等的著急時,安宸燁來了,他看了看沉睡的心月皇后,又向御醫詢問了幾句,皺眉凝思片刻,看了一眼葉念惜,這讓葉念惜有些心虛,不敢與他對視,聽他終於開口道:“聽說沈奕來了,是不是?”
沈奕來到車璃國本來不是什麼秘密,只是葉啓軒一直瞞著葉念惜,被安宸燁這麼當面一問,立即心神不安,“怎的忽然提起他了?”
“我想見他一面。”安宸燁沒有直接挑明,心月此次昏迷不醒與沈奕定然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