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屋子裡可能有咱們想要的人。”葉念惜捏起地上的一片菜葉兒,這菜葉兒是炒過的,沒有幹,像是晚上剛掉落的。
沈奕立即來了精神,“你還挺機靈的。”
“那當然。”葉念惜衝他擠了下眼睛,兩個人推門進了屋子。裡面果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摸了摸牆壁,沒有機關,而牆壁也都是實心。又敲了敲地面,終於有了異常,一塊地面敲下去,是空的。
兩個人會心一笑,沈奕讓葉念惜閃到一旁去,仔細觀看這塊地面附近,終於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磚頭,磚頭下面是個按鈕,沈奕按動了按鈕,只聽得嘎吱嘎吱的聲音,那下面懸空的地板開了。露出了一個三尺長寬的木板。
木板上有鎖子,這難不倒沈奕,他用隨身帶著的一支簪子將鎖子捅開,掀開木板。
出現了一條延向下的臺階甬路,黑洞洞看不真切。
沈奕點著火摺子,走在前面,葉念惜跟在他後面,兩個人十分小心謹慎的沿著臺階走了下去。
這一幕似曾相識,葉念惜揉了揉太陽穴,怎的有些疼?似乎自己什麼時候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可是怎麼沒有了印象?
“沈奕,你來過類似的地方嗎?”葉念惜輕聲問道,自從將他打敗,對他就再不客氣,直呼其名,而沈奕也沒有糾正過。
“這破地方哪裡來過啊。”沈奕的聲音也很輕,不過他很快皺起眉頭,“別說,好像還真去過呢。那是好幾年前了,在紫胤國的九王爺府裡,我和念惜一起去的。也是個地下室,裡面的東西啊,可真好啊……”想起那一屋子的金銀珠寶,沈奕就痛心疾首,怎麼都給了葉啓軒和李瑾瑜呢!
“噓!”沈奕將步伐放的更輕,更慢。
走到臺階拐彎處,沈奕和葉念惜提高了警惕,生怕有個機關什麼的。幸好這地下室並不深,拐過一個彎,下了臺階,便是平地,是個偌大的房間。
這房間裡有桌椅,有茶壺水壺,還有一張**,藉著昏暗的火光,看到那**上躺著一個人,似乎睡得正香。
沈奕向葉念惜招了下手,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動作,指指左邊,又指了指右邊,這是曾經他與葉念惜約定的手勢暗語,簡單明瞭。葉念惜當然知道,點頭。
這麼聰明?沈奕多看了葉念惜一眼,心中一動,今天夜裡這位小葉子的表現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山裡長大的女子,這副機靈勁兒倒是挺像葉念惜的。如果她真的是葉念惜就好了。
一個行動的手勢,葉念惜和沈奕一左一右,走向那**鋪。
他們可以肯定,這**上躺著的是一個活人。因爲地下室裡陰冷發黴的空氣裡瀰漫著飯菜味兒。
這個人平躺在**上,所以還有一丈遠,沈奕便看了清楚,“公良鶴先生!”
三步並兩步走到近前,推了公良鶴一下,他翻了個身兒,迷迷糊糊中嘟囔了一句:“讓老夫睡個踏實覺兒,飯菜就放到桌子上吧。”以爲是送飯菜的侍衛來了。
“不錯,還活著。”沈奕推了推他。
公良鶴聽著聲音不對,這才睜開眼睛,瞇著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沈奕啊!這個戴著面具的是誰?”
“老人家,眼力不錯啊,竟然能看出來小爺做的軟皮面具。”沈奕的手藝比文瑾瑜差了一截兒,而文瑾瑜的手藝比公良鶴差了一大截兒。別看公良鶴八十餘歲,可是那一雙眼睛看人極爲準確。
葉念惜也不摘面具,只是看著這位公良鶴先生,易容高手?真是個傳奇人物。
沈奕和公良鶴聊了幾句,這才得知不久前他離開了九闕宮,本想去蓬萊島找蓬萊道長敘舊。可是出來沒多久,就被人綁了送到這裡。那些人威脅他,要他爲女子易容,全部易容成念惜公主的模樣。
公良鶴豈是能被威脅的,當然不服從。所以被那些人關在了這裡,軟硬兼施,沒辦法,最後答應只爲一位女子易容。他將那女子的容顏改的和念惜公主極爲相似。卻沒想到對方食言,並沒有放他出去。
“你的本事那麼大,救我出去吧?”公良鶴可憐巴巴的看著沈奕。
沈奕笑嘻嘻的看著他,“你易容的那位女子叫什麼名字?”
“他們給她取名字叫憐惜。”公良鶴是個老實人,有問必答。
果然猜對了,沈奕和葉念惜的目光交流了一下,忽然發現兩人之間默契十足,這應該是與念惜公主纔有的默契啊。
“這是玄國的王爺府,外面層層守衛,我帶你出去是件很困難的事情,風險太大了。”沈奕不打算救公良鶴。
公良鶴已經坐起來收拾好東西,聽他這麼一說,泄氣兒了,“沈奕,你要是救我出去,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的事情,小爺纔不稀罕呢。”沈奕來這一趟,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沒想著救人。因爲駱寒知道公良鶴在這裡,並未施以援手,他何必多此一舉呢?
公良鶴哪裡能放過這或許是唯一的逃命機會?他道:“你要是救我出去,我告訴你一些關於念惜公主的事情。”
“念惜?你知道她的消息?”沈奕驚喜,險些將公良鶴晃得散架了。
“我當然知道了。”公良鶴似乎看到了希望。
沈奕驚喜,“念惜她沒事兒吧?”
“救我出去再說。”
“她活著還是死了?”
“救我出去再說!”
“她在哪兒?”
“救我出去再說!!!”
無論問什麼,公良鶴就堅持一句話,沈奕終於放棄了,“小葉子,咱們走!”
“哎?沈奕,你不想知道葉念惜的消息啊?”公良鶴沉不住氣了。
沈奕在即將拐過彎兒上臺階時,伸出兩個手指,“兩天內,小爺救你出去,不過你可不要食言。”
公良鶴終於放心的坐在了**邊上。但願沈奕這孩子沒有騙自己……
沈奕和葉念惜很順利的出了王爺府,兩個人換回來時衣服,悄悄回了皇宮。
此時天色微亮,葉念惜哈欠連天,回房間後就躺在了**上,“跟你出去這麼一趟還真夠累的,這軟皮面具算是我的報酬了。”從臉上摘下軟皮面具就塞到了懷裡。
沈奕的手慢了些,沒有搶過來,“我說小葉子,你怎麼是個無賴啊。與你這幅容顏一點兒都不配。我都懷疑你纔是公良鶴施展易容術的那個。”
“公良鶴的手藝沒這麼差吧?”葉念惜扯了被子睡覺。
當著自己的面兒呼呼睡大覺的女子,也只有葉念惜和眼前的這個小葉子了。沈奕無聲無息的悲傷了一下,自己就那麼沒有危險?讓女人放心?
小侯爺最後安慰了自己一番:這個小葉子沒眼光,沒頭腦,幸好旁邊坐著的是自己,正宗的正人君子一枚,若是換了旁的男子,早就起了色心。
也許是自己爲人光明磊落,是個謙謙君子,所以讓小葉子沒有戒心。想到這裡,沈奕的心情好了許多,出門去找駱寒商量搭救公良鶴的事情。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葉念惜伸展腰身,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揉了揉眼睛,從懷裡取出軟皮面具玩弄著,有了這東西,就可以變換容顏,輕易出宮了。
隨著軟皮面具掉出來的是沈奕送的軟皮,這東西比較小,容易丟,所以還是貼在皮膚上最好。
總共四片兒,胳膊上貼兩片兒,便於摘取。葉念惜找了個略微小點兒的軟皮將胸口傷疤貼上,另一個貼在了腳上的梅花胎記上,這樣全身肌膚再無瑕疵。
完美啊,葉念惜找了個小鏡子自顧欣賞容顏,腦子裡想的是如何離開皇宮,可是離開這裡去哪兒呢?有了軟皮面具,隨時可以離開,心裡反而不著急走了。
門推開,沈奕走了進來,刺眼的陽光讓葉念惜微微皺眉,“你怎的好像不高興?”
“駱寒那個天煞的,竟然不同意去救公良鶴。”沈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茶喝水,爲了說服駱寒,他沒少費口水。
葉念惜歪頭看他,“他那麼喜歡念惜公主,救出公良鶴一定能打聽出來念惜公主的下落,他一定比你還著啊,怎麼會不答應呢?”
“這種事兒小爺怎能告訴他?”沈奕急忙瞥眼看窗外,這個院落在北冥宮裡,緊挨著駱寒的房間,若是被他聽到可不妙。
“你沒說啊?”葉念惜爲小侯爺的智商捉急。
“說出來,小爺還怎麼英雄救美啊?警告你啊,這事兒不許說出去。”沈奕想的是自己去救葉念惜,憑什麼自己冒著危險得到的消息與旁人分享呢?
葉念惜終於明白他的心思,躺在**上捂著被子打了個哈欠,“那你自己想辦法去救公良鶴吧。”
剛翻了個身兒,身上一沉,沈奕到了**邊,上半身壓了過來,“丫頭,我在這裡只有你一個幫手,你不會打算袖手旁觀吧?”
“我又不會飛檐走壁,去哪兒都拖小侯爺的後腿兒,能幫你什麼?”以葉念惜的身手,不給他添亂就是好事兒了。
“我要你去找文瑾瑜,讓他來幫我。”沈奕低聲道。
“沈奕,你答應公良鶴兩天之內救他出來的。我去找文瑾瑜?來回沒有一個月也要十多天吧?”葉念惜搖頭,這是要讓公良鶴等多久啊!
“文瑾瑜就在這皇宮裡,今天早晨剛到的。”
葉念惜騰地坐了起來,“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