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周昆越想越覺得窩囊,乾脆灌下一大瓶白蘭地,藉著酒勁呼呼大睡,倒也落得個暫時清靜。可借酒澆愁愁更愁,第二天一爬起來,周昆只覺得頭疼欲裂,心頭更是惴惴。暗道:我這一逞能,把阿星和青兒也拖入了危險之地,我生生死死見得多了,再加之有巖石肌膚護體,任何險境都不在話下,卻不知他們會不會怪我魯莽,萬一這次傷了哪個,我又該如何交代?
越想越頭疼,周昆忍不住又要取出酒壺,想要大醉一場,卻聽到有人敲門,正是沈星,青兒則不遠不近的站在他身後,二人臉上都掛著笑。
“別喝了,即使在埃及,酒後駕車也是違法的呢。”沈星打趣道,口氣中帶著往日的那股輕鬆悠閒。
“嗯?”周昆疑惑。
“今天就要出發了,我還想見識見識,那傳說中的撒哈拉,究竟是什麼樣子?”沈星微笑。
“不用再考慮考慮嗎?畢竟這一次出行,並不像是旅遊那般輕鬆。”周昆反倒猶豫起來。
沈星搖了搖頭,“走吧,我不願別人打擾了我們這次冒險。”
“唔,冒險嗎?”周昆咧開大嘴笑了,一夜的煩惱頃刻間蕩然無存。
旅館外,阿德爾早已把一切準備妥當,一輛吉普車,一輛大卡車,沈星檢查了一下,上至GPS衛星電話和各種電子儀器,下至淡水罐頭衣褲鞋襪都準備得一應俱全,還特意爲青兒準備了兩套女性服裝,甚至還有一箱專門裝著香皂沐浴露等清潔物品。阿德爾解釋道,中國人很愛乾淨,這一路風沙極大,而且沿途多是窮僻村莊,很難找到這些東西,便臨時買了一箱。沈星很是感謝他的細心,同時幻想到在沙漠綠洲之上,愛乾淨的青兒在一汪泉水邊褪去身上汗津津的衣衫,將沐浴露塗抹在白皙的肌膚上……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熱情的擁抱了阿德爾。
站在一旁的青兒很疑惑地看著沈星捧著一塊香皂先是發呆,而後又變得滿臉通紅,神色茫然,忍不住關切的問道:“很熱嗎?”
沈星扭過頭來盯著青兒,眼中分明有些東西在閃閃發光……這個女孩,領略了沙漠的博大後,會不會要求和我在沙漠裡**呢?如果是我,就會有類似的要求啊。想到這裡,他更是臉紅似火,卻突然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一幕,立刻便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一般,渾身**蕩然無存,只覺得渾身發冷,他苦笑一聲,躍上吉普車:“走吧。”
“沿途會有人接應你們,祝各位一路順風!”阿德爾熱情的擺手,可沈星卻根本沒聽到他說的話,思緒又跑回了昨晚,在青兒的房間裡。
……
“青兒,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辛苦,沙漠裡的生活可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輕鬆,都是我害得。”沈星凝視著她,真是越看越漂亮,穿著當地人的袍子,雖然少了份最初見到她時那股輕靈脫俗如仙子般的氣質,但灰色長袍趁著她白皙的肌膚,更真實,也更可愛了。
“我纔不怕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青兒柔聲細語,含情脈脈,美麗的眸子裡充滿了依戀和渴望。
“青兒……”沈星一時忍耐不住,拉住了她的手,纖纖玉手柔弱無骨,奇妙的觸感霎時間點燃了他體內壓抑已久的激情,青兒緊閉雙目,臉上升起一團紅暈,也陶醉在無邊的幸福之中。面對如此佳人,沈星再也無法剋制,俯下頭去便要親吻那雙紅潤的脣,卻見朱脣輕啓,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姐姐……”
天外忽然一道驚雷,徹底將沈星轟滅當場。
神啊!
……
兩輛車往南方疾馳而去,望著車輪揚起的滾滾煙塵,阿德爾自言自語:“昨夜明明有雷聲,爲何卻不見丁點雨珠落下呢?”
……
從開羅至阿布拜拉斯山,足有兩三天的車程,吉普車上的那位司機似乎很愛說話,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一會兒跟周昆聊聊國際政治形勢,一會兒和青兒介紹當地婦女們的種種習俗,又發表了一大通如何如何羨慕周昆這些有錢遊客的話,夜晚在路旁搭帳篷的時候還和周昆對飲了一通,可至始至終,就是不肯和沈星說上一句話。
“作爲司機加嚮導,你可不能冷落了這位主顧啊。”第二天繼續上路,周昆打趣道。
那司機倒是個實誠人,他回頭看看沈星正在閉目養神,便低聲和周昆耳語道:“瞧他那一臉大便的樣子,我可不敢跟他說什麼話,萬一把他得罪了,我這趟車錢就賺不成了。”
沈星並未睡著,自然聽到了司機的話,他擡了擡眼皮,復又閉上,臉上的大便又多了一層。
“你好像很不開心。”青兒怯怯的問他,似乎是自己的錯一般。
“我心煩。”沈星沒好氣的回答。
“那你爲什麼心煩呢?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廣袤的沙漠,看看明朗的天空,心情自然就好了。”青兒說。
“我愛心煩就心煩,你管得著麼?”沈星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卻看到遠遠的地平線處,卻有一個巨大的黑點,那黑點似乎是活動著的,越來越近,如龍捲風一般,漸漸染得天地都變了顏色,忍不住吃驚的問:“那是什麼?”
司機側過頭去,只瞥了一眼,立刻咒罵起來:“是沙暴,他媽的,怎麼這麼倒黴遇到它了?”
“那怎麼辦?”周昆深知這沙暴的威力,經常一陣沙暴摧枯拉朽般橫掃而來,等到沙暴過後,那些脆弱的小房子早已被沙暴掩埋,自從有沙漠形成,不知多少生靈喪命於這毫無徵兆的沙暴之中。如今兩輛車卻正行在路上,左右連個隱蔽都沒有,正是沙暴肆虐的好靶子。
司機想了一想,加大了馬力,道:“前方五十里有一處小村子,看情況沙暴離我們還遠,應該足夠時間找個地方藏起來。”兩輛車開始在寬闊的馬路上競速。
青兒卻對這一切並未在意,耳畔只響著剛剛沈星的話“我愛心煩就心煩,你管得著麼?”,越想越覺得委屈,鼻子一抽,淚水就流了出來。
沈星並未注意到青兒的情緒變化,只是緊盯著遠方那一團黑氣,“真是太刺激了。”他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