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到底想要做什麼?”雲(yún)端上,有太乙道君的神識,觸碰在一起,隔了千萬裡,相互交流。
兩位太乙道君的手上,都握著龍宮新分發(fā)下去的令牌。
作爲(wèi)太乙道君,他們當(dāng)然是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令牌當(dāng)中的那禁制所指向的地方,正是那琳瑯御書閣。
琳瑯御書閣,不僅僅是那些尋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地方,那些太乙道君們,同樣也對此眼饞無比。
尤其是琳瑯御書閣的第五層——那其中所珍藏的知識,就算是太乙道君得了,都會有極大的裨益,能夠令他們在道途上,觸類旁通。
可惜,哪怕是太乙道君,想要有進入琳瑯御書閣第五層的機會,也是難之有難。
“無非就是想要挽回神庭的氣數(shù),亦或是給那小兒接掌神庭鋪平道路。”一位太乙道君冷笑著,手上稍稍用力,將那一枚令牌捏成碎片。
“有用嗎?”片刻後,第二位太乙道君出聲。
“不好說?!钡谝晃惶业谰q豫了一下,“數(shù)個元會以來,我察神庭氣象,早已是盛極而衰,跌至谷底?!?
“但就在此事,神庭氣象,竟是隱隱有回升的模樣,也不知,是龍宮綢繆,真的有挽回神庭氣數(shù)的可能,亦或是,是神庭傾覆之前的迴光返照?!?
“那你打算如何?”第二位太乙道君問道?!坝媱澬枰赜唵??”
“不必!”第一位太乙道君出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哪怕神庭氣數(shù),真的有所回升,那我也要不計代價的將其撲滅!”
“這個機會,我們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第一位太乙道君身上的氣機,稍稍的泄露出一分來,便好似是要將這一方天穹都壓塌一般。
“世人皆知,太乙當(dāng)中,以神庭三皇爲(wèi)最?!?
“祖龍三人,幾乎是將太乙之路,走到了盡頭,彈指可見太乙之上。”
“但又有幾人知曉,我鴻鈞更在他們之上?”
“他們閉關(guān),想要成就太乙之上,我難道就不想?”第一位太乙道君的情緒,倏忽之間變得激動起來。
“可惜,天地不允?!钡诙惶业谰穆曇?,同樣是變得低沉起來。
他和鴻鈞一樣,同樣也感受到了太乙之上的那個界限,只要跨過這個界限,他便能夠立足於太乙之上——那個境界,其名爲(wèi)大羅。
然後,每當(dāng)他想要跨過那界限的時候,整個天地的壓力,都壓在了他的肩頭,任是他想盡了辦法,也難以跨越那近在眼前的界限。
這是這一方天地,不允許有太乙之上的存在成就。
“錯了,不是天地不允?!兵欌x壓下了心頭那久違的焦躁。
“不是天地不允許你我成就大羅,而是這天地的積蓄,還不至於支撐大羅的存在?!?
“便如湖泊當(dāng)中,養(yǎng)得出大魚,但絕對不會出現(xiàn)巨鯨?!?
“這便是你成就大羅的道路?”第二位太乙道君問道,“神庭崩潰,然後天地混亂,以無數(shù)的修行者,乃至於那些太乙道君的血肉爲(wèi)祭品,彌補這天地的底蘊。”
“使得這一方天地,從湖泊化作汪洋,能夠容納巨鯨的存在?”
“你難道就不擔(dān)心,自己也成爲(wèi)彌補天地底蘊的祭品?”
“那又有何懼之?”
“我輩修行人,因道而生,求道而存,爲(wèi)道而死,豈非理所應(yīng)當(dāng)?”鴻鈞平靜無比的聲音響起,渾然不將另一個道人的警告,當(dāng)一回事。
“道友你呢?”
“你爲(wèi)自己謀算的大羅之路,又當(dāng)如何?”兩位彼此之間,未曾有過照面,但卻在無數(shù)萬年之間,默契無比的,共同引導(dǎo)著神庭終末的兩位臻至巔峰的太乙道君,終於是在這一刻,彼此交心。
“你的大羅之路,是合於天地,而我正好相反?!钡诙惶业谰?,自信無比的聲音響起。
“之所以這天地會成爲(wèi)我的負累,那就說明我還不夠強,還不足以打破這天地對我的限制。”
“既然如此,那便戰(zhàn)至酣,殺之狂,令我的精氣神,在這過程之間,臻至前所未有的巔峰,然後終極一躍?!钡诙惶业谰穆曇繇懫?,帶著無與倫比的血腥之氣。
“好巧?!兵欌x沉默下來,良久之後,鴻鈞纔是嘆氣。
“是啊,真的好巧?!?
“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大羅之路上,你必然會是我最大的敵手,若能勝了巔峰狀態(tài)下的你,我必然能夠堪破那一道界限?!钡诙惶业谰f著,然後大笑起來。
“可惜,我還遠遠未成臻至巔峰?!兵欌x出聲。
“所以聯(lián)手吧?!钡诙惶业谰桨l(fā)的歡喜,“你要改天換地,那我就助你改天換地?!?
“待神庭傾覆,蒼生喋血,我再與你一戰(zhàn)?!?
“敗者隕亡,而勝者?!?
“成就大羅?!?
“善?!兵欌x的聲音當(dāng)中,同樣也有著難掩的欣喜之色。
“不能成就大羅,便化作大羅的資糧,與我輩修行者而言,何其幸甚?”
……
十年之期,一晃而過。
“見過龍子殿下?!彪?yún)中君站在琳瑯御書閣外,看著敖從容無比的,從琳瑯御書閣中踏出來。
“恭喜龍子殿下,大功得成。”
“哪裡算得上大功得成?!?
“這琳瑯御書閣,畢竟是父皇所祭煉的神器,本質(zhì)極高,我也只能勉強掌控一二,距離將其徹底煉化,還差得遠?!眱嵐苋绱耍侥樕系男老仓琅f是難以掩飾。
“但想來,殿下催發(fā)神器威能,必然不是問題。”雲(yún)中君道。
“好叫殿下知曉,這十年間,新的令牌,已經(jīng)遍傳神庭?!?
“就等著殿下催發(fā)神器威能,以令神庭衆(zhòng)生,知曉龍宮恩澤?!彪?yún)中君緩緩出聲,然後看似恭敬無比的,低下頭顱,以掩飾其目光當(dāng)中,那綻放出了的灼熱。
他的謀劃,終於是到了最後的一步。
“接下來要做的,便只是等待而已!”
“哦?”聽著雲(yún)中君的話,龍子敖不由得大吃一驚,“你竟已經(jīng)將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嗎?”
“更換神庭令牌,非是小事,令出於龍宮,更是叫衆(zhòng)神警惕,我原本的計劃,是以千年爲(wèi)期來完成這件事的?!?
“怎麼這事到了你的手中,卻是顯得如此的簡單?”
“看來,將你引至龍宮,果然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敖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