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淚眼朦朧的看著吳偉濤,搖搖頭,“不行,除非你答應我,不離開我!”
吳偉濤眉頭緊蹙,這情景讓他不由的想起當年在學校裡的那一幕。
當年白琪也是用這種方式逼著自己就範的,現在又要重蹈覆轍嗎?
看到吳偉濤眼中的猶豫,白琪心一橫,咬牙又朝後邊退了兩步,眼看已經到了天臺邊緣,只要再稍稍往外邁那麼一小步,甚至一不小心腳下一滑,白琪隨時都有可能墜下樓去粉身碎骨。
“不要,不要再動了,算我求你!”吳偉濤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
“老公,你答應我不離開我好嗎,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鬧了,我會乖乖的做一個好妻子,什麼都聽見你的!”白琪哭的稀里嘩啦,讓人心碎。
“我……”吳偉濤下意識的開口,卻半途剎車。
“你還猶豫什麼啊,先答應她,把她弄下去再說啊!”旁邊的警官小聲的提醒著吳偉濤,“救人要緊!”
“好,我答應你!”
吳偉濤最終還是妥協了,咬牙做了違心的決定。
“真的嗎?”白琪臉上頓時一喜,“我不相信!”
吳偉濤嘆了口氣,“要怎麼樣你才相信?”
“除非……除非你給我寫個保證書!”白琪說著,指了指旁邊被她丟在一邊的包,“那裡邊有紙和筆,你給我寫了保證書,保證不離開我,不跟我離婚,跟那個女人斷絕關係,我就下去!”
“白琪,你別太過分了!”吳偉濤立馬兒怒了,“當初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和小芬也不會分開,現在你又故技重施,好啊,你跳啊,你跳下去,我立馬兒和小芬登記結婚去!”
說完,果斷的轉身,看也不看一臉怔愣的白琪一眼,就要下去。
如果不是被警察攔住,吳偉濤真的就下去了。
那一刻,他心裡甚至是希望白琪真的從天臺跳下去的。
他想,她死了,自己就解脫了,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和艾寶芬在一起了。
可是瞬間,他就被自己的念頭兒嚇壞了。
吳偉濤啊吳偉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鐵石心腸了!
所以在警察攔住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抗,而是乖乖的轉身,重新回去面對白琪。
“吳偉濤,你混蛋!”
吳偉濤的絕情,讓白琪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好,你不是希望我死嗎?你不是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我成全你!”說完,轉過身去,腳尖兒已經碰觸到天臺的邊緣,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邊,緩緩的張開了雙臂。
白琪覺得自己這一生過的很失敗,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麼一個男人,可男人心裡愛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既然生無可戀,死又何妨!
或許死對自己和吳偉濤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不要!”就在白琪縱身一躍的瞬間,吳偉濤已經飛身撲過去,在最後關頭,一隻手緊緊的將她的一隻腳裸抓住。
被懸空倒掛的白琪,緩緩睜開眼睛,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給抓住了,並沒有掉下去。
眼淚瞬間如洪水般氾濫開來。
“吳偉濤,你不是希望我死嗎?幹嘛還要救我!”
“別說話,省點力氣,我這就把你拽上來!”
旁邊的幾個警察也被突發狀況弄得懵住,直到吳偉濤喊人幫忙,一個個纔回過神兒來,圍上來,七手八腳的把白琪拽了上來。
白琪不顧衆人異樣的眼神兒,直撲到吳偉濤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吳偉濤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反應,只任由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自己衣服上,呆愣愣的一動不動。
半晌,直到白琪哭的累了,嚎啕大哭變成低低的泣訴,吳偉濤才輕輕的拍了拍她顫抖不已的肩膀,說道:“我們回家吧。”
可是白琪卻突然猛地一把將他推開,和他保持開一定的距離,一雙悲慼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你還沒給我寫保證書!”
吳偉濤心裡嘆了口氣,這就是白琪,她要做的就必須做到,別人永遠只有服從的份兒!
人啊,本性難移!
吳偉濤心裡很是糾結,內心做著劇烈的鬥爭。
寫還是不寫?
當然他是一萬個不想寫的,自己真的能守著白琪過一輩子,而徹底背棄艾寶芬嗎?
當然不可能!
所以吳偉濤不想寫保證書,他心裡還存著僥倖心裡,還想著有一天自己能離開白琪,和艾寶芬名真言順的在一起。
可是如果真的寫了保證書,白琪絕對會用那一張紙把自己困在她身邊一輩子,自己這輩子就再也別想和艾寶芬在一起了,那麼艾寶芬和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如果註定終將傷害一個人的話,吳偉濤自然不希望那個被傷害的人是艾寶芬,他寧願犧牲白琪。
這想法似乎有些自私,但卻合情合理,誰讓他心裡愛艾寶芬勝過白琪呢!
可是還沒等吳偉濤思量清楚,已經有人將紙筆遞到了他面前。
擡頭,看著一臉嚴肅的警官,吳偉濤不由的蹙了蹙眉,“你要幹什麼?逼著我給她寫保證書?”
警察居然也會幹強人所難的事!
警官笑了笑,理解的拍了拍吳偉濤的肩膀,低聲勸說道:“寫吧,你不寫,今個咱們誰也別想從這天臺上下去了。保證書嘛,有沒有什麼法律效力,先穩住她,把她弄下去再說!”
吳偉濤眉頭擰得像團亂麻,看了看身後站著一臉堅決的白琪,又瞅了瞅警官,無奈的點點頭,接過紙筆,大手一揮,一蹴而就寫下了違心的保證書。
將保證書扔給白琪,吳偉濤頭也不回的就走。
白琪將保證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確認無誤,才滿心歡喜的裝在包裡,風一樣的追著吳偉濤下去。
“老公,等等我!”
一場讓人諦笑皆非的鬧劇終於畫上了句號,好在沒有人員傷亡,只是艾寶芬驚嚇過度昏迷過去。
醫院裡,朱筱筱守在艾寶芬的病牀前,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直到最後一瓶點滴打完,艾寶芬才緩緩醒轉過來。
“你醒了,沒事了,不用怕,你和孩子都沒事。”
朱筱筱本來想責備她幾句的,但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樣子,責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謝謝你,筱筱。”艾寶芬虛弱的笑了笑,“白琪沒事吧?”
朱筱筱瞪了她一眼,端了杯水給她,“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關心那個女人,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來,喝點水吧。”
說著,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坐在病牀上,才又說道:“白琪應該沒事吧,後來吳偉濤去了,應該把她勸下來了吧。”
後邊的情況怎樣,朱筱筱也沒有親眼所見,但估計應該不會出事,在她看來,白琪弄這麼一出,並非真的想尋死,不過就是逼著吳偉濤出現,逼著艾寶芬離開吳偉濤罷了。
艾寶芬扯了扯嘴角兒,苦笑道:“白琪就是這麼一個人,任性驕縱,她要做的事,就必須做成,別人絕對沒有質疑的份兒,就連她父母大概也只有聽從的份兒吧。”
朱筱筱搖頭嘆息,“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這麼任性嗎?像我這種小老百姓,每日裡爲一天三餐奔波來忙不過來,哪有什麼時間爲了情愛的瑣事傷神勞身啊!”
“以死相逼,這是白琪慣用的伎倆了。不過我今天真的是被她嚇死了,我可不想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這麼掛了,太對不住孩子了。“艾寶芬說著,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神兒一片溫柔。
“不過經過她這麼一鬧,估計吳偉濤的心又動搖了,或許這輩子,真的只有我們孃兒倆相依爲命了。”
艾寶芬說著,眼淚忍不住就淌了下來,“寶寶,媽媽對不起你,讓你一出生就沒有爸爸,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太懦弱,沒有辦法把爸爸留在咱們身邊。”
朱筱筱嘆了口氣,安慰道:“你也先別這麼灰心,事情還沒有到最後,到底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準。等回頭找個機會把吳偉濤約出來談談再說吧。”
連必和說過,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吳偉濤的態度。
現在只有等著吳偉濤那邊的消息才能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但是事情遠比朱筱筱他們想的複雜的多,接下來的幾天裡,吳偉濤的手機都打不通,而吳偉濤也沒有主動跟他們聯繫過,他們跟吳偉濤徹底斷了聯繫。
見艾寶芬著急,朱筱筱心裡也跟著焦急起來。
“這個吳偉濤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會真的被白琪那麼一鬧,就又妥協了,死心塌地的打算跟白琪過一輩子了吧?”朱筱筱在客廳暴走。
一連幾天都聯繫不到他,怎麼能不讓人著急。
難道要艾寶芬一直這麼在外邊飄著嗎?
這男人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點啊,到底要怎樣,您好歹給個話不是。
哪怕你說,你就想著跟白琪過一輩子了,不離婚了,註定要辜負艾寶芬了,好歹也得給交待一下吧。就這麼把他們晾在這兒,算是怎麼回事啊!
氣不過,真的很替艾寶芬抱屈,朱筱筱心裡對吳偉濤不滿意到了極點。
“行,如果到明天咱們還聯繫不上他,我就直接去他單位找他去。我就不信了,只要他在A市,咱們還能找不到他!”
正說話間,家門一開,曲則一臉疲憊的從外邊走了進來。
“回來了?去洗洗手吃飯了,就等你了。”
朱筱筱說著,朝廚房走去。
飯菜已經做好了,就等著曲則回來了,趕緊去廚房端飯菜上桌,準備開吃。
“你們吃吧,我不餓,不想吃!”曲則說著,看也沒看朱筱筱他們一眼,直接進了臥室。
朱筱筱和艾寶芬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麼了?
有些放心不下曲則,朱筱筱走過去,輕輕敲了敲臥室的門,“曲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門打開,跟我說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