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段時間，威廉與維多利亞的關係好轉了不少。但這並不意味著在她面前，威廉需要遷就她，奉承她或者別的什麼。
事實正好相反，就像是維多利亞一樣，威廉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擡高自己，並且打擊維多利亞的機會的。
“我的評價標準與你的不一樣。”這句很氣人的話，維多利亞意外的沒有反駁。因爲在之前的新大陸戰爭中，她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那就是她的軍事才能不佳。
維多利亞是個很聰明的，而且很懂得變通的傢伙。更加重要的一點是，她肯，也願意承認自己的不足。這一點非常難能可貴。
“所以，你的評價標準是什麼？”維多利亞這樣問道。
“評價一支軍隊，具體的評價標準……維多利亞，你覺得構成一支軍隊的要素是什麼？”威廉這樣問道。
“人與……武器？”維多利亞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威廉回答說：“在我看來，組成軍隊的要素包括四方面，人是一方面。然後是物質——包括武器，後勤物資，薪水以及福利待遇。第三是軍隊採用的戰術。再最後，則是‘精’神。”
“……‘精’神？”威廉所說的前三點，維多利亞都能夠理解。而且覺得很有道理。的確，將後勤等等與武器的地位劃等號是正確的。只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知道，戰爭不是拿著武器就能夠打起來的遊戲。
而至於戰術，維多利亞覺得可以“發明”出現在的線列步兵與火炮戰術的威廉，完全有資格傲慢的說出這種話。
但是……‘精’神？這個維多利亞就不能理解了。
“是的，‘精’神。”威廉在這之後，又再次強調：“‘精’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能讓軍隊昇華，甚至戰鬥力倍增的一項要素。只是非常可惜，現在的這個時代很少有看到擁有‘‘精’神’的軍隊。”
“我以爲過了中世紀之後，所謂的‘‘精’神’就不需要了呢。”
儘管知道談論軍事，自己不是威廉的對手。但是在威廉說出了這樣的話後，維多利亞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嘲諷的表情：“你想要說什麼？忠君愛國，還是說騎士‘精’神？說起來就算是在那些半人馬，還有黑暗‘精’靈的國度也崇尚著勇武以及勇氣，或者類似的東西……嗯，你該不會說是信仰吧？”
維多利亞用諷刺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是啊，就算是在中世紀，那些傢伙也知道用騎士‘精’神以及對於光輝之主的信仰來武裝他們的軍隊。他們也知道用最好的戰馬，武器與騎槍來作爲武裝。他們也知道，使用夾槍衝鋒來作爲他們的戰術。這與我所說的有什麼不同嗎？”
“……”
雖然不願意，但是最終維多利亞不得不承認，威廉說的的確有道理。
“所以，具體的呢。”
於是，維多利亞決定不再在這件事上，與威廉繼續爭論。她繞過了這個話題，然後問道：“那麼，根據你說的標準。軍隊又分成幾個等級呢？”
“大概……五個吧。”威廉回答說：“首先是暴民與叛軍。山賊土匪這個等級的。他們的武器裝備低劣，他們的戰術同樣低劣，他們幾乎沒有後勤補給，更沒有什麼信仰可言。這些烏合之衆就算數量極多，也會被極少數的正規軍擊垮。他們不值一提。
不過同樣的，也有一些例外，那就是被思想與‘精’神武裝起來的暴民。”威廉說到這裡，笑容有些曖昧。讓維多利亞有些不爽……她很清楚威廉所說的“被武裝起來的暴民”是指什麼。
那就是新大陸的那些游擊隊。所謂的一分鐘人……其中有部分真的相信對方宣傳的傢伙，大概可以算作是‘精’神暴民。只是，一想到自己會被一羣在威廉的評級中，只能評到倒數第二的傢伙擊敗，維多利亞就覺得分外的不爽。
威廉並不在乎維多利亞爽不爽。他只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宣講著自己想說的知識而已：“是的，就是這樣。這就是第四級的部隊。按照現在的計算方式，那麼那些古典時代的騎士應該也算是這個級別的。那些擁有一些火‘藥’武器的比較成功的，受人資助的叛‘亂’軍隊也一樣。這個範圍比較大，實際上如果仔細劃分的話，還可以分出幾個等級。不過這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最後我決定，只要符合一點就歸爲第四類——那就是過時。
包括那位偉大的半人馬可汗麾下的遊牧大軍。包括南方的綠‘色’大陸，那些獸人軍閥的大軍。同時也包括印地，那些騎著大象的梵天信徒。包括帕米爾高原的山民與中央草原的牧民。如果未來我們還要與他們進行戰爭的話，我相信，那會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所有過時的，不符合現在主流戰爭形式的軍隊，在我看來全都是第四等級。
然後是第三等級。這種軍隊在現如今數量最多，應用最廣泛。最典型的就是遍佈列國，四處掏生活的僱傭兵們了。你說僱傭兵有沒有‘‘精’神’呢，是的，某種意義上僱傭兵同樣有‘精’神‘契約‘精’神’只要有錢，那麼他們就是僱主最忠誠的走狗。
不過這還不夠，完全不夠。他們的忠誠足夠，但是戰鬥意志卻不足。他們更喜歡保存實力。畢竟，這些‘混’蛋的士兵是他們的本錢。他們不會爲了一位僱主，而將自己的資本揮霍一空的。
這些傢伙的戰鬥力講究，武器裝備將就，戰術同樣將就。雖然幾乎沒有後勤補給的概念，沒有什麼榮譽感，也沒有現如今最新式的燧發槍，線膛槍，很少有火炮與騎兵。但是能將就就可以將就。所以說，這種軍隊可以將就著用。而且可以讓絕大多數不太挑剔的僱主感到滿意。”
“那麼……我的軍隊算是什麼程度的軍隊呢？”維多利亞問：“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公司軍隊。”說到這裡，維多利亞的表情很鄭重，似乎很想要從威廉那裡獲得較好的評價。
她所謂的公司軍，是布立吞大公司的常備軍。一批吃著布立吞大公司的薪水的職業打手。‘私’人軍團。
“就像是我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什麼‘精’神。”威廉說：“赫裡福德家族崛起了上百年時間了。你們網絡的家臣數量應該有不少吧？”
“是的，不少，而且我們將他們應用的很好。”維多利亞這樣說道。
“很好……麼？”威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然後很快回答了維多利亞的問題：
“他們沒有多少‘精’神。他們的戰鬥意志最多隻有公司僱員級別。或許少數騎士與貴族軍官有著古老的騎士‘精’神。不過這沒有任何意義。無法影響大局。
他們的武器裝備，戰術，還有後勤補給，人員訓練等要素，或許比一般的軍隊強一些。但是並沒有形成代差，所以他們同樣被歸爲第三等級的軍隊。”
聽威廉這麼說，維多利亞雖然心裡面有些人科，但是表面上還是有些不爽。任憑是誰聽到別人將自家的‘精’銳軍隊說成這樣，理所當然的都會不爽的吧。
不過緊接著，維多利亞的不爽就煙消雲散了。因爲，威廉接下來說了這樣的話：“
“說實話我不太願意，但是我的軍隊——我是說白‘色’軍團，他們就是第三等級的部隊。或者可以算是第三等級最頂尖的一批。不過說到底，他們仍舊是第三等級的部隊。特別是現在這些傢伙，他們在鹿特丹的酒館裡面泡了這麼長時間，他們的士氣，意志與訓練理所當然的有所下降……說他們是最頂尖的都有些……哼……”
說到這裡，威廉毫不留情的哼了一聲。很輕蔑，對他一手組建的軍隊就像是對待垃圾的態度一樣。
這讓維多利亞有些好奇。
白‘色’軍團可以說是她見過的，最強也最優秀的軍隊了。就連這樣的軍隊都不能算是最頂級的，甚至連第二等級都不算……那，簡直就是……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第二等級的軍隊，後面兩個級別劃分只是預設，或者虛構的、”維多利亞忍不住這樣問道。
“並不是。”威廉有些驚訝：“爲什麼你會這麼想。或者你認爲你做不到的事情就沒有人能夠做到？”
“那麼就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那支軍隊算是第一等級，有那支軍隊算是第二等級。”維多利亞這樣問道。
“第一等級的確只是預設。設想，或者說理想化的軍隊。這支軍隊的戰術完美貼切現代戰爭。他們裝備著當今時代最好的武器裝備，甚至一些正處於試驗中，並未實際開發的武器裝備。他們每個人都經歷了至少三年時間的標準軍事化訓練。他們的國家有著完善的後勤補給體系，同時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精’神。他們堅信，他們虔誠，他們有理想，並且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來換取戰爭的勝利。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放在古代都有成爲英雄的資質。”
……
維多利亞很驚訝的問：“他們是誰？！”
威廉回答：“藍軍。”
好吧開玩笑的，感覺這種理想化軍隊真的只存在於理想中。就算是現實世界現實歷史，也從沒出現過這樣誇張離譜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