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被祖國遺棄的軍隊

潺潺流水的小溪邊，樹林裡鳥兒歡快把歌唱。

雲朵劃過天際，溪邊傳來動聽的歌喉。

忽而，歌聲變成稚嫩的嬉笑聲，杜語涵被烏拉爾的長鼻子勾起來，舉到半空耍起特技來，“烏拉爾，你真討厭…”

烏拉爾長長的鼻子一鬆，杜語涵被拋向天空，倏地，又被它接住，左晃右晃。

烏拉爾耍得不亦樂乎。

“阿布哥，它叫烏拉爾，可逗了。”杜語涵的歡笑聲不絕於耳。旁邊的方天野神色平靜，彷彿融入不了這歡快的世界。忽然，她嘀咕，“是哦，他又看不到。”

“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難免有些失意。”

“什麼東西都要從頭開始來過。”

“你不要急，一定會想起來的。我們這裡是不是是個世外桃源，風光宜人。其實我們這裡人文風情也很好的，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雖然我們這裡人口不多，可是…。”

杜語涵一個勁的說不停。就在以爲他是個啞巴的時候，方天野開口了，“它很可愛。”

杜語涵慢了一拍才理解他是迴應她之前的問題。機靈的腦子也會意到他的不茍言笑，於是乎適可而止的停止了嘴邊的嘰裡呱啦。

沉默，四周空氣似乎一下子僵冷下來。【蝦米文學

她是想帶他出來散散心的，好像沒有一定作用，他一張雷也打不動的臉上沒見到過笑容。

“這樣吧，我們回去。你有傷，需要休息。”

忽然，他問：“你們是中國人？”

呃……杜語涵發現她就是一臺播音機，因爲播音機說什麼，聽衆都不需要回復的。

哎……她是個乖孩子，還是好好尊重他，回答他的問題吧，“是啊。村子裡的居民都是中國人。我們住在這裡幾十年了。”

杜語涵神色忽然變得黯然，“我們是一支沒有祖國的軍隊。老爺子每次給我講述他曾經驍勇奮戰的經歷，都是感慨萬千。

當年中國內戰，李彌的第八軍第九十三師，老爺子還是一個連長。那時候他還不到20歲。中國內戰，蔣介石軍隊大敗告終，大部分退居臺灣，而第九十三師從廣西退離，一直南下就退到了金三角，國內不承認我們，於是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可是也遭到了緬甸、泰國以及印度的反擊，他們無法容忍外來者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意。內戰後，定居這裡，就一直繼續打仗，和泰國、緬甸以及印度軍隊鬥爭到底，血拼到最後。雖然最後勝利告終，但是軍隊從6000多人縮減到了不到兩千人，損失相當慘重，是慘勝。”

杜語涵頓了頓，繼續道：“後來緬甸政府想收編老爺子他們入緬甸軍隊，加強軍事。讓老爺子他們加入緬甸戶籍，老爺子他們拒絕了。因爲他們渴望迴歸自己的祖國。可是……他們是被祖國遺棄的一隻軍隊，永遠不被承認的一支軍隊。每次。。老爺子說道這裡，他已是老淚縱橫。”

杜語涵牙一咬，眼底閃過受傷，像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我們是中國人。永遠是中國人，永遠是炎黃子孫”

雖然……祖國不要我們了。

方天野終於笑了，一種欣賞的笑容，“精神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強烈的愛國精神。”

杜語涵長嘆。

“爲了生存？所以你們就要種植罌粟？”方天野淡淡問道，“那你知道罌粟是什麼嗎？”

“毒品咯。”杜語涵理所當然答道。

杜語涵嘿嘿笑道：“阿布哥，我知道你一定會說這東西會害多少人喪命，多少個家庭支離破散，害人不淺。可是我們不種植罌粟，照樣有別的人取而代之。”

“小丫頭，你倒很聰明，年紀雖小，但很有看法。”方天野另眼相看。

“阿布哥，我們的確事爲了生存才種植罌粟，這片亞熱帶雨林種植水果蔬菜很難，唯獨適合種植罌粟。”杜語涵黯然一笑，“我們種植罌粟，一來是爲了強化軍事裝備，對付周邊幾個政府。二來……”

過了很久，她才說道：“因爲這是一片被詛咒的土地。我們不得不這麼做，每年都會死好多人。”

“因爲戰亂？”

杜語涵輕輕搖頭，“不光是戰亂。這裡很多人都得了一種怪病。是一種罕有的熱帶絕癥。政府不管我們，而且要醫治，將是一筆巨大金額。我們只能依靠自己。”

“怪病？”方天野沉吟。

“姑姑說，等我們存夠了錢，就自己開發一個病毒研究室，爲村民們謀福。”杜語涵晦澀一笑，“這幾年來，村裡病發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從外面進來的藥物根本無法抑制病毒的入侵，就連烏拉爾的爸爸媽媽，它的弟弟安達也相繼死去了。留下烏拉爾一個好孤單。”

“什麼病毒？”

“哎呀！你理解一定有問題！”杜語涵不耐煩的皺眉，“我都說了是一種新型的熱帶絕癥啦。醫學界根本沒有對抗方法。”

方天野，“……”

真是一個老氣橫秋的小屁孩。

“走啦。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去回去吧。”杜語涵收拾好心情，換上可愛的笑容。

“阿布哥，不是那邊啦。”杜語涵嬌嗔，“原諒你啦，是個瞎子。”

說著，拉著方天野上鞍座。

那邊可是詛咒叢林，她都不敢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