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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小旗子上節(jié)目

沈羲禾很難去形容自己看到滿室的華麗是怎樣的心情,但是她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即便這麼多年她是一個人過來的,也不會在這家人面前有絲毫的露怯。

寬大的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五十多歲,穿著白色刺繡的唐裝,手裡拿著個菸斗,威嚴十足。而他身旁的女人,保養(yǎng)的非常好,看起來很年輕。莫青泥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沈羲禾的美貌完全遺傳自她的母親。

那個女人皮膚白的發(fā)亮,那雙眼睛即使上了年紀也依然美豔,高高挽在腦後的髮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雍容華貴。

沈羲禾看著他們,手心在微微冒汗,眼神卻很淡定。

男人在沈羲禾進來之後就靜靜的注視著她,光是她這張臉,就能夠確定她與身邊夫人的母女關(guān)係了。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後面走進來的司立人也只是安靜的站在客廳裡,並沒有說話。

莫青泥作爲一個陪伴著,本來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當中,但是爲了沈羲禾的安全,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司家家主司述,緩緩將嘴邊的菸斗放下,犀利的眼睛看著沈羲禾:“dna檢測是你做的?”

沈羲禾回視著他:“是。”

司述看向身邊的女人,語氣平淡的問:“沈初秋,這又是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出來的女兒?”

沈初秋在沈羲禾進來之後就靜靜的打量著她,眉頭微蹙,竟也是一副美好的畫面。她聽了司述的問話,又盯著沈羲禾看了一下,忽然就掩住了臉,好像在哭泣。

沒有人出聲,只有沈初秋的哽咽飄蕩在寬闊的空間中,然後她擡起了頭,竟然也沒有因爲哭泣導致儀態(tài)的變化,看起來依然高雅。

她說:“當年,我懷了你的孩子,上門來想要找你,卻被她……趕走了。”

沈初秋說的也算是實話,因爲當年她上門的時機選擇的不對,剛好司述不在家,前任太太掌管家中大權(quán),怎麼容得下她這樣的小情兒?當然是毫不留情的將她趕走,並警告她如果再敢上門一定不會讓她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那個時候又找不到你,只能自己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可是……”沈初秋看著沈羲禾,又小聲抽泣了起來,“當年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什麼都做不了,有一次去應(yīng)聘服務(wù)員,把孩子放在外面,說一會兒就出去,結(jié)果,哪知道我一出去孩子就不在了!”

說到這裡,沈初秋突然站起身,眼裡充滿了歉意的看著沈羲禾:“你就是我的孩子對不對?你就是我的羲禾?”

瞧這拙劣的演技,如果真的是丟了孩子,再看見她時會這麼冷靜嗎?這一副假惺惺的表現(xiàn),再傻的人都不會相信吧。

況且,沈初秋的嘴裡滿口謊言,當年明明就是她在生下沈羲禾之後,發(fā)現(xiàn)是個女兒,知道女兒對她的爬上枝頭之路起不到什麼作用,才把她丟到了孤兒院門口,並且包袱裡還有紙條上寫著沈羲禾的出生年月和她爲沈羲禾取的名字,這樣的事實存在,她竟敢說沈羲禾是被抱走的?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的話,或許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會信,不過作爲主人的司述看起來就並不在乎這個,在他眼裡只有家族的存亡與興衰,所以沈羲禾在他眼裡,先是可以對司家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人,纔是自己的女兒。

尤其是這種一二十年都沒見過的女兒,還指望司述這種人會產(chǎn)生什麼感情?

所以在剛纔沈羲禾等在外面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和自己的新夫人調(diào)查了沈羲禾的一些情況,並且在知道她就是楚家大少楚修遠的戀人的時候,打起了一些念頭。正如莫青泥猜測的那樣,他們確實是想要利用沈羲禾作爲一箇中間人,能夠爲司家通風報信一些楚家的訊息。

司家的家庭醫(yī)生得了吩咐過來,要求再次做一次dna鑑定,畢竟司家也不是什麼傻子,即使已經(jīng)打電話問過機構(gòu),也要自己親自檢驗後才知道能夠當真。沈羲禾毫不猶豫的將頭髮扯了一根下來遞給醫(yī)生,等他去做檢驗。這種世家去做鑑定,大概晚宴開始之前就可以拿到結(jié)果了,不像一般人還要等個所謂24小時。

沈初秋走到沈羲禾面前,看著這個被自己丟掉的女兒,眼底沒有任何的愧疚,她只是故作慈愛的抓住沈羲禾的手:“羲禾,這些年你還過的好吧?”

沈羲禾神情複雜的看著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yīng)。

等了這麼多年,在小時候做過很多次夢,夢見自己的媽媽,醒來卻是孤身一人之後,她就不再期待了。找到她了又怎麼樣呢,無非就是問一句,她當年爲何丟棄她。現(xiàn)在看來,連這句話都沒有必要問出口了。

因爲她根本就不愛自己,還需要問她丟棄自己的理由麼,很顯然不用,她只是愛地位,愛金錢,愛奢侈雍容的生活而已。

但是沈羲禾自然不會在他們面前撕破臉皮,她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呢。

於是沈羲禾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擺出了可以迷惑所有人的難過表情,她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媽媽。”

天吶,莫青泥覺得自己再一次見識到了沈羲禾的演技到底有多高,一句簡單的呼喊,就讓她感覺心都顫抖了。

沈初秋看著沈羲禾眼裡的淚花,也哽咽了,連連說:“羲禾,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呵,好一齣感人的畫面。只是沈羲禾在被沈初秋擁著的時候,眼底是無盡的悲涼。她期盼了那麼多年的母親啊,不過爾爾,好在她早已夢醒,今日已不必再忍受錐心的疼痛。

母女深情相認的戲份演完,沈初秋拉著沈羲禾坐下了。

莫青泥順帶著坐在旁邊。

司述這時候突然就打量起了莫青泥,眼裡精光乍現(xiàn):“莫家小姐?”

莫青泥接受著他的注視,淡定的點頭:“司先生,您好。”既然司家已與樓家合作,想必也早已知道她們莫家已經(jīng)站在白家那邊了,今天她出現(xiàn)在司家,甚至有種主動送上門的感覺。

莫青泥在等,看他們會不會按捺不住動手,畢竟她現(xiàn)在也算是樓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司家作爲盟友,說不定就會想著幫樓家剷除她這顆炸彈呢?

不過說不定司家也不會這麼衝動,他們?nèi)绻胍屔螋撕烫嫠麄冏鍪拢@時候就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對自己怎麼樣。

“莫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啊。”司述意味深長的說。

“有嗎,我很普通啊。”莫青泥不動聲色的與他過招,“倒是司先生,今天多了這麼個玲瓏剔透的女兒,我纔要恭喜了。”

沈初秋親密的和沈羲禾說著話,儼然一副母女重逢後的激動樣子,她甚至招呼起了司家大少司立人:“立人,來看看你的妹妹。”

司立人的表情依舊很奇怪,他好像強忍著情緒說:“剛纔在外面就已經(jīng)見過了。”

司立人是嫡出,名正言順的司家繼承人,所以沈初秋對他的態(tài)度很好:“見過了也沒關(guān)係,剛好今晚家裡有宴會,羲禾跟哥哥跳一曲吧?”

沈羲禾望著司立人,心裡在不停的感嘆,她一直覺得司立人是個不錯的朋友,如今卻只能和他成爲敵對的關(guān)係了。心裡這樣想著,表面上,沈羲禾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好啊,哥哥不會介意我物資不好吧?”

“當然……不會。”

司立人說完這句話,便找了個藉口上樓去了,那個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是落荒而逃。

一個下午的時間,這個客廳裡坐著的人表面和氣,事實上都心思各異,維持著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一直到家庭醫(yī)生拿著檢測結(jié)果再次到來。

司述拿過報告,翻開了開了幾眼,然後扔給了沈初秋。

他臉上的厲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也跟沈羲禾說話了:“羲禾,這麼多年來,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以後會到司家來,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沈羲禾露出個乖巧的微笑:“好。”

“今晚上的宴會你也參加,我會宣佈你是我的女兒,你也趁此機會露個面,好好表現(xiàn)知道嗎。”

“好的……爸爸。”這一聲爸爸,大概是沈羲禾這輩子第一次也最後一次稱呼他了,她終究不是這個家族的人,她也不會選擇回到這種令她感覺窒息的地方來。

“嗯。”司述還是挺滿意這個女兒的,雖然在外面呆了那麼多年,該有的禮節(jié)也都有,不算丟他們司家的臉。

看,這些冷血無情的家族,根本就不在乎親情,在他們眼裡,一向都是利益至少。

“羲禾你跟我上樓,媽媽有好多漂亮的首飾給你。”

沈羲禾對莫青泥說:“青泥你跟我一起吧。”

莫青泥點頭:“好。”

沈初秋拉著沈羲禾的手,一邊走一邊講:“你還有個親弟弟,只不過他出去了,晚上會回來,看,咱們一家人現(xiàn)在終於團圓了。”

莫青泥跟在後面冷笑,真是虧得沈羲禾有這麼大的忍耐度,可以收斂所有的情緒。換做是她的話,大概直接甩手走人了吧,嗬,瞧她這暴脾氣。

但是不得不說,沈羲禾能夠忍得下來,都是爲了能夠在往後的生活裡可以與楚修遠毫無阻礙的在一起,楚修遠爲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一回,就讓她也做一點事情吧,讓楚修遠知道她的堅定,知道她在爲了這段感情而努力。

莫青泥實在忍不了,便岔開話題說了一句:“司夫人保養(yǎng)的真好,平時都用的什麼護膚品啊?”

女人永遠逃不開的就是保養(yǎng)問題,於是沈初秋總算沒有拉著沈羲禾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轉(zhuǎn)而跟莫青泥說起了自己的保養(yǎng)心得。

沈羲禾悄悄鬆了口氣,在心裡爲莫青泥豎了個大拇指,乾的漂亮!

沈初秋滔滔不絕的講起她的護膚心得,讓沈羲禾終於解脫出來。

上樓之後,沈初秋拉著沈羲禾去挑選珠寶,並且告訴她派人送了禮服過來。

沈羲禾看著像展覽會一樣陳設(shè)在專門一個房間裡的珠寶,大概明白沈初秋爲何不惜丟掉她,也要擠進司家,這樣的生活對一些人來說擁有無盡的誘惑,讓她們願意犧牲一切去換取。

沈羲禾這時候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靜,沈初秋雖然是她母親,對於她來說也只是陌生人而已,這種認知很無奈,卻很現(xiàn)實。

“羲禾,喜歡什麼,跟媽媽講。”

沈初秋這樣子真的像是一個慈母。沈羲禾無所謂的掃過光芒萬丈的珠寶,臉上卻靦腆的笑著:“我都可以。”

“都怪媽媽,讓你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沈初秋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有著淡淡的蔑視,在她眼裡,一個女兒算什麼?

她要的只是奢華無度的生活,要肆意揮霍,要被衆(zhòng)人仰望,要用一切的物質(zhì)滿足自己。

我們都說,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都會爲了自己的孩子無私的付出和奉獻,她們的一生都是爲了孩子的好。

但是不可否認,不是每個母親都偉大,有些人生來就自私,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在這種人眼裡,女兒的體貼還比不上櫥窗里昂貴的鑽石。

於是沈初秋拿了一條卡地亞的項鍊在沈羲禾修長白皙的脖子上比劃一下,讚揚到:“我的羲禾就是漂亮。”

沈羲禾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呵,這麼昂貴的項鍊,她上輩子從來不敢肖想,這個時候卻輕易的得到。

不過她並不在乎,畢竟她纔不像她的母親一樣,只愛鑽石與珠寶。

“夫人,衣服送來了。”傭人在外面敲門,隨即送來了各品牌下一季的新款,沈羲禾與莫青泥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意思,沈初秋這是想以這些看似華貴的東西拉攏沈羲禾了,沈羲禾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來的個性的柔軟,會讓沈初秋放鬆警惕,也許下一步就是要讓她替司家去竊取楚家的信息。

莫青泥在沈羲禾試禮服的時候接到楚修遠的電話,她走到外面接通:“楚少怎麼打給我了?”

“羲禾沒有接電話。”

“她正在試禮服,楚少準備什麼時候來,你來了我就準備撤了。”

“我在路上了,宴會開始我就進來。”

“好,過會兒讓羲禾聯(lián)繫你。”

沈羲禾的確是繼承了沈初秋的美貌,不過在莫青泥看來,她比沈初秋更加令人心動,因爲她身上有股出塵脫俗的氣質(zhì),像一朵淡蓮靜靜的開放。

她穿著白色的禮服,如同墜落人間的天使。

沈初秋讚揚了一番沈羲禾,然後拉著她的手坐下,莫青泥在一旁看著,心想,來了。

果然,沈初秋拉著沈羲禾,彷彿不經(jīng)意的問:“羲禾,現(xiàn)在有男朋友了嗎?跟媽媽說說吧?”

沈羲禾狀似羞赧的點頭:“有交往對象了。”

沈初秋很感興趣的問:“是誰,告訴媽媽?”

沈羲禾勾脣:“是楚家少爺,楚修遠。”

沈羲禾是故意這樣子說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沈初秋會有什麼反應(yīng)。

沈初秋試探著問:“真的是楚家少爺?”

“嗯。”

“你們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你想聽,她就告訴你。

“修遠準備和我訂婚了。”

“哦,楚少爺這麼看重你!”

“嗯,我已經(jīng)見過修遠的父母了,他們都很喜歡我……”

沈初秋滿意的笑了:“以前是媽媽的錯,既然你們都決定了,也抽個時間讓咱們兩邊父母見個面。”

沈羲禾乖巧的回答:“好……”

沈初秋的目的達到,便讓沈羲禾在這裡等一下,等到宴會開始才下樓。

“猜她去幹嘛了?”莫青泥小聲問。

沈羲禾無聲的回答:“通風報信。”

兩個人一起笑起來。莫青泥提醒了沈羲禾一句讓她打電話給楚修遠,等她打電話。

“現(xiàn)在宴會快開始,我就先走了,保鏢在別墅外面,通訊器我給你,如果有需要就叫他們,楚修遠也快來了,應(yīng)該沒什麼事情。”莫青泥把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今晚加油,我等著你凱旋歸來的好消息。”

沈羲禾點頭:“放心。”

“那我先走了。”何之洲已經(jīng)去電視臺錄製節(jié)目了,莫青泥要趕緊過去。

七點鐘的時候,沈初秋打扮完畢,上來喊沈羲禾:“羲禾,宴會開始了,快跟我下去。”

京城名流來了近一半,香衣鬢影穿梭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裡,好一副天上人間之姿。

沈羲禾跟著沈初秋下樓的時候,引起了來賓的騷動。衆(zhòng)人神態(tài)各異的關(guān)注著沈羲禾,眼睛擦亮了的,一眼就看出她是楚家大少前些日子在圈子裡公開的正式女友,怎麼今兒個跑到司家來了?

明眼人都知道司家與楚家的關(guān)係,那種敵對的關(guān)係存在,楚家少爺?shù)娜司谷粫霈F(xiàn)在司家的宴會裡,還站在司家太太的身旁,這是要變天了嗎?

家主司述又是一身唐裝,站出來,讓竊竊私語的大廳瞬時安靜下來,都在等著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些什麼。

更有甚者,就怕事兒不大的人,都在幻想楚家少爺要是突然出現(xiàn)在這裡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各位,歡迎來參加司家的宴會,今天,將有一個喜訊公佈。”

喜訊?大家更好奇了。

“大家都看到鄙人太太身邊的人了,她就是我司某人的親生女兒……不過在幼時被不法分子擄走,近日才找回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司述的話簡直太令人驚訝了。這楚家少爺?shù)呐笥眩谷皇撬炯壹抑鞯呐畠海窟@簡直是今年京中的頭等大事!

沈初秋儀態(tài)萬千的看著來賓:“羲禾是我與先生失散多年的女兒,藉著今日這個機會告訴大家,是要告訴諸位,以後羲禾也是我司家的後輩了,望各位多多照顧。”

一番說辭下來,沈羲禾已經(jīng)坐實了司家後輩的身份,司家的人啊……還怎麼跟楚家大少在一起?有人已經(jīng)在等著看熱鬧了。

“各位,我有話說。”沈羲禾提著裙襬走下樓梯,神情淡定。

沈羲禾一瞬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那樣,在禮服的襯托下越發(fā)動人:“我在孤兒院呆了十八年,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連一點與他們有關(guān)的記憶都沒有,直到現(xiàn)在,我終於找到了親生的父母,並且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沈羲禾眼裡有淡淡的笑意,話鋒一轉(zhuǎn):“可是,我現(xiàn)在並不在乎這些,司家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的父母,既然前面二十年沒有出現(xiàn),現(xiàn)在出現(xiàn)又有什麼用?”

司述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沈初秋也變了臉色。

“我所謂的母親爲了能夠爬上枝頭變鳳凰,可以狠心拋棄了我,並且在變成司家太太之後也從來沒有來找過我……既然她都不在乎,我爲何要在意?所以……我在這裡宣佈,我,沈羲禾,從今往後,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都和司家沒有一丁點的關(guān)係。”

沈羲禾的話說完,大廳裡一片詭異的寂靜,司述和沈初秋的臉色通通變得鐵青,司述滿臉怒氣:“沈羲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羲禾對著他笑:“司家主,我想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你還要我重複嗎?”

司述怒氣衝衝的低吼:“你叫我什麼?!”

沈羲禾毫不在意的一撩頭髮:“大家也都聽清楚了吧,所以以後司家發(fā)生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我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伴著沈羲禾的話音,有人走進宴會大廳,一身黑色絨面西服的楚修遠,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走到沈羲禾旁邊,牽過她的手,輕聲開口卻擲地有聲:“既然大家都聽到了,我也順便在這裡宣佈一個消息,我與羲禾即將舉行訂婚儀式,她以後就是我楚家的人。”

兩人親密的站在一起,如同融爲一體的伴侶隔絕了外界,在司述震怒的表情和沈初秋的花容失色裡,一起走出了司家。

司家今天的這個臉,丟大了,被沈羲禾當衆(zhòng)狠狠扇了一巴掌,還沒有辦法還回去。

“這樣的話,我就沒有什麼害怕的了。”沈羲禾覺得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她被楚修遠緊緊握在手心,終於可以迎來屬於自己的幸福。

另一邊,莫青泥離開司家之後趕往電視臺,順便打電話給賀沉旗報喜:“搞定了。”

賀沉旗低笑:“安全就好。”

“你回酒店了嗎,我正趕去電視臺,之洲在錄節(jié)目。”

“還沒有,在公司,你在電視臺等我,我過去。”

“你要來?好啊,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何之洲參加的是一檔談話節(jié)目,會邀請一些網(wǎng)絡(luò)紅人進行訪談,滿足觀衆(zhòng)的獵奇心理。

何之洲看到臺本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笑,她現(xiàn)在居然算是一個網(wǎng)紅!什麼鬼……

不過賀沉旗都下了軍令狀,她要肩負起宣傳楚氏集團的責任,所以只能照做。

這一期的節(jié)目除了何之洲,還有兩個近期在網(wǎng)絡(luò)走紅的人,一個靠著一系列文藝範兒十足的照片被譽爲最美校花的姑娘,還是個大學生,學表演的。

另一個,則是靠著搞笑和奇葩走紅的一個男歌手。

何之洲在後臺化妝的時候,和校花姑娘分到了一個化妝間。

校花還帶了個助理,雖然沒有照片上驚豔,但也是挺漂亮的,關(guān)鍵還在讀大學,夠年輕,只不過就是眼角的弧度很傲氣,看著就挺心高氣傲的一主。

何之洲也算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結(jié)果校花姑娘只是冷淡的瞥了何之洲一眼,就自顧自的化妝去了。

好吧,挺傲的女生,何之洲也只是隨便打個招呼而已,看她的態(tài)度,也就不準備湊上去了。

結(jié)果一旁的姑娘在化妝師給她上完妝的時候,開始作了。

她說:“現(xiàn)在的人還真是,想盡了辦法都想紅,尤其是有些人,知道要上真人秀節(jié)目居然特意打扮成那種樣子搶了閨密的風頭,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她不也是有人炒作她的照片纔開始紅的嗎……而且她這是在嘲諷自己嗎?!是的吧!腦殘吧……何之洲無奈的想,她怎麼知道那天莫青泥要介紹她給沈羲禾認識啊,她又怎麼知道沈羲禾在參加真人秀節(jié)目,而且還有攝像機在拍?

何之洲沒有理她,打電話問自己的衣服到了沒有,那邊說已經(jīng)送到電視臺門口了,馬上就運進來。

剛掛了電話,旁邊的姑娘又開口了,只不過這回是對她的助理說的:“這電視臺給的衣服太差了,我要的你找人給我送來了嗎?”

她的助理唯唯諾諾的回答:“正在運過來。”

“你的辦事效率怎麼這麼差?真沒用。”她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助理。

這樣當衆(zhòng)嫌棄電視臺的服裝真的好嗎……這裡的化妝師還在這裡呢……這間屋子看起來就不隔音,這種情商要想在娛樂圈混,估計夠嗆。

校花姑娘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來之後突然就換了個聲音,不停的撒嬌:“二少,你剛纔幹什麼呢?我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接,人家好想你……我在電視臺錄節(jié)目呢,當然啦,知道……”

何之洲被她甜膩的聲音噁心的摸了摸手臂,這種人……也是醉了。

掛了電話,她得意的瞟了一眼木然的何之洲,故作不在意的對助理說:“我跟你說,女人呢,有時候不要整天想著怎麼擠進娛樂圈,你看我,找了個體貼的男朋友,我就隨便跟他說了幾句我們學院有個校花大賽,他就專門找了給國際大牌拍照的攝影師替我拍照片,你看我不就紅了嘛,輕而易舉,不像有些人,想些不要臉的招數(shù),搶閨蜜的風頭。”

臥——槽!這個陰陽怪氣的語氣就是衝她來的吧!這個妹子是讀書讀傻了所以這麼針對她?特麼句句都帶著刺,她有招惹她嗎?

能夠忍下去就不是何之洲的風格了,她轉(zhuǎn)過頭,笑吟吟的看著校花姑娘:“小妹妹,你難道不知道靠男人才是最沒有本事的嗎?像你——這種長的漂亮但是沒什麼特色的,最招傻缺富二代們的喜歡了,而且他們通常都是玩夠了,就把你丟在不知道哪個疙瘩裡了,你居然還得意……”何之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助理和化妝師臉上都憋著笑。

這種女生,何之洲見的多了,無非就是仗著自己年輕漂亮玩得起,攀上個有錢有勢的,不過也就是被玩幾年,各取所需最後被甩的下場。但偏偏,各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shù)模撇灰娺@個看不慣那個,見著比自己漂亮的就嫉妒,特別見不得人家比她好,虛榮心重,找著個機會就要炫耀一下自己最近又坐了什麼豪車啦,到哪兒購物去啦,什麼地兒旅遊去啦,收了什麼禮物啦,照相永遠是大雙眼皮依舊尖的可以戳死人的下巴,吃個西餐都要咔咔拍兩張照發(fā)到微信朋友圈,恨不得把吃喝拉撒都昭告世界。何之洲以前就見過一個,她跟著何家長輩請了幾個大人物在a市的五星酒店吃飯,不曉得哪家少爺把剛釣上的小明星帶著一起來了,結(jié)果那小明星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秀逗了,拿出手機就要自拍,最後的下場就是手機被保鏢掰成了兩端,人也被扔了出去。

何之洲這樣家世的,從小到大什麼場面沒有見過,雖然她家就只是從商,但沾著莫青泥和姜穆的光,也頻繁出入那些有政一要的場合,這一次居然被個十*歲的小姑娘給明裡暗裡嘲諷了一頓,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她面子往哪兒擱?

“你說我什麼!你這個老女人!我找個正正當當?shù)哪信笥言觞N了!你居然敢說二少是傻缺!我要告訴他!”

天吶,就這智商還想勾搭富二代呢,估計對方也就是看著她傻纔想跟她玩玩吧,何之洲要是男的,都瞧不上這種智商的。

除了漂亮一無是處,帶出去都丟人。

“你就是嫉妒我這麼年輕就找了個好男朋友,網(wǎng)上可是說你到現(xiàn)在都是單身,連男朋友都找不到的人不要在我面前嘚瑟!還說你是什麼何家的千金小姐呢,我看就是爲了炒作瞎編的……”

好吧,確實是有很多人都不信她的真實身份,都說她是找了個金主什麼的。

“喲,這是哪家瘋?cè)嗽号艹鰜淼男∶妹茫阒恢赖湉目诔鲞@個道理?”何之洲剛想說話,就被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搶了話,唔,莫青泥來了。

莫青泥急匆匆趕到電視臺,剛找到何之洲告訴她的化妝間,就聽到裡面?zhèn)鱽淼倪@一出,這走廊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人探出腦袋圍觀了,這裡的化妝間的確不隔音。

“你又是哪根蔥?不要多管閒事。”校花姑娘不屑的看了莫青泥一眼,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狠狠盯著何之洲,“我告訴你,你完了!”

額,何之洲怎麼覺得這語氣像是小學時候,班上男生打羣架之前總愛撂的狠話:“你放學別走,我在校門口等你!”

噗——真搞笑。

莫青泥靠著門口,歪著腦袋看著校花姑娘,嗯,臉好看,腿也長,是那些二代們喜歡的風格。

“俗話說,不作就不會死,姑娘,做人不能太橫了。”莫青泥老氣橫秋的勸了一句,她可是真心實意的,至於對方能不能聽進去,就和她沒關(guān)係了。

剛巧何之洲的衣服送到了,中斷了這場莫名其妙發(fā)生的爭吵,何之洲芊芊手指拎著衣服從校花姑娘身邊走過:“我等著你的二少來找我麻煩喲。”

校花姑娘臉都氣白了,都這時候這麼多人,她的怒氣也不好發(fā)作,冷哼了一聲就不甘心的坐到椅子上,目光憤憤。

莫青泥無奈的搖搖頭,大冬天的火氣就這麼大,還是長點心吧。

到了正式錄製快要開始錄製的時候賀沉旗才趕到,莫青泥坐在觀衆(zhòng)席的vip位置,招呼著賀沉旗過來。賀沉旗下午在公司,所以這個時候穿的是剪裁精緻的緞面西裝,頭髮也精心打理過,那種上位者的氣息讓他在走過來的時候瞬間就吸引了周圍一大片女性的目光。

賀沉旗坐下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握住了莫青泥的手,低聲問她:“吃過晚飯嗎?”

莫青泥不敢撒謊,老實的搖頭:“沒吃……”看著賀沉旗臉色微沉,立馬補一句:“但是我剛纔在路上買了個三明治,所以現(xiàn)在肚子不餓。”

賀沉旗這才滿意的拍拍她的腦袋:“一會兒錄製完之後帶你去吃宵夜。”

“我要吃麻辣燙!”莫青泥興奮的提議。

賀沉旗淡定的搖頭:“請求駁回。”

“……”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主持人上臺了。燈光重新亮起之後,主持人流暢的說著主持語,都是一成不變的開頭,再引出今天邀請的嘉賓介紹。

何之洲是最後一個,在介紹那個校花姑娘的時候,莫青泥還特意關(guān)注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竟然和自己是同一個學校,雖然不是一個專業(yè),但自己也算是她的學姐了,但瞧她剛纔那個態(tài)度……嘖嘖。

最後何之洲出場的時候可謂是驚豔全場,她紅脣豔麗,捲髮一股腦束在腦後,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西服套裝,背心加西裝短褲,以及灰色的馬甲外套,乾淨利落。這種搭配在她身上非常漂亮,既體現(xiàn)了她的好身材,又讓她氣場十足,那種在生意場上無聲廝殺培育出的氣質(zhì),瞬間就把穿著禮服嬌滴滴的校花姑娘秒的渣都不剩了。

觀衆(zhòng)席裡的掌聲非常熱烈。

這個節(jié)目大概就是分別圍繞三個人進行一些訪談,最後有一個大衆(zhòng)討論時間,回答觀衆(zhòng)提出的問題。

到校花姑娘的時候,主持人問:“你有男朋友嗎?”

她羞澀的笑:“我還小,以後再考慮戀愛的事情。”

何之洲在心裡惡寒,這撒謊的功力可不是蓋的。

校花姑娘在攝像機面前的表現(xiàn)還是很好的,偶爾調(diào)皮偶爾風趣偶爾羞澀,到時候節(jié)目一放估計要圈粉無數(shù)了,不過這種和私底下表裡不一的表現(xiàn),遲早會讓她栽跟斗的。

論到了何之洲,主持人拋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網(wǎng)上流傳關(guān)於她的身家,是不是真的。

何之洲微微勾脣:“我想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等著我回答是假的。”她半開玩笑的回答,讓觀衆(zhòng)都笑出聲。

“不過我可能要讓很多人失望了,我的身份沒有任何的造假。”充滿自信的表情,何之洲不需要有任何隱瞞。

在何之洲的幽默之下,關(guān)於她的訪談很愉快的進行,後半程的時候,主持人又拋出一個問題:“那麼關(guān)於網(wǎng)上所說的,你是爲了想要出名才刻意在演員沈羲禾錄製真人秀的那天盛裝出現(xiàn),是這樣嗎?”

何之洲笑了:“我想大家可能不太瞭解我,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疑問。因爲實際上那天我是第一次和沈羲禾見面,通過我的朋友介紹認識,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們在錄製節(jié)目。”

何之洲反正是解釋過了,至於大衆(zhòng)信不信,她也不在乎,她又不想要真正的進入娛樂圈,無所謂。

“而且大家這樣的疑問,一定會是在不知道我工作的前提下,我這麼忙的人,這麼有時間混娛樂圈?”

“那麼請問何小姐做的是什麼工作?”

何之洲手指撐在耳邊,露出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a市的賀氏集團大家應(yīng)該聽說過吧,我現(xiàn)在是賀氏集團的……總經(jīng)理。”

對,賀沉旗週末前纔給她升的職,因爲她確實是一個商業(yè)天才,讓最近賀氏的營業(yè)額上漲了百分之五,這對於一個跨國大型集團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增長了。

跨國公司的總經(jīng)理……這個消息足夠的勁爆。莫青泥清楚的聽到身邊的觀衆(zhòng)都在議論何之洲的這一層身份,因爲這樣看來的話,何之洲就瞬間排開了何家千金的身份,變成個女強人了。

“對了,我們賀氏集團的總裁也在現(xiàn)場,大家想不想邀請他上來接受一下采訪?”

成功把賀沉旗拋出來,何之洲在心裡竊笑,你丫的賀沉旗,這回讓你也出一出風頭,哼。

------題外話------

話說大家會不會覺得我的文風時不時的會抽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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