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就沒再說話，靠到了奔馳身上，此時他臉色已經越來越差，顯然沒精力繼續辯論。

費子霖又轉過頭來，盯著我，問：“聽懂了麼？”

我追問：“我當時回去了你們不是更好動手？”

“除了李昂，”費子霖瞅著我，認真的問：“誰還會給你子彈？”

我愣住，沒聽懂，轉頭去瞅瞅李昂，他抿著嘴，笑了起來。

費子霖蹙起眉，眼裡露出了鮮明的煩躁：“你又認爲我發現以後，是該訓你還是誇獎你？”

嗯？

我好像……聽懂了一點？

好吧，這件事我不問：“所以你們要殺的是賭場負責人，結果因爲車牌號相同而在我車裡也放了炸彈。又因爲黑桃失誤全都引爆。”我盯緊他的眼睛，問：“是這個意思嗎？”

費子霖同樣大方地看著我：“對。”

我按耐不住地激動起來：“我是通過車牌才找到我的車，可爲什麼兩輛車都炸了！李昂不可能換車牌，因爲出事當時他就跟我站在一起，反應慢一步真的會一起死！”

我承認，激怒我的，令我不計後果大吼大叫的，終究還是費子霖的態度：“既然也不是你的黑桃，那麼是誰換了我的車牌？誰這麼清楚你要用這種辦法殺負責人？沒有進過監控室的人，誰又能引爆得這麼精準？第一個炸的，明明是我的車……”

除了費子霖身邊的人，誰能做得這麼完美？

我越想越難過，擦了把眼淚，說：“費子霖，你不要斷了，你根本就是在耍我。你要是覺得我對你還不錯，你就放我走吧……或者我去自首……我就算再好欺負，也容不得別人這麼踐踏我。”

費子霖又看向我，說：“呆著。”

隨後鬆開我的手腕，看著黑桃，命令：“起來站好。”

黑桃踉蹌地站起身，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衣角上滴著鮮血。

費子霖一直等她站得比較穩了，纔開始說話：“她是我妻子。”

“對不起，七哥……”黑桃小聲說：“是我錯了。”

他的聲音竟然有點溫柔：“下不爲例。還記得吧？”

黑桃緊張地看著他，點頭。

“其實有功有過，承認就好。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黑桃，眼裡全是失望，緩緩地說：“那是李昂，你在他面前撒謊。事發到現在有多久？二十分鐘。”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語速越來越快：“你認爲兩個被你炸到重傷的人用二十分鐘，除了喘氣還能做什麼！”

黑桃“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慘白著臉，說：“七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

話音未落，費子霖揚起手“啪”的一聲，在她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有東西嗖地飛了出去，掉到地上時，我纔看到是一顆帶血的牙齒。

黑桃半點沒反抗，臉隨著他突如其來的巴掌偏了一下，隨後重新垂下了頭，嘴角流著血，含糊地說：“對不起，七哥。”

費子霖先是沉默，猛地揚起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黑桃重新站直，抿了抿嘴，看向李昂，說：“對不起，昂哥。”

李昂低笑一聲，扭過頭來問我：“要她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