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彎腰去撿協議，就在這時，身子突然被人一推，轉眼就跌到了沙發上。他扯開我的裙子時，我還沒有絲毫反應。

看著他那張過分冷靜的臉，沒有聞到哪怕一絲酒氣。

我驚愕地完全忘了反抗這回事，隨著劇痛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恐懼。這輩子我最害怕的事發生了，而我卻只會驚愕。

這種痛抽乾了我全身的力氣，比上一次更甚更折磨，彷彿一根燒紅的鐵棍，扎進皮肉，粘黏著，翻攪著，讓我連喘氣都變得艱難。

我咬緊了牙關，不想哭，看著費子霖，覺得他的面容很模糊，我從未看清過他。

整個過程似乎持續了很久，久到他終於從我身體裡面出去了，站在我面前，體面地繫著腰帶，整個人好像一塊冷透的冰，毫無人類的生氣。

我顧不上整理自己的狼狽，撲到地上撿起那兩份協議書，見他擡腿要走，連忙拽住了他的袖口，顫聲說：“你簽字吧……我離婚，你簽字吧。”

他這才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這時是背光，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那一眼幾乎帶著槍子，瞬間就洞穿了我。

我大概是太不敏感了，此刻才驚覺他原來真的這麼反感我。

這時手腕突然傳來一陣生疼，被他扯開、推開，然後他轉身上了樓，轉眼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我縮在沙發上，依然覺得痛，巨痛蝕身，尊嚴喪盡，不敢出去，對面有一面鏡子，我想躲開它，然而它太大了，讓我躲無可躲地看著我自己，生出了一種難過的宿命感。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跟他結婚這麼久，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斂盡鋒芒、極盡忍耐，沒有欺負過任何人。

過了一會兒，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臂，我嚇了一跳，擡起頭來，見是小艾。

她小臉煞白，小聲對我稱了一聲“太太”，隨後飛快地放下了懷裡的東西，幾乎是用跑的離開了會客室。

小艾拿來的是我的衣服，我連忙穿上，用舊衣服拭淨沙發上的血漬，拿著那份協議書，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間，打了新的離婚協議。

來到費子霖的房門口，箱子還在門口扔著，但我知道他這種時候肯定要回放沖澡。堅持敲了很久的門，終於得了指令：“進來。”

我進去時，費子霖正繫著浴袍帶子，看了我一眼，便坐到了沙發上，說：“關門。”

我不敢關，關了門房間就是密室。他在我心裡已經不再穩定，是個不定時炸彈，所以我沒關門，只把協議書和筆遞給他，說：“我改好了。”

費子霖看了那協議一眼，隨後靠到了椅背上，扶著額頭，閉起了眼睛。

我開始努力遊說：“你已經跟我說過二十六次離婚了，看來是真的特別反感我。協議跟上一份一樣，我的東西你可以派人開箱檢查，全都是我自己買的。你現在簽字，我立刻就走，一分鐘也不會多呆。”

我說完這番話，他依然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