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這魚真漂亮，我還沒仔細研究，但給人的感覺非常健康，因而極其兇猛強悍：“能給我看看嗎？”

小艾搖頭：“是孟先生帶來的，先生不喜歡，派我倒掉。我看這兩條魚漂亮，就想等等再倒……我這就去倒掉。”

“不急！”我連忙說：“我先看一會兒。”

在這個家裡，除了費子霖和黑桃就是我最大，他從不阻攔我行使我自己的正當權利，因而小艾不疑有他，把魚給了我。

我接過兩隻高腳杯，問小艾：“先生在嗎？”

“在塔裡，和孟先生在一起。”

孟先生大名叫孟買，今年三十歲，是費子霖他大哥給他派來的助手，集團高層。這是個長袖善舞的人，好像許多打通關係的事都是他來負責。

孟買在，我就比較好講話，於是端著兩隻高腳杯上了塔。敲了門，得了應允，就進去，看到費子霖正跟孟買一起下西洋棋。

棋盤上的局面很僵持，費子霖因此不搭理我，倒是孟買擡了下頭，隨即笑著站起身，說：“聽說太太是西洋棋高手，一起來玩嗎？”

算了，西洋棋我自詡還不錯，卻總被費子霖在開局不久就吃掉大棋，纔不要跟他玩。於是我搖頭：“我是來問問這兩條魚的事，孟大哥，你爲什麼送兩條魚過來？”

這會兒，費子霖才擡起頭，然後重新低下頭，向前推了個小兵。

“不是我送的，是李家那位公子哥。”說著，擡頭看了一眼費子霖，擡手吃了他的法師，說：“昨天那種事，理應送你小禮物作壓驚用。”

原來是給我的。

我不敢問費子霖，但我敢問孟買：“那怎麼又說要倒了？”

孟買依舊在笑，沒吭聲，跳了個馬。

這會兒，費子霖撂下棋盤，他的皇帝已經被欺負的無路可退，因而放棄了爭奪。端起茶杯，微仰著頭，說：“拿去扔了。”

我預感魚已經保不住了，但仍在茍延殘喘：“不扔不行嗎？”

“扔了。”

“我挺喜歡的，鬥魚很好養。”我解釋：“也吃不了什麼東西。”

他已經說到第三遍：“扔了。”

“我拿到公司去養。”這麼好的魚，我纔不想扔。

費子霖擱在桌上的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態度似乎鬆動了：“放下，給我看看。”

我便把魚放到了他指的地方。

費子霖歪著頭，看著那兩條紅豔豔的魚，隨後端起酒杯，朝著旁邊空地上，倒了下去。

我嚇懵了，等他拿起第二隻高腳杯時，才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麼，撲過去一把扯住他的手：“別倒！”

他受傷還是比我有力氣，在我的牽制裡，掉到了另一杯，並且利落地將兩隻酒杯甩進了牆角，碎成殘渣。

兩條以兇狠著稱的將軍鬥，擱淺在地上的石板上，艱難地跳躍，躊躇。

我連忙用手把兩條魚捧起來，好在鬥魚堅強，大概還能撐一會兒。正要出門，身後又傳來費子霖的聲音：“站住。”